一时之间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钱,若说自己是丞相府的,怕这些流氓地痞也定会在父亲脸上抹黑。正是徐美姝一筹莫展的时候,飞鹰走了进来,“去告诉你们当家,以后不准再难为这孩子。”
“你又是哪根葱?”说着,男子用手里的棒子指着飞鹰,随即便传来惨叫,飞鹰捏着男子的手腕,只听几声脆响,怕是骨头碎了,又听男子痛苦地求饶,“大爷,饶命!”其他打手见状,也是面面相觑,本要上前的几个也都退了好几步。
飞鹰放开了男子,眼睛里露着杀气,“还不快滚!”
男子还是壮足了胆子,反正要不到钱,横竖都是死,“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飞鹰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扔给那男子,“可够了?”
男子看着银票上的数字,眼睛里都可以冒出绿光来,“够了,够了。兄弟们,走!”
终于,破庙又清静了,尤胥忙朝着飞鹰跪下,“多谢大人救命之恩。”
“要谢就谢这位姑娘。”说罢,飞鹰朝着徐美姝微微点头走出了破庙,徐美姝忙跟了上去,“为什么?”
从飞鹰一出现,徐美姝便想问,既然要断,又何苦这样藕断丝连?是连给自己一个念想都不可以?非得要从心里挖去了根才算是么?自己退一步,便要这样逼上前一步,愣是怕自己坏了他的好姻缘不是?
飞鹰站在原地,他从不去过问钟义暄的任何决定,打他愿意跟随钟义暄起,他就誓死效忠。虽说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他早已经对这位王爷的才能和韬略心悦诚服。在飞鹰的眼中,自家的王爷永远都是处变不惊,除了徐美姝的事儿。
“徐姑娘,我不知道您对王爷是怎样的情感,我只是知道您负了他,就是负了这天底下最好的男子。希望您好自为之,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为了王爷帮您。告退!”说着,飞鹰内心憋着一股郁闷的离开了。
徐美姝愣在原地,什么叫我负了他?明明就是..徐美姝握紧了拳头,是呀,陷入这样的困顿不都是自己造成的吗?早知道还不如让皇上选了去来得清静!徐美姝越想越是自甘堕落,却是被一阵哭声惊醒,转身跑进了破庙。
大夫迎面走了上来,“小姐,恕老夫无能为力。老妇人常年病疾缠身,拖延太久,已经再无回天之力了。”
看着尤胥哭的昏天黑地,徐美姝感同身受,只知外祖父离世的时候,徐美姝已明白事理,外祖父在家中最宠自己。离世让徐美姝整整一个月都卧床不起!破庙外,突然就电闪雷鸣起来,仿佛真真是黑白无常索命来了,大雨瞬时倾盆而下。
徐美姝让下人帮忙葬下了尤胥的娘亲,尤胥此刻跪在墓前,不停地抽泣着,徐美姝撑伞走上前,“尤胥,大婶虽不再人世,但是定是会感知你的所作所为。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你的娘亲失望!”
尤胥抬头看着徐美姝,泪水和雨水早已经混为一谈,“多谢你。此生此世,尤胥定不忘小姐您的大恩大德,以后只要您说,尤胥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一路的泥泞,就像是徐美姝的心,乱搅成了一坨。她本是想先将尤胥带回府里,至少小差事还是可以安排一个的,可是尤胥拒绝了。不过转念一想,人各有志。徐美姝便将身上的几十两银子都给了尤胥。
回到丞相府里,徐美姝没有和任何人说话,径直回了小院。雨渐小,却不停,窸窸窣窣地下着。徐美姝靠着栏杆,用下巴抵着手,远处阳光温温柔柔,也不管它雨儿。
且不说徐美姝在此愣神,独自神伤。荣亲王府此刻却是热闹极了,溪蕊指挥着府里的下人忙东忙西,不干别的,只是将那园中的栀子花全都连根拔起,绝不让它再发芽成枝。
下人们本也是忌讳着,毕竟自家的王爷爱这些花儿如命,昏睡了十年,醒来的第一件事儿便是种了这些栀子花,还亲自照顾,从不假手于人。然又知钟义暄待溪蕊似亲姐妹一般,也曾说过要他们听溪蕊的吩咐,这才犹犹豫豫动起手来。
飞鹰从外面赶回来的时候,园子里已经空无一物,忙急匆匆跑向钟义暄的寝殿。刚到门口便撞上了溪蕊,“那花可是你让人扯了?”这王府里,也就数飞鹰没把溪蕊放在眼里,因为他的眼中只有钟义暄。
“是我又如何?他们既然已经分手,那何不干脆点?省得那些花让王爷心烦。”溪蕊本也是觉得徐美姝和钟义暄还是配得上的,可是不想徐美姝竟负了钟义暄,实在是气不过。
飞鹰瞟了一眼溪蕊,径直走了进去,“属下参见主子。”行了礼,边将徐美姝的情况讲给了钟义暄听,“主子,属下真是不明白您这样是何苦?”
钟义暄躺在床上,呼吸有些微弱,虚闭着眼睛,“倘若你生生世世都只爱这一个女子,倘若你再也无法见到这个你爱了生生世世的女子,你就会明白。”说着,钟义暄慢慢坐起身,走到案桌前提笔--孔雀东南飞,却是无处别;黄土白骨后,再无来生逢。
“我怎么闻不到花香了?难不成真是人去楼空?”钟义暄步步朝着园子走去,却见满地狼藉,顿时心生怒火,“是何人这样大胆?”吓得仆人们纷纷跪地求饶。
溪蕊也有些心虚,可一人做事一人当,咬着嘴唇走到钟义暄面前,“是我。反正徐美姝已经负了你,你又何苦这样放不下那个狠心的女人..”
话音未落,一声重响,溪蕊被狠狠地打在了地上,“你懂什么!本王把你当妹妹,可是你却如此没有规矩。来人,将溪蕊关进柴房,不许给她任何吃的东西。”
溪蕊没想到钟义暄会如此生气,可是不过就是些花儿犯得着么?溪蕊也是气愤不已,“不许吃就不许吃,大不了被你饿死就是了!你根本就是忘记了姥姥,你根本就是忘恩负义。”
等待溪蕊的声音完全听不见了,钟义暄狠狠向后退了一步,幸好被飞鹰扶住了,“主子!”
飞鹰感觉到了钟义暄颤抖着的身体,还以为是熬不住了,等到钟义暄抬头,却是泪流满面,他不祈求别人能够懂得他的爱,可是他不允许任何人去重伤她,“飞鹰,按计划行事。帮助三哥复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