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端木铦”
“年龄?”
“40。”
“家庭住址。”
“二区商业街222号端木跆拳道馆。”
这是一间审讯室,里面空空的,除了房间正中的那张方桌外,就是在离桌子一米远的凳子。房间里吊灯黄色的光芒在正中的位置落下一个圈儿,向外延伸出去的光线越来越淡,整个房间的基调几乎都是黑色的,黑色的墙壁,黑色的桌子,房间里没有窗户,那种黑色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
杜涉坐在方桌正中的位置,两边各有一个警察在做记录,今天是第二次提审端木铦。
就在昨天下午,他被带回警局之后,杜涉马上对他进行了审问,面对护身符,赵彦汐的手提包等铁证,他无从狡辩,几乎没有多做询问,他就点头承认了。
然而,就在今天上午,一直沉默的端木铦突然在收押室大吵大闹,“我有新的证言,我要翻供。”
不得已,杜涉只好再次对他进行提审。
“你说,你有新的说法?”杜涉看着端木铦一脸兴奋的表情。
“对,我要重新开始说,我不能白白背着杀人的罪名。”端木铦大声说道。
杜涉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每个进来的人都是这样,不停的翻供,不停的为自己辩解,最后还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罪行,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何必浪费时间。”
“证据?就是你们找到的那个护身符之类的?”端木铦也不屑的冷哼道,“这些东西我完全可以说是栽赃陷害。”
“好,我就听你说一说。”杜涉压住自己的脾气。
“我可以说,不过有一个条件。”端木铦说道。
“你说来听听。”
“我接下来说的话,只能告诉你一个人,他们两个人,出去。”端木铦看着做记录的二人说道。
“你!”杜涉很有种拍案而起的冲动,但还是忍了下来,反正他的四肢都被拷在椅子上,也玩不了什么花样儿,他看着两名下属,二人都识趣的走了出去。
端木铦看着门被关上后说道,“两天前的晚上,我一个人坐在走廊上乘凉,我在十年前和妻子离婚后,一直独居。那晚,我一边坐在走廊上吹着风,一边翻着一些不入流的作家写的推理小说,你知道,中国的推理小说几乎没什么市场,偶尔写得变态一点儿还有人看,因为这个,我也迷上了玩儿网络上的那款杀人游戏,我觉得很刺激。当我正看到小说紧要关头的时候,门口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正常情况下,这个时候不会有人来敲我的门,因为当时已经过了十二点,我没有理会,继续看我的书,但是敲门声似乎没有停止的意思,我骂骂咧咧的去开了门,却不由得吃了一惊,门口竟然站着一个穿着白色吊带长裙的女人。
那个女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我知道你是锯草。在那场游戏中的角色是杀手。”
这句话更是让我大惊失色,我急忙拉她进了门,若是被邻居看到了他们肯定会说闲话。
进了房间后,那个女子一点儿也不客气,她自顾自的坐在走廊上,接着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因为我也参加了那场游戏,而且,我在游戏中的身份是水仙。”
接着,她说了很多有关那场游戏的话,我不得不相信她的确就是游戏中的人。水仙说着说着,眼泪就落下来了。她说,她和一群人在找那场游戏的参加者,很偶然的情况下得知了我就是锯草,但我问她怎么偶然她又不说,她又说,本来一早就想来找我,但就在今天晚上,她发现又有人被杀了,那个人是游戏中的桔梗,她十分害怕,因为她感到凶手就隐藏在她们中间,没办法,她一个人脱离了他们,又不敢回家,只好求我这个同为游戏中的人收留她。我一个独身男人,收留一个小女生肯定说不过去,但她哭得声泪俱下,又说参加那场游戏的人中有很多已经遇害了,她不想死,最后,没办法,我只得答应让她暂时住在这里,找到其他地方后就离开。”
“你说的这些,觉得我会相信么,游戏,受害者什么的?”杜涉问道。
“我想你会相信,因为我看到了。”端木铦镇定的说。
“看到什么?”
“那个小女生,她问我,你到底是茶花还是锯草的时候,你并没有觉得怪异,而且,你对她言听计从,这说明,你应该知道这件事,也在调查这件事,否则,在命案现场,一个警察是不会让一个看起来像是不相干的人来问一个嫌疑犯。”
“难道那场游戏的参加者都这么聪明?”杜涉打趣的说道,“不过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你和案子没有关系。”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端木铦打断杜涉,接着说,“我让她住下来后,就告诫她不要走出起居室,因为这里是跆拳道馆白天会有很多人在,不能让其他人发现我的住房里多了一个年轻女人,加上,我每天都在道馆里,也可以防止一些调皮的学生休息时乱跑,第一天,算是平安渡过了。第二天上午,我让学生们下午再来,所以上午道馆里都没有人,中午的时候,我临时有事出去了一会儿,让她一个人在房间里睡午觉,哪里知道,我回来之后,在起居室中,并没有找到她,我心下诧异,在道馆里开始找她,最后在门紧闭的办公室里,发现她倒在地上,已经死去了,我吓了一跳,在自己的房间中发现死人怎么都会被怀疑的,我想了很久,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不报警?”
“我不敢报警,我是独身男人,从来没有人看见她在我的房间里,如果直接报警,邻居一定会告诉警察我杀了她,他们都知道我喜欢看那些变态推理小说,没有人能够证明我是清白的。”端木大声反驳道。
“后来,我想干脆先把她藏起来,等半夜的时候,把她搬到街道的巷子里去,那样和我就没关系了,我把她两只手抬起来,从肩膀处拖着她往外走,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护身符掉了下去。然而,没走几步,我就听见门口传来敲门声,我惊慌失措的,只能想办法先藏起来,希望是哪个早来的学生看到没人后,自己回去,哪里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因为觉得房间太安静,忘记了锁门,那个学生自己推门进来了,他先是到了起居室,接着又到了办公室,然后看到了女人的尸体,冲到街上去大叫,这下,我知道我彻底走不出去了,而且警察也会来,我躲到了淋浴间,把最里面那扇门用拖把子把门从上面锁住,自己则躲在了虚掩着门的另一间,这样的话,就算警察找过来,因为淋浴间一眼看穿不会深究,加上大门没有关,就可以判断为外部作案后,逃走,把视线放到外面去,哪里知道我还是被找到了。”
“你说这些的意思,想表明,你没有杀死她?”杜涉反问道。
“对,我没有杀她,我为什么要杀她!我没有杀人动机。”端木铦想站起身,无奈手却被拷在椅子上。
“动机的话,我倒觉得你很多,既然你也是那场游戏的参加者,那很有可能你就是制造了这所有案子的凶手,发现目标自动上门没有不下手的道理,而且,也许你看到人家小姑娘好看,起了歹心也说不定,然后在她反抗的时,失手掐死了她。”
“污蔑,这是污蔑!”端木铦似乎很生气大声叫喊着。
“你说的这些也只是片面之词,你有不在场证据?”
话一出口,端木铦又垂下了头,他当时出门的时候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他哪里有什么不在场证明。
“但是,我没有杀他,我没有!”端木铦又叫到,“你们警察不能这样断案,如果就这样定我的罪,我不服,我不服!”
“放心,现在只是收押,等找到完整的证据后,我们才会起诉你。”杜涉看着他说道,同时按了铃,马上进来两个小警察,带走了他。
直到走出审讯室,端木铦叫喊着没有杀人的话语还回荡在房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