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先生,你写信给我,我没时间给你回信,你就写信骂我,这是十分不对的。我每天收到许多读者的来信,难道封封都要回?如果真封封回,我哪还有时间写作?还有你发表在XX报上的《XX二三事》是我的《XX其人》,你居然一字不差地抄袭了,你知道这是违法行为吗?你想出名这我明白,因为我也经历过像你一样的时代,但出名得走正当途径,靠自己的不懈努力,而不能走歪门斜道,除非你是想遗臭万年……
梦中阳忘了信的内容,待想起,红着脸拿夺过信,赶紧解释说:“他是我最喜欢的作家,看了他的书就给他去了几十封信,但他没回过一封。同学笑我他是不会回的,并和我打赌,说他回了信就送我三本书。为了这三本书,我就去信把他骂了,还抄了一篇他的文章发表在他最喜欢看的报上,看,他果然回信了,我也赢了三本书!”
林黎,舒寒文都夸梦中阳聪明。
这时,一个人奔进宿舍大呼:“有水来啦!有水来啦!大家快去装,半个小时后又要停了。”
三人一听,从床上跳下来,各抓了一只桶飞奔出去。水池早已挤满了人。寒文死盯住一个水龙头,耐心等待十五分钟后终于满载而归。林黎运气也不错,二十分钟后也装满了一桶水。唯有梦中阳既无耐性,又无运气,水龙头见一个换一个,像他交女朋友一样。终于等到一个,才一会儿就停水了,心里大骂,骂谁他也不知道。
回来,舒寒文和林黎脱衣服洗澡,梦中阳求他给些水,他的这点水还不够洗手。林黎不愿给,说那就别洗澡了。寒文于心不忍,想自己昨天才洗澡,今天可以不用洗了,擦个身便可,舀了五口杯水给他。林黎无奈,也给了三口杯,心疼得要死。梦中阳感激涕零。
三人完事,身心舒爽。梦中阳怪叫一声——呀啊——比他原来的声音动听多了,以此发泄感情道:“洗澡后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洗澡真可爱,难怪广东人那么爱洗澡。”
几个男生在议论班上的女生——这是男生宿舍恒久的话题。如果有谁到了这把年纪还没对异性发生兴趣,那此人必定不是人,或者有病,反正不正常。
李伟良问大家说:“你们说我们班的班花是谁?”
寒文最讨厌这类无聊的话题,躺在床上看漫画《老夫子》,不时大笑。
梦中阳说了一个,张健明笑他没眼光,这样的人也能是班花?
林黎道:“每个人的审美观是不同的,他眼中的美,就说不定在你眼中是丑,要不就不会有许多俊男丑女或倩女丑男结成夫妻了!”
张健明问班上哪个女孩最正派,梦中阳想了一下,说了一个。张健明听了,差点喷饭,道:“她也正派?好,你说说她如何正派法?”
“我见她在校挺乖的,从不和男生胡搞,人也漂亮。”
“乖个鸟!这个林美玉,她是我邻居,你们有所不知,暑假时她是多么风流!”张健明说得满面通红,仿佛林美玉是他表妹。
“什么风流事?”梦中阳和李伟良对风流之事极度向往。
“说出来你们真不会信,跟她在校的表现相差十万八千里,我是羞于启齿,我可没故意说她坏话,实事求是!”
“有屁快放,什么大不了的事羞于启齿!”梦中阳饥渴难奈,并不相信自己会不信。
“那我说了,但你们可别到处乱说!”
“不说,对天发誓!”
张健明装出神秘的样子,压低声音以免被被子偷听见,说:“暑假的时候,她被几个光屁股的男人追赶着玩……”
“啊!”李伟良、梦中阳仿佛看见她被追上后的情景,口角一片潮湿,“他们在游戏?”
“嗯。”
“他们的游戏真刺激,后来呢?”两人对后面的事更感兴趣。
林黎从外面回来,问:“你们在谈什么?这么神秘?”
没人理他。
“后来呢?”梦中阳再问。
“不知道!”
“你听谁说的?”李伟良道:“还是你亲眼所见?”
“我没那福气!”张健明道,“别再我面前提她,恶心死了。”
“可后来……”李伟良道。
“你自己去问她。”
“怎么问?”
张健明向他灌输智慧,说:“你去问她还是不是处女?”
李伟良并未醍醐灌顶,道:“这怎么成?非被她打死不可!”
“那就算了!”张健明道,“你们知道不,从女人的走路姿势可以看出她是不是处女!”
梦中阳、李伟良大吃一惊,眼睛张得比嘴还大,想世界上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这一方面的知识领域自己从未涉及实属不该,要知道这个与个人的终身幸福是密切相关——万一长大娶的妻被别人那个了,而自己死了都不知道,那不吃了大夸?这么一想,认识到此门知识的重要性,非学不可,问:“怎么辨别?你说说看!”
其实,这些全是张健明道听途说的,但他不愿放弃这个表现的机会,以证明他是多么的博学,胡扯道:“一个女人,是处女时走路一个姿势,不是处女时走路又是一个姿势,前后不同啊!”这句话没能回答两人的提问,但它却惊住了两人,忘了要答案。
张健明像扯布一样,把话扯了一段:“这是观察——细心观察的结果,要掌握这门艰深知识,就得付出大量的努力。”
李伟良眼光直闪,问:“教我怎么样?”
张健明道:“你们知道吧,班上有许多女生不是处女!”这句话没能搔到李伟良的痒处,而只在不痒处胡搔一通,导致的结果是痒处看着不痒处被搔而越发眼红越发的发痒,最后痒得不行,再道:“教我怎么样?”
张健明担心他再这么天南地北扯下去,会圆不了场,忙见好就收,道:“这我不会教,再说也是别人告诉我这些的!”
李伟明、梦中阳失望透顶。
教室里吵闹得很,像校会议室。男生们故意做怪动作或怪叫,说着一些酸话,以吸引女生的注意,使他们发笑。女生们也积极配合,报以一二声笑不等;男生愿与女生分享快乐,也哈哈大笑。一个男中败类被两个女生追着直打,奇怪的是男生被打疼了不但没哭,反而心情愉快地笑。
舒寒文不管这些,只顾和上官雅琰谈心。
上官雅琰一脸忧愁道:“寒文,明天我要走了,到理科班去。”
寒文大吃一惊,问:“为什么?”
“我爸要我换班,他说往后的社会学文的不吃香,学理的会更有出息。我很想读文科,但父命难违。”上官雅琰因为伤心,话说得特慢,像每个字被拉得老长老长。
寒文想起她父亲,就是要他们“冲出农门,然后再冲出龙门”的老家伙,恨不能跑去和他论理。
第二天,上官雅琰果然走了。寒文望着空位,呆呆的样子。忽见语文书里夹着一封信,是上官雅琰的,心喜若狂,拆开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