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内,赵峤对着院子内的守卫吩咐不准任何人打扰,就回到房内,盘膝而坐,闭目调息。
赵峤小心翼翼的调动着元气在体内游走。四条打通的脉如同参天大树的粗壮树干,其他细小的经脉如同枝叶般依附着,那元气就在其中流动游走,如滔滔江水滚滚流逝,赵峤慢慢调动着第四脉中的元气,人体内的经脉大体可分成五个部分,以每一脉为主,先打通了主脉,其次才能慢慢打通细小的脉络,当主脉连接的经脉打通,然后元气在其中流通通畅之后,就可以开始下一脉的打通,当然一条主脉连接的经脉很多,并非可以完全打通,能打通多少,因人而异。
经脉打通的多少关系到修建轮海的大小,若是只能打通一脉的人,是决计无法修建出两个轮海的,若是每脉的经脉未能打通大半,那三轮也是不可能修建的。
而赵峤的体内,除了第四脉除了主脉之外全未打通,第五脉连同主脉也没有打通,他其余的经脉全部打通!
这意味着什么?
也就是说他的第一脉、第二脉、第三脉包含的所有经脉全部被打通连接!
这种情况,若是被别人知道,肯定将其视为怪物。
而他现在所做的,就是将第四脉附近的经脉一一打通。
相比前三脉,第四脉因为没能得到足够的时间温养而显得有些。。萎靡?
赵峤也说不上了该怎么形容,若说前三脉如同盛夏里绿意盎然的参天大树,那第四脉则如同深秋里的枯树,带着一种萎靡的味道。
甚至赵峤有种直觉,若是他没能解开九龙封天,再过几年,他的第四脉会彻底枯萎。
对于修行,赵峤和别人有种不一样的想法。
修行如行山道,风景绚烂而路途崎岖。
可是对于赵峤而言,他不曾感受修行道路的崎岖,也未领略这路途上绚丽光景。
死亡如影随行,逼迫而来。
不下眉头,也上心头。
曾经的那些人,羡慕他的天赋,看好他的将来。
如今的这些人,怜悯他的病躯,议论他的以后。
都是同一群人!
就好像在赵氏一族内,偌大的家族,人心难测,也有尔虞我诈。然而却全然与他无关。别人讨好他,也漠视他。
一个将死之人,一个家主精心看护的将死之人,不值得得罪,也不值得花太大功夫去刻意讨好贴近。离得远就漠视,离得近了或是出于虚伪或是出于怜悯,给个笑脸,不会损失什么。
赵峤将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比起同龄人更早的看到了人性的虚假伪善,他也比同龄人更早的懂的珍惜所获得的温暖。
赵峤温养了经脉,禁不住一路辛劳,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可能是太过劳累的原因,赵峤起的相当的迟。
赵峤前去寻找赵云荼时,发现大殿之上正在争执不休。
赵云荼脸色铁青,看到赵峤的到来,也勉强的挤出个笑脸,显然被气的不轻。
而正在和赵云荼对峙的是三个人,为首的是个中年男子,坐在一边,气息云长,眼睛微微闭阖,一副不管世事的模样。而他身后的俩人,一个是和赵云荼差不多大小的青年男子,另一个则是三分短髯,一双三角眼给人相当不舒服的感觉人。
察觉到赵峤的到来,那中年男子本来闭阖的双眼一睁,淡淡的扫了赵峤一眼。
一眼!
就一眼而已!
天塌了!
地陷了!
赵峤一瞬间产生了如此的错觉!
可是又很快,这种感觉便消失了。
赵峤还没开口,赵云荼已经一声怒吼。
“邯郸形!你想干嘛什么?”
“呵”
名叫邯郸形的中年男子轻笑一声,也不解释,又恢复成原本老神在在的模样。
“我父亲只是看他修为不凡,试探一下而已,云荼何必如此激动?”
邯郸形没再说话,却是他身后的青年男子开口,语气戏谑。
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赵峤只是那路边的货摊上的货物,他看着有点兴趣,就拿在手里把玩一下,没了兴趣就扔一边,对着货主说话,完全没把赵峤放在眼里。
赵云荼本就是满腹怒火,又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弟弟被如此对待,再加上平日里和这个老家伙早有不满,直接一掌甩出。
“啪!”
谁也没有想到赵云荼直接动手,平日里不管他们如何逼迫,赵云荼就算气的怒火万丈,也没有直接动手过,如今只是因为这个不起眼的小子,赵云荼就公然撕破脸皮?
“云荼侄女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的邯郸形此时睁开了双眼,像一头被人惊醒而愤怒的猛兽。
若不是他,邯郸庄肯定会结结实实的挨了那么一下,虽然自己儿子实在是不成器,可是自己还在这呢,就有人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想教训他?
而邯郸庄的眼里也是充斥着不敢相信,赵云荼,他垂涎已久的女人,如今为了这个不知名的小子,打算当众打自己的脸?
很快,他看向赵峤的目光里就满是怨毒之色。
“邯郸形,我告诉你,你邯郸氏毕竟是我赵氏的分支,这是我赵氏赵肃叔父之子,我赵云荼的弟弟,你邯郸氏如此,可是已经不把我赵氏当作自己的主家了?”
赵云荼在邯郸形巨大的威压下毫不示弱,分毫不让。
“呵呵,云荼侄女说的哪里的话,我邯郸氏与赵氏本是同根,这么说岂不是伤了两家情分?”
“哼!”
赵云荼心里早已恨死面前三人,却没再说话,刚刚的行为已经是冒失了,目前赵氏在晋国内情形岌岌可危,若是邯郸氏此时再与赵氏翻脸,那情况可就更糟糕了。
“想必这就是昨日在城门口大闹的那位吧?原来是赵肃兄长的孩子啊,是叫赵峤吧?”
虽然开始的时候邯郸形并不知道昨日城门口发生冲突的是谁,但是刚刚赵云荼已经说了这是她赵肃叔父之子。赵肃是谁,赵鞅的亲弟弟,虽然几年前神秘失踪,可当年赵肃的凶名晋国上下皆知。
而赵峤呢,虽然这几年没什么消息,但是当年晋国第一天才,邯郸氏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此时却全然装作不知,口中声称“赵肃兄长之子”,明着好像尊称赵肃,可是其实暗中以长辈的身份压人。
若是赵肃在时,邯郸形敢不敢与其称兄道弟就值得思量了。
赵峤也不理他,随意行一恭,当是默认,直接走向赵云荼。
这一下子让邯郸形好不尴尬,好在邯郸形久经风浪,脸皮着实够厚,虽然心中恼怒不已,表面却没什么表现。
“昨日士家士幹在城门处被人打伤,听说行凶者进了城主府,如今看来就是赵峤你了?你可知道,在城中私自斗殴可是被禁止的?”
昨日在城门士幹被人打伤一事,经过一个晚上的酝酿,早已在整个邯郸传开,士幹是谁?可能不是有很多人知道,但是士幹出身士家,士家如今可是晋国六卿中实力第一,士家的家主士鞅可是如今晋国的执政。有人敢公然得罪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