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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天长地久有时尽

“砰”的一声,伴随着大家的欢呼叫好声,刘清佳下了花轿,一路上都是由喜娘领入喜堂,“好!吉时到!一拜天地!”

原本大吵的喜堂顿时安静了下来,原来拜天的只有她一人弯下腰去,身旁的新郎根本没动。

“世君!”高堂上的王老爷不悦地小声叫喊着他的名字,在极度不情愿之下,王世君才补了一拜。

“二拜高堂!”

丫鬟拿来两个圆蒲团,刘清佳小心翼翼地跪下,含泪向二老作拜,她能感觉得到,身旁的男人根本就没有拜,而只是跪在一旁。

“夫妻对拜!”

凤儿急忙搀扶起小姐,偷偷地瞧了一眼姑爷,才发现姑爷正冷眼的瞪着自己的新娘子,一副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样子。

王世君这次没有不给面子,而是拉着喜带与她交拜了天地。

便随着强大的叫好声与鼓掌声,刘清佳被送入了新房。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打开,凤儿走了进来,“小姐,你一天没吃东西了,我给你煮了碗面条,你先吃点吧!”

“不了,他……他如何?”还未见过自己的相公,刘清佳一脸担心着。

“小姐,他……”凤儿顿时语结,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不能告诉小姐,未来姑爷一副敌意的样子吧。

凤儿很少结巴,刘清佳不安的心里更加难受。

……

“大哥,你身子还没好呢,先回房去吧!”

“没事!我还没喝酒呢!我要去喝个痛快!”两个男人的争执声从远传来。

“小姐,我先离去了,明儿再过来。”放下碗筷,凤儿急忙开门跑出去。

“听说大嫂长得很漂亮,你快回洞房去吧,所谓春宵一刻值千金!”老二王世枫吃力的拽着老大,将他压回房内。

“砰”的一声,门被关上,王世君只感觉自己像沙袋一样被丢入房内就气不打一处来,见喜榻上如石像一样端坐的女人更加厌恶,几步走到喜床前,一把扯下她的盖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刘清佳整个发髻微微凌乱,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见他胸前的大红喜花还未摘下就知道他定是自己的相公。

王世君打量起眼前的女人,一张尖尖的瓜子脸,大大的眼睛,小鼻子小嘴就如画上的仙女一般。无视她的惊愕,一把抓起她的脚腕放在掌心,刘清佳本能踢了一下腿,紧张地看着他的动作。

脱掉她的红色绣花鞋袜,一只雪白的小脚就呈现在他眼前,从来没有被人如此轻薄过,刘清佳脸红的将头撇到另一边,不知道他接下来打算做什么。

“蛮娇小可爱的。”调戏完她的小脚,阴暗的脸色微微好转点,“听着,你不是我爱的女人,我根本不想娶你,他日我还会娶小妾,你要乖乖地听话,你我都好过,不然,我定不饶你!咳……”一口气说完,胸口的疼痛让他紧皱眉头,剧烈的咳嗽起。

“我……我不阻挡。”刘清佳急忙穿好鞋子。

“果然够识相!”咳嗽刚过,抓起床上的枕头扔向不远处的木榻,“那里就是你的窝,不过我警告你!敢让别人知道我就扒了你的皮!”凶狠的抓起她纤细的手腕一脸的警告。

“不会有人知道的!”无视他的眼神,刘清佳暗自高兴,认为自己终于可以躲过一劫。打开柜子,才发现里面只有一张新被子,便拿了出来,一半垫到自己的身下,另一半盖在身上。

见她如此逆来顺受,王世君好心情的脱掉鞋子,吹灭蜡烛倒在床上,胸口的闷气让他依旧忍不住咳嗽起。

……

天刚一亮,凤儿跟两个丫头就打着洗漱水进来,刘清佳早在她们来之前收拾好床铺,坐在梳妆台前。

丫头们纷纷为大少爷着装,见大少爷脸色苍白就知道一定是昨夜病痛复发没睡好,“大少爷,老爷跟夫人已经在等候你们敬茶了!”大丫鬟金枝禀告着。

第一次见到大少奶奶,二丫鬟玉叶大胆的盯着正梳妆的清佳猛瞧,待见到如此娇美之后不禁抿嘴偷乐,暗叹只有如此佳人才般配大少爷这样的男子。

陌生的一切,如此安静的院子内,左拐右拐的进入到前厅,果然两位老人正在谈笑风生,见到儿媳妇第一眼就是向她的一双小脚望去,二人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本分的跪好,“公公请喝茶!”刘清佳颤抖的手臂再告诉所有人她的紧张。

王富荣高兴的喝了一口期盼已久的媳妇茶,从桌面上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红包,“乖!”

“婆婆请喝茶!”

虽然是落魄人家的女儿,但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果然教养礼仪样样周全,“乖!”也将红包放入她的手中。

“以后进门就是一家人了,宅子里人多,是非就多,你身为大少奶奶,唯一做好的就是照顾好君儿,至于别人你就不管理,多费那份心了!”王夫人多少有些刁钻的吩咐着。

“佳儿,想必你也知道,大家庭就是大门户,家和才能万事兴!现在你就是我们王家的人了,别拘束,需要什么就跟你婆婆讲。”王老爷对这个儿媳妇称得上是满意。

“佳儿定当做好媳妇,谢谢公公婆婆教诲。”

“爹……”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出,王世君只感觉眼前一黑……

……

大少爷的晕倒,顿时慌乱了整个王家,不同的几位名医进进出出,忙了一整天,王世君才悠悠醒来,“大少爷受的是内伤,需定期服药,不可劳累才能好转!”

“君儿怎么会有如此严重的内伤?”吓得王夫人焦急不安的来回走动,一刻都不能停下来。

“看如此的伤势,应该是与人打架造成!”另一名大夫回答。

“唉!儿子大了,很多事都自己做主。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王老爷十分了解世君的为人,平时多少爱玩些,但也不至于跟人打架。

“清佳,你好好的照顾君儿,别让他乱动,这几日风大,千万别让他出这间屋子!他要是在犯病或者着凉,我为你试问!”王夫人只能对清佳下死命令。

“放心吧娘亲!”

待屋内的人全部离去,躲在假山后的凤儿才端着糕点走了进来,“小姐,吃点东西吧!”

十分饥饿的刘清佳抓起糕点就往嘴内送去,“凤儿,你吃了吗?”

“嗯,我今天中午跟金枝吃的面条,她们对我很好,小姐你放心吧!”凤儿一向很会处理人际关系。

“凤儿,我……我昨晚……我昨晚并没跟大少爷圆房,他并不是很喜欢我,他让我睡在木榻上,你一会儿能给我拿些铺盖过来吗?”红着脸,刘清佳说出心中的想法。

“什么!小姐!”原本以为小姐已经成为了夫人,没想到还是个闺女。

“这几天降温了,我怕我会生病!”刚进门就病倒了,铁定会被骂的。

“放心吧小姐,我一会就偷偷地拿些铺盖给你!”

放下手中的糕点,刘清佳拿起茶碗走到床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上布满了汗水,拿起手内的丝巾小心翼翼地为他擦拭着,又将丝巾沾湿在他那干裂的嘴唇上滴上茶水。

凤儿知道大少爷对小姐一点都不关心,见小姐还这么细心的照料他,不禁气愤的走了过来,“他那么对你!你就由着他这么躺着算了!干什么要照顾他嘛!”

“没事,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再叫你。”

……

一天一夜的昏迷,在缓缓无力的张开双眼后,第一入眼的就是那张刚熟悉的脸庞,长长地睫毛微微的卷翘着,一张樱桃小嘴抿的很紧,额头的柳眉紧皱,“是不是嫁给我,让你睡得如此不安?”

睡梦中的人儿完全没有听闻的继续沉眠,“小傻瓜!”一丝怜爱在心中冉冉而生,嘴角的弧度在提醒自己此时笑的是如此的开怀,“咳……咳……”

耳边的剧烈咳嗽声将清佳从梦中惊醒,看着依靠在一旁的王世君,不禁懊恼自己既然睡着了,“对不起,大少爷,我不知不觉睡着了,你身子好些了吗?要不要我去叫大夫?”见他不语,刘清佳鼓起勇气望向他,他的所作所为真的跟他的样貌不符,温文尔雅,给人一股浓浓的书卷味儿,可惜他那闪烁不定的明眸却给人一种玩世不恭的感觉。

“没关系,我前些日子跟一票朋友去喝花酒,结果为了一个妓女跟别人大打出手,唉!寡不敌众哦!”他故意将妓女二字加重音调。

刘清佳懒得理会他的故意,“既然你起来了,那我去厨房煎药!”

“顺便打些洗澡水进来,我要舒服舒服。”一脚踢开被子,抚着胸口王世君坐了起来。

“大嫂,大哥起来了吗?”院内传了一个好听的声音。

刘清佳打开房门,不禁眼前一亮,如此帅气阳光的男人真是少有,不禁多瞧了几眼,将他迎进屋内。

“老二今儿怎么这么闲?”真是难得见到很少露面的弟弟,不禁有些感慨。

“你的咳嗽好点没?我带了一些止咳药来。保准见效。”将手内的瓷瓶放在桌上,一副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立马挂在脸上,并且若有若无的向刘清佳射去。

接受到他暧昧的目光,刘清佳只感觉面颊一热,不敢再向他望去,只得快速的留出门外,去准备世君需要的东西。

“你把她吓跑了!”床上的王世君好气的瞪着自己的宝贝弟弟。

“不错嘛,我的大嫂张的可够媚艳!大哥你好福气呀!”王世枫挖苦的同时,一记口哨声打响而出。

“你喜欢我送你房去如何?”懒得理会他的不正经。

“真的?你要是能过得了爹娘那关,我随时开门恭候!那岂不真是夜夜歌舞升平。”

王世君好笑的慢慢走下床,来到桌旁,拿起他送过来的丸药服下,“我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你。”

“这才能看出你是我亲哥哥!”见大哥将药服下,王世枫在自己无尘的衣袖上弹弹灰尘,“对了!大哥,我们那念洋墨水的三弟要回来了!哈哈,他从来不受礼教,如今看到你娶了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娘子,看他怎么嘲笑你!”此时此刻,真是希望老三马上到家。

“再讲,今晚我就把她送入你的房内!哈哈!”王世君一向口才敌不过自己的二弟。

原本从厨房内端药回来的刘清佳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少的听入耳中,泪水顺着脸颊流下,如此大辱让自己情何以堪?默默的擦干了泪水,进入门内。

“大少爷,喝药吧!”相公二字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讲不出口。

望着碗内墨黑色的药汁,王世君的胃内就泛起一阵阵的抗议,“你喂我喝!”一丝狡黠的目光在他的眼中飞速的闪过。

但依旧让刘清佳看到了,忍住心中的怒意,刘清佳拿起药匙慢慢地送到他的嘴旁,看着她羞红的面色,王世君慢慢地将药含入口中,“呸”的一声吐了出来,恼怒的瞪着她“这么苦!怎么喝?”

“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只要再喝几日……”

“住口!我用你来教训我?我罚你,将碗内的药喝光!”

药岂是随便乱吃的?刘清佳苦恼望着他,“别用那种死了爹娘的眼神望着我,我不吃你那套!如果你不将药喝下,看我今晚怎么惩罚你!”恶毒的语言批的刘清佳体无完肤。

突然,一句“今晚我将她送入你房中如何”在她脑海中闪过,生怕他用喝药做借口,将她送入王世枫的房内,飞速的拿起药碗一饮而下,倒是惊的王世君目瞪口呆!

这个傻女人,自己只是在跟她开玩笑,原本想她会哭求自己,没想到她既然全部喝下,“你!”

“大少爷,既然你嫌这碗药苦,我再让凤儿煎一碗,多加些冰糖便是了!”急忙的拿起空药碗飞快的离去,转身的那一刹那,泪水早已如雨滴般落下。

“如果自己刚才喝的是毒药就好了,就不用忍受这些痛苦的折磨!”刘清佳在内心深处哀求道。

……

夜幕的降临让坐在院内一下午的刘清佳感到恐惧,“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呀?”凤儿急忙放下手中的茶盘,轻轻地碰了一下小姐的面颊,冰冷得让她害怕,“小姐!”

再次的轻声呼唤将刘清佳唤回到现实,“凤儿?”脸上的泪痕虽然已经干涸,但却留下风沙吹过的沙痕,“小姐,你的妆花了。”

“没关系的,凤儿,你怎么在这里?”

“听说三少爷明儿一早到家,夫人吩咐将这个大宅彻底的打扫干净,而且准备几乎是满汉全席的酒菜来为三少爷洗尘。”凤儿今儿在厨房忙了一天。真是不如金枝、玉叶享福,除了送送茶水,就是躲在一旁嗑瓜子。

“苦了你了!”刘佳清有气无力的答对着。

“小姐,快回房间吧,我将被褥已经放到你的木榻上了,大少爷见到也没多问什么。”凤儿拿起空茶盘急忙跑回厨房。

凤儿的提示她才想起,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在这里坐了一下午了,不知道世君有没有出来找自己。

推开房门,王世君抬头望了一下,就继续欣赏手中的书卷,“哭了?”冰冷的语调中带着许多戏弄的色彩。

“没有,刚才风沙吹进眼睛了。”一般偷哭基本全用这个借口。

王世君没有继续问下去,淡笑了一下,完全漠视她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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