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花卷只觉脖子一空,贴着胸口的清凉没有了,愣了一怔,忽而小嘴一瘪,委屈地大哭起来。
老太后正在逗甜宝小姐弟,豆豆一点儿都不怕生,胖嘟嘟的小短腿蹬得可有力,把尿布都挣开了,逗得宫女们嗤嗤笑不停。
听见孩子哭,看过来:“哟,你拿他什么啦,看哭得这样可怜。”
“一个玉佩而已,我也不晓得怎么忽然就哭了,如今的孩子被大人们宠得可娇贵。”善珠歉然地陪着笑。从来也没带过这样小的稚儿,抱也抱得不对,抖来抖去都吐奶了。
“呜哇——”花卷哭得更大声了,巴巴地找娘亲呢。
奶水的酸味儿可不好闻,她又爱干净,想递去老庄王妃的怀里,叫母亲帮着哄哄。本来也不是故意惹他哭,如此一弄倒显得像故意刁难,善珠尴尬得不行。
“哦哦,乖崽崽,不哭不哭了。”秀荷心疼极了,也顾不得失礼便把花卷抱了回来,转身对太后赔罪道:“大抵是饿了,叫他以为把他的糖抢了。小孩子忘事儿快,两下子就不碍事。”
“谁说的不碍事,本王给出去的东西,谁人自作主张收回来?”话音未落,却被亭外传来的冷声打断。
“皇上驾到——”继而是太监扬长而喑嘎的呼喝。
“恭请圣安,皇上万岁万万岁!”宫女们齐齐屈膝,秀荷连忙随着一同叩拜。眼梢微往上抬,看到一众华服男子从长廊上走过来,打前边的中年男子着明黄龙袍,约莫四十余岁,剑眉横鬓,端得是一身帝王威严;身后铎乾与一陌生男子尾随而行,看不清脸面,身量似比铎乾略小些,容色冷淡,腿似微有些瘸,走路肩膀不能平;庚武英姿萧萧地伴在一侧。
说话的正是铎乾,隔空看着善珠,语调低沉,隐有愠意。
从来只在他面前柔顺恭从,几时与人有过为难,怕被误会,善珠连忙笑脸迎上去:“王爷来了,才逗着呢,说是您随手给的,一意要还回来。我也不晓得到底是与不是,猜着您也不会随手把这样贵重的东西送出去,这就接着了。怎么这才刚拿起来,孩子立刻就哭了,看这哭得可怜,哄也哄不住……”
干爷爷近日常来宅子里看望崽崽们,他声音低醇好听,人又温和俊朗,姐弟三个都很喜欢他。
“呜呜~~”花卷看见铎乾来,泪眼花花地就往他身上扑。穿一身簇新的小棉袄儿,胖团团的,看着可讨人喜欢。
铎乾疼爱地把花卷兜着,笑眸幽幽地睇着善珠道:“既然知道本王不会随手给出东西,王妃又如何多此一举?玉佩拿来还他,看把小家伙委屈得不行。”
是在笑的,那目中却分明隐有威慑,只是在人前给着她面子。善珠最是了解丈夫的,看铎乾抱孩子的动作,那样熟稔,眼神满满慈爱,她心中不免怅然……到底还是被那个女人拐着弯儿的抢走了。
“哟,小乖乖,干奶奶同你开玩笑呐。瞧这哭的,来,还你。”善珠把墨玉观音挂回到花卷的胸前。
“咕、咕。”花卷小手儿摸了摸,清清凉的,不哭了,胖脚丫蹭着铎乾的胸膛,讨娇呢。姐弟三个里他最和干爷爷亲,干爷爷的身上有书卷味儿。
老庄王妃脸色暗下来,暗剜了善珠一眼,怪她在丈夫跟前太软弱,连一个孩子都好捏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