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这怎么称得上呢,你只是一厢情愿罢了。我说了,把信给我看,我帮你分析分析!”寒文长期和孟伟兄来往,深受他的影响。
“可我真的不想这样,这是我和她的秘密!”
“行了行了,我不想强迫你。”
上课钟响了。
武术教练名叫阚轲,在湖南某少林习武三年。本来他对武术极无兴趣,去学只是冲着“三年后安排工作”。不料上当受骗,三年后被少林寺一脚踢出门外。回到家,经友人介绍到东南中学任教,月薪看教学质量再定。
阚轲为表现自已,决定头一阶段的课程就上武术课。因为中华武术闪烁着中华上下五千年的灿烂文化,学校一定赞扬有加,工资也有加;他精通古文,又决定第一堂课用古文给学生讲武德。想学生只要不耳背,大约都能听懂自己讲的古文。但谁都知道他讲的古文白得彻底,假使现代人听了,恐怕都要翻着《现代汉语词曲》方能听懂。
周三上午,四班有一节体育课,阚轲早早到了操场,身穿一套短打服。舒寒文今天的心情像中国申奥成功时国人的心情,不能平静,最先来到操场,远远看见一位壮实陌生的青年在树下坐着,想他定是教练了。突然萌发一个想法,走过去,笑问:“你是……阚教练?”
阚轲一愣,想他是谁?想到师傅的告诫,要提防一切无故与自己搭话的陌生人,但见舒寒文身材瘦弱,对自己不会构成太大的威胁,放心道:"是的,你又是?"
寒文见果然被自己料猜对了,有了信心,说:"我是你的学生,舒寒文,我特别喜欢武术!"
"是吗?"兴趣是最好的老师",你只要好好的学,一定能青出于蓝胜于蓝的。"阚轲喜欢上了舒寒文。
"谢谢!哦,我有一个想法,我们先交个朋友吧!"
"那敢情好,课堂上我们是师生,课后我们是朋友。"阚轲顿顿后又说,"你爱好武术,我会多多指点你的,只要你好好学。"
舒寒文不但西瓜芝麻兼得,还意外捡到一个大东瓜,大喜过望。
学生到齐后,阚轲开始上课,初次见面,总少不了自我介绍,他笑道:"我叫阚轲——"恨不能板书,被"阚"字难住,怪它意思单纯,怎么说姓就是姓,就像有些人当官的目的单纯得就为捞一把,然后走人。找不到姓"阚"的大名人,一时语塞。舒寒文当他口头表达能力不行,为他急出一头汗,怪刚才没问他"阚"怎么写,或许现在能帮上忙。阚轲在姓上做不了文章,只好忍痛放弃,想在名上动主意。略一思索,名上大有文章可做:"我名轲,那个谁——孔丘——对,就是他孙子孔及的再传弟子的名也叫轲。想不到古时有个孟轲,千年后来了个阚轲——哈哈——"边笑边看天边的云,仿佛白云的那端就是公元前362年的情景。舒寒文长舒一口气,幸亏"名"没再死在他口下。
阚轲践踏完姓名后,转入正题说:"现在正式上课,这节课主讲武德。"然后用古文曰:"习武者,德为先——"当然,这是说着玩的,如今少林寺只要有钱,什么人不可以进去?"习武者,钱为先"现符合事实。"非者,不胜学,否者,欲祸国殃民也。其德以孔孟仁学为法。"怕学生不解"孔孟"为谁,深入分析,"孔,孔子也;孟,孟子也,亦称之"亚圣"。"本想插一个笑话:"当然,孔子不叫"冠圣"。一想古文夹白话文好比中文夹英文,听起来怪不顺耳的,且有损语言气势,只好割爱。
学生听了半天,不知所言。女生暗叹教练文武双全,人也够醋,眼睛的工作量大于耳朵的;男生骂全卖弄学问,恨不能用布把他嘴巴塞住。
寒文平时对古文深恶痛绝,从没认真学过,结果也听不懂。爱屋及乌,寒文见阚轲那么喜好古文,他也不由爱上古文,下决心要好好学。
阚轲接着解释"孔孟仁学",曰:"仁,人心也;又,仁路也。仁为仁爱,宽容,谦虚。"为让意思更明白,背一段子路和孔子的对话——"子路问仁于孔子,孔子曰:能行五者于天下,为仁矣,请问之,曰,恭,宽,信,敏,惠。"
这时,一位胆大如鼠的学生在下面小声嘀咕:"讲什么?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声音虽小,旁边的同学没听见,但阚轲耳朵特灵敏,听见了。想难怪刚才学生听了无动于衷,暗骂一群笨蛋,但全还是不说古文了,改说白话文,倾其所学说:"孔孟仁学思想是十分重要的,这里讲几点,"其君子怀仁而慕义","世道人道之维持,何赖乎?赖乎礼而已",这几句是要理解的;像"做人崇忠厚之心",常存仁义之心,能消除万恶之凶",这得牢记于心。总之,必须要有仁慈之心,习武是防身健体,可不是为了打架。还有,要牢记"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句古训。"言下之意,便是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们的老子了。
阚轲倾光所学,便说:"这节课就到这儿。"学生思想顿时从遥远的天边回到操场。阚轲对古文情有独钟,也要让学生对其产生感情,说:"课后希望同学们用古文写一写对我或对中华武术的一点看法,不求多,只求精。写完交给那个——舒寒文,他再给我。"
晚上,舒寒文问林黎写了古文没有,林黎不屑道:"我是不想写的,但这是第一次作业,给他一点面子,写写无妨。"之后变成傲气十足的人说:"所以我就写了,你知道我这人往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所以我的看法不同于你们这帮蠢才的。你们的思维是固定,一成不变的,摆脱不了脑中的枷锁。我的文笔无人能及。"说完就要与寒文共赏他的奇文。
在这之前,舒寒文本来对自己能写出一篇好古文信心十足的,但他的信心好比汽车轮胎,而林黎的刚才的一番话好比钉子,轮胎被钉子一扎,顿时泄气大半,信心变成一团烂泥,立也立不住。此时见林黎又要把佳作给他欣赏,这无疑是往一小团烂泥中倒进一大桶水,信心定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忙摆手笑说:"不用,不用!"所以说一个人要写好东西,万不可看名著,,因为看过信心会像万里高空的飞机,一会儿就没影了;只能看那些九流作品,信心才会有,才能写出好东西。
林黎道:"怎么着?看不起呀!虽说才写了三十分钟。"其实写了三节课。"但怎么说也是百里难挑一的好作品呀!"
寒文忙说不是,回到座位,寻思着该怎么用不多的信心写成古文。要想舒寒文写出的古文,好比要从瘦肉身上榨出油来,实无可能。但事实证明,寒文这块百来斤的瘦肉中夹肥,也能榨出一些油,于是,一篇百字古文脱胎而出。
初见汝,印象甚佳。余视汝于于然,闻话有信,事之,当乃余为兰友,乃为何如哉?吾爱武,不病武之难学,只求师教之敕也。夫武术,华夏文化之粹也,历史悠久,博大精深欤!为众国之慕仰也。余誓,余闲之时,定玩弄之。吾侪子弟必学好之,方才益于国,不枉师一诚心矣。望乃多导于余,兼余天生开悟之高,乃如虎添翼,技击定速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