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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南柯一梦

葱葱茏茏的树木在安静祥和地吸收着天地灵气。飞禽的鸣叫声不时在远方的林子里传出,然后噗噗一阵落叶飞舞后,几道身影飞向山林深处。

莫言望着这些熟悉的场景,原本早就因为流浪而冷漠的心渐渐温软了下来。当踏上这道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石阶道时,莫言的眼睛明显地红了。

莫言低着头,想象着像以前那样,调皮地踩着石阶,一层一层地数着,“1,2,3,4………996,997,998,999,还是少了一个台阶才到1000。”莫言笑了,抬起头望着眼前只有梦境里才会出现的宫围墙院时,眼泪终于不争气地留了下来了。

不管怎么样,即便是再被毫无理由地赶出来,我也想再去看一看我的父母。莫言心里一动,刚欲迈开步伐,另一种声音却强行阻止了他,你难道要让你的父母也像之前的人那样为你的命运而被血祭吗?“不…不!”莫言痛苦地蹲在台阶上,捂着崩疼的头脑泪流满面。

“少…少爷?”一道怯生生的声音突然在莫言的背后响起。莫言转过身,抬起湿润的眼睛,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莫言的面前。

“磐儿?”莫言吃惊地看着面前来人。一袭青衣,一道红艳的发带随意地挽着青丝,被玉峡山的山风拂起,带动起一股朴素自然的韵味,那张清纯的精致脸庞始终挂着那份和煦的微笑。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磐儿赶紧放下身后的书架,取出怀中的轻帕,蹲下身来帮面前哭的像个泪人的莫言擦拭眼泪。“不就是遇到了一头野猪嘛,少爷也真是的,干嘛吓成这个样子呢,少爷你要坚强啊,将来保护磐儿啊。”磐儿一声轻笑,声音仿似银铃般清脆,却透着种种柔情。

仿佛在做梦般,莫言也不说话,也没有理会磐儿的话,只是那么地望着眼前的那张脸,像是要把她狠狠刻在心里一般。仿佛是注意到莫言的表情,磐儿嘴角划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擦拭眼泪的手指隔着手帕轻轻点了一下莫言的额头,“小色鬼。”

莫言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地在她面前露出一丝苦笑。

在磐儿的陪伴下,莫言终于走到了这个让他又爱又恨的地方。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依旧是这个让他熟悉到掉牙的金字府匾——“莫府”。

莫言凝望着那两个气宇宣扬的大字,一时出神。整副字匾仿佛自成一个整体,内印大字好像一笔呵成,互相映衬。字体的笔锋处带动笔韵,似乎勾动了天地大道一般,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意蕴。

“少爷,你在看什么呢?”磐儿凑过小脑袋,朝着莫言的视线看去,当只看到一块普通的府匾时,不禁好奇地问了问。

“没,没什么…”莫言回过神来,当碰到磐儿那双无辜的眼睛时,又是一阵尴尬。是啊,现在就在家门口,一切一切的人都在老地方,都没有变,而自己又在伤感什么呢。莫言似乎想把一切不愉快都给忘掉,而真的,以前的那些的不愉快都渐渐地模糊去了。

“言儿,我的言儿,”一衣着华丽的富贵人从门口处小步跑来,当来到莫言的身前时,紧张地用手抓着莫言的肩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眉毛一皱,“言儿啊,以后少去那种深林里玩,磐儿也真是的,你舍得你未来的相公有闪失啊。”话虽这么说,富贵人确是喜笑颜开。而一旁的磐儿清秀的脸庞则涌现出淡淡红晕。

“娘…娘”莫言看着这个和印象中没做任何变化的贵妇人,眼睛一酸,一把扑向贵妇人的怀抱,紧紧地抱着面前这个人,虽然此时的莫言已经比娘亲高出一个肩膀了。

贵妇人也是一愣,但随即也紧紧抱着莫言,右手不断地轻轻地在其后背拍打着,“言儿这是怎么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臭小子,你是想让老夫绝后啊,以后这诺大的家业怎么办?”一道浑厚的声音自门口响起,震动一旁的贵妇人稍稍皱了眉。

“见过伯父。”磐儿站在一边,冲着台阶上身披黄金绸缎,头戴玉镶帽的老者行礼。

此时莫言已经和娘亲分开。贵妇人转过身,做怒样,“你这个老头子,是想把言儿吓晕过去啊。”老者看到贵妇人佯装怒样,顿时一躬身一揖手,大笑:“娘子,为夫知错了。”

莫言看着眼前这其乐融融的一幕,心里说不出的幸福。这何尝不是他朝思暮想的呢。

莫言在父母和磐儿的陪伴下走进了府邸,留恋地回过头看了一下门外的场景,却突然发现远处一具女尸倒挂在那棵儿时经常在其下玩的榕树下。莫言心里一惊,可是在一眨眼,榕树仍旧是榕树,一切还是原样。

“少爷,你怎么了?”磐儿轻轻拉了拉莫言的衣袖,眼光也略有些警戒地看向门外,“不会是那畜生寻到这了吧,放心吧,那些东西进不来里面,估计还没走到第10层台阶就化作血水了。”磐儿微笑着安慰着一旁表情木讷的莫言。那灿烂的弧度一下子扫除了莫言心中刚刚的那份震颤。

回了磐儿一道灿烂的微笑时,莫言在磐儿地搀挽中,走向了他的卧房。

月光早早地就朗照着玉峡山脉了,淡淡的祥和的月光轻柔地抚摸着一切生灵。微风拂过院子,院子里的植被温馨地发出一阵阵欢唱般地摩挲声。莫言推开卧室的窗户,闭上眼享受着他朝思暮想的幸福。

“咔吱”一声奇怪的声响使得莫言奇怪的睁开眼睛。那一刹那,他又似乎看到了那具女尸此时倒挂在院中的盆景树上。

女尸的头部很模糊,不断地与地面摩擦着,莫言眼睛瞪的大大的,“这到底是什么….”可是刚一走神待回过神来,一切又是原来的模样。而先前挂着女尸的地方也空空如也。

“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过得了那999道台阶,即便过得了,门口怎么可能过得了。”莫言喃喃低语道,心里莫名地升起一阵恐慌。

“少爷~”莫言看到院中的磐儿正朝着自己挥动玉臂,随即回复给她一个微笑地点头。

似乎是感受到莫言的行为中带着的宠溺,磐儿突然脸上闪过一阵红潮,“少…少爷,伯母叫你一起去吃饭。”

“嗯..等等我,我就下来。”莫言毫不犹豫,转身下了楼。莫言的卧室分两层,一层是他的客厅和书房,二层才是他的卧房。

推开卧室的房门,月光中的磐儿此时换了一件白色的纱衣,在月光的照射下,就仿佛是谪仙下凡,显得神圣不可侵犯。

莫言走上去,作了一个书生礼后,露出一口皓齿:“小姐,不知可否赏脸陪在下共进晚膳。”

磐儿闻言一愣,随即脸上的红霞更加深了,害羞的点了点头。

莫言爽朗的一声大笑,一把牵起磐儿的玉手,大步朝着膳房走去。

……

时光匆匆,莫言和磐儿成了亲,也育有一儿一女。莫言的父母望着这两个小活宝,整日乐呵呵的。而莫言和磐儿则是一起吟诗作对,游山玩水,两个壁人几乎是形影不离。

生活本该是幸福的,然而,那具莫名的女尸却总是不时地出现在莫言的面前,随着他在这里生活的时间越久,女尸出现的频率更是愈加频繁,莫言心中那股被遗忘的感觉也正悄悄地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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