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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双绝

南华山上,草深林茂,树木参天,清泉冽冽,绿树莽莽。正是“青山十万翠烟重,第一南华是主峰。四合松涛去不断,时来添打寺钟。”

传说很久以前,有一位鹤发童颜的老人,骑着一只仙鹤路经此地,见山谷中腥风飞卷,瘴气漫延,满山林木野草枯萎。

那老人取出净瓶,在谷中洒下几滴净水,顿时云开雾散,恶气消尽。从此南华山上枯木吐芽,残花怒放,千红万紫,争奇斗艳,呈现了一派春色。

而在这风光旖旎的山头之上,正有两名二十四五岁的少年,他们一个手持木剑,一个手持木刀,斗得正酣。

那刀剑虽是木头所制,却坚硬非常,而刀柄更是用上好和田美玉制成,那刀柄上雕有一个虎头,而那剑柄上雕有一个龙头。

那手持木剑的少年身穿一袭黄衣,身形挺拔,风度翩翩,再瞧他面容,真可谓目若朗星,俊逸出尘,眉间更是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傲气。

而那手持木刀的少年,身穿的则是绿衣,他面上带有浅浅胡须,身材比那黄衣少年略为魁梧,但长相却不及他英俊。

这二人你一招,我一式,在那陡峰之上,飞来走去,斗得不亦乐乎。

而远在山峰之下,又坐着一名清秀瘦弱的男子,同样身着绿衣,他手中掐指,摇头晃脑,不知在算计着什么。

“看招!”那手持木剑的少年,轻转身躯,回头一剑,使出一招“青龙摆尾”。

木刀少年毫不畏惧,挥刀一挡,拨开木剑,顺手向下挽出一个刀花,由下向上劈去,正是一招“猛虎攀山”。

“好刀!”持剑少年喝了一声,接着双脚蹬地,向后空翻,一连三个跟头,远远离开了刀风。

“哈哈,花师弟,轻功又进步了啊!”持刀少年赞道。

“嘿嘿,再来!”那持剑少年骤然间飞身跃起,手腕回旋,剑尖不断画圈,只直对方心窝。

持刀少年见对手来势凌厉,不敢怠慢,他松开刀柄,手不持刀,而是用手掌之气控着那刀,随后手掌快速旋转,一股内力涌出,那木刀被他掌气所控,不断翻转,恰挡着那旋转中的木剑。

持剑少年见攻不破对方,不觉心头一急,左手猛出一掌,击向对方。

“哎呦!”持刀少年未想到对方突然出掌,来不及接招,正被击中右肩,咕噜一下翻到地上。

“不打了,不打了,哎呦,师兄输了!师兄输了!”那持刀少年捂着肩膀,痛得喊叫起来。

持剑少年慌忙收剑,过来扶起师兄,“不,是我输了,我们说好只比刀剑,不出拳脚,是我赖皮了!”这少年嘴上虽是认输,面上却不带愧色,显是口服心不服。

“哈哈,花师弟,你入门比我晚许多,但在武功造诣上已与我旗鼓相当,假以时日,必定远远在我之上!”这持刀少年知道师弟心高气傲,不肯服输,所以故意说这些话来安抚。

那持剑少年呵呵一笑,缓声道:“师兄,你我并称‘南华双绝’又何必分要分个胜负呢?”他虽口上这么说,心中却暗下决心,定要勤练武功,胜过师兄。

“哈哈,花师弟,这‘南华双绝’是你我二人自封的,只怕传到武林之中,被人笑掉大牙啊!”

那持剑少年听了此话,面露不悦之色,喝道:“你我二人追随师傅学艺多年,无论武功才智,早已在世人之上,师兄你又何必妄自菲薄呢?”

原来这二人同是南华山上学道之人,他们同属太平教徒,拜在太平真人云薄天门下,在山上跟随师傅修习道学,武学,玄学,医学等学术。

这手持木刀的少年本姓龙,被师傅赐名“寅”,名叫龙寅,是西楚大将军龙且之后,在师兄弟中排行第三。

而那持剑少年本名唤作“花成”,入门之后,排名第五,师傅便为其更名为“花辰”。他家中父祖世代为官,自己本也应该继承官位,但他厌倦朝廷腐朽,不愿入仕,只想学武弄兵,希望自己有朝一日能够推翻暴晋。

而在诸位兄弟中,他二人武功最为超群,所以自封为“南华双绝”。

“花师弟,若说武功,你可能比不上师兄,但若说才智与勇气,师兄绝比不上你,大师兄不懂武功,二师兄又为人粗鄙,以后掌教之位非你莫属。”

花辰听了这话,面上未露形色,心里却暗自一喜,“师兄,不要这么说,师傅虽然年近耄耋,但身子依然硬朗,我看再活个四五十年也不在话下。”

“哈哈哈......”师兄弟二人说到此处,不觉大笑起来。

“我说,你们南华双绝打完了没有?”那山峰之下的瘦弱男子站起身,对山上大声呼喝起来。

“怎么了,四师弟?我们又打扰你算卦了吗?”龙寅冲山下喊道。

原来这山下男子正是龙寅的师弟,花辰的师兄,在教中排行第五,名叫柳卯,他瘦骨嶙峋,显然不是个练武的材料。

龙寅一纵身,从山峰之上跃了下来,着地轻盈无声。

而花辰也随师兄跳下山来,双脚着地之时,却有轻轻尘土扬起,显是轻功及不上师兄。

柳卯一脸不悦,伸手指着两位师兄弟喝道:“你们两个,在山上叮叮当当地打来打去,叫我怎能专心算卜?”

“唉!”龙寅走上前来,朗声道:“四师弟,你整天算来算去,也不知道算些什么,如今朝政腐败,民不聊生,岂是你算算卦就能解决的?”

而那花辰忍也不住嘴,叨叨起来:“就是就是,这些黄老之术,也就是替人算算命,四师兄你还是多练练武功,当做强身健体也好!”

“你们两个放完了屁没有?”柳卯听了此话,心中大怒,登时站了起来,喝道:“占星卜卦之术,博大精深,你们两个整天舞刀弄剑,哪能体会其中奥妙!哼,打来打去,早晚让人乱刀砍死,乱箭射死!”

龙寅与花辰相视一笑,他们都知道这柳卯虽口不积德,但秉性善良,心中极为关心众师兄弟。

“好啦,好啦,柳师兄。”花辰走过来拍了拍柳卯肩膀,笑道:“有招一日,我做了大将军,下山伐晋,聘你做我大军师如何?”

柳卯又用那轻蔑的眼神撇了花辰一下,慢声道:“等你做了大将军,我怕早已见了阎王爷了!”

花辰“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冲龙寅无奈得摇了摇头。两人随后齐声对柳卯拜道:“柳大仙,别生气啦,随我们去吃醉鸡如何?”原来这柳卯不但爱好占卜之术,更爱好吃江南名菜——醉鸡。师兄弟知道他好这口,所以说出此话,想让他消消怒气。

而柳卯却未理会他二人,在一旁喃喃自语起来:“奇怪......真是奇怪......”

龙、花二人不觉一怔,相互看了看对方,又看向柳卯。

“怎么醉鸡也不吃了?”龙寅好奇起来,问向柳卯:“四师弟,到底有什么可奇怪的?”

柳卯又撇了龙寅一眼,带着轻佻的语气说道:“给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前几日我夜观天象,发现南斗廉贞星北移,而楚王司马玮身在南楚,所在之地正属南斗,廉贞星是南斗第五星,而楚王正是武帝司马炎第五子,所以廉贞星北移,正预示着楚王司马玮要进京了!”

“唉......”龙、花二人同时叹了一口气,对柳卯说:“这还用你说么?楚王进京一事我们都知道啊!师傅在下山之前不是早已下了命令,命大师兄和薛师妹下山,投身楚军,保护楚王进京么?”

柳卯撅了撅嘴,一副不屑的样子,又缓声道:“你们二人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昨夜我又观天象,发现廉贞星暗淡无光,气象衰败,想是司马玮此趟进京必定惨死!”

“咦?”龙寅与花辰又同时惊了一下,他们知道柳卯精于天罗地象,绝不会算错。

“司马玮必死无疑,这事连我都能算到,师傅必定能算到,但既然知道司马玮要死,为何师傅还要派大师兄和薛师妹还要去保护他呢?真是想不通!想不通!”柳卯不断地摇晃着脑袋,眉头皱成了一朵花。

花辰心中极是关心薛师妹,不禁向柳卯问道:“四师兄,那星象里还能瞧出什么?”

柳卯撇嘴一笑,瞧向花辰道:“我就知道,凡是有关你薛师妹的事,你就会紧张起来。”

花辰含羞一笑,不好意思道:“师兄,你就快说吧!”

“昨夜星象,不仅廉贞星暗淡,紫微帝星也颇为无光,看来皇帝可能有难!而那紫微帝星一旁有一颗邪星,却闪耀异常,光芒十分诡异,不知代表的是谁人!”

龙寅与花辰似是听懂了,又好似没听懂,糊里糊涂问道:“这么说皇上有难?那国家岂不是会大乱?”

柳卯又重重叹了口气,说道:“怕只怕不只是国家大乱,连天下也会大乱!我遥观帝星北方,有一阵阵凶云若隐若现,恐怕是北方要有外族要入侵!”

龙寅听了此话,心里一惊,自言自语道:“这下糟了,不仅国内大乱,还有外敌入侵,真是内忧外困啊!老百姓更过不得好日子了!”

而那花辰却豪气直言道:“天下大乱,正是出英雄之时,正好我等学成下山,推翻暴晋,再驱除北方鞑子,建立功业,成就大名!”

“你这花辰,真是名利熏心!你此时怎么不关心关心你的薛师妹了?”柳卯笑道。

“哎呀,对了!”花辰如梦初醒,忙道:“那天下大乱,京师洛阳必是险地,薛师妹随楚王进京,岂不是有危险?”

柳卯点了点头,慢声道:“是有危险,不过你也可以放心,听说师傅下山之前给了薛师妹一个锦囊,要她进京后拆开,我相信,师傅此次不仅是要她们保护楚王这么简单,恐怕还有其他事情!”

龙寅拍了拍花辰肩膀,安慰道:“花师弟,你就放心吧,师傅料事如神,薛师妹一定不会有事的!”

花辰听了此话,点了点头,心中略为宽慰。

“可是......师傅到底派他们去京城做什么呢?”柳卯还在愁思。

“师弟,你就别琢磨了!”龙寅扯着柳卯的衣袖,要把他拉走,“我请你去吃醉鸡!”

正在此时,只听见远处传来一阵女子声音,“不好啦!不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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