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了人跟他们接洽,有意在他们公司投资,这对处于水深火热中的他们来无疑是久旱缝甘霖。进展出奇地顺利。我利用了我家族的人脉也一下子给公司带来了很多的业务,终于两个月后,仲钦提出要见见我这个合伙人了,我心情激动了很久,衣服一件件的试,都不知道怎么去见人家了,最后我选择了以前Vivi常穿的样式,带V领的休闲衫,天兰色的,衬的皮肤雪白。
第一次约见,场合很正式,在五星级的酒店里。可我就是不想穿礼服,记得以前跟他在一起只穿过一次礼服,就是跟森那次,还把孩子丢了,如果还在孩子该生下来了,不能再想,我努力眨了眨眼晴收回泪水,握紧方向盘,朝着目的地走去。
进了包厢,里面齐刷刷地坐满了人,大伙奇怪地看着我,我掩住砰砰心跳,“大家好,我是Vicky!”我的话象一颗石子投进了平静了水潭,众人都瞪着我,再看看他们一个个西装革履的,而我却是一身有休闲,我耸耸肩,“我可以坐下来吗?”
“可以,请坐!”仲钦站了起来,眼里有震惊!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情愫。
席间的气氛很好,因为这些人我几乎都认识,只是他们现在不认识我罢了。我知道他们的喜好,敬酒说的话都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敬Briny时我说,“天涯何处无稻草,何必单恋这一枝?”Briny张着嘴看着我久久没有喝下酒,直到我把喝空的酒杯在她在面前晃了晃,她才醒了过来,忙低头喝了起来。
最后敬的是仲钦,“有那么一种季节
花轻似梦雨细如愁
有那么一种心愿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有那么一片黄昏
千帆过尽江水悠悠
有那么一种思念
我在这头你在那头……”
这句话我是用中文讲的,在座的懂中文的太少,我的话让仲钦脸色大变,我曾无数次在他怀里说过这句话。
“仲总,这是我最爱的话,今天与你一起分享!志同者,道同,同闯天下!”我碰了一下他的杯子,酒一饮而尽。
仲钦的嘴唇抖动的很厉害。半天没回过神来。我咳了一下,用空酒杯朝他示了个意。仲钦一仰头整杯酒灌了进去。大家都齐拍起手来,因为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仲钦如此豪爽。随后我们又聊了一些当下流行的话题,酒桌上的气氛很好,但是仲钦去不苟言笑,总是用疑惑地眼神打量着我。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我看看表,站了起来,身形有点踉跄,今天好象有点喝高了。
“我送你吧。”仲钦扶着我,出了门,我推开他的手,“谢谢。”
“不客气。”他给人感觉冷冷的,心中不由产生一种悲伤,我朝我的车走去。
“你这个样子,能开吗?你住哪的,我送你……”
“半山园别墅,锦兰苑C4—6。”然后我钻进了车子。
仲钦象个雕像一样站在外面。那正是那幢满载他幸福回忆的地方,原来是眼前这个女人买了他的屋子,他一头雾水,从她一出现在自己面前,他就感到了无比的熟悉,连身上的气味都是那么相似,除了容貌,如果她背对着他,他会认为是Vivi在他眼前,可是Vivi已经死了,那场车祸太惨,方圆几里内都给烧得寸草不生,那两个保镖也成了焦碳。
“你要不要送我啊?我要走了。”我朝外面喊了句。仲钦一惊。忙钻了进来。
“对不起。”
“你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说对不起啊?”我侧昂着头看着他,以前在他面前我总是很娇羞,不明白那个时候怎么就那么放不开。现在也说不清怎么就变得那么泰然自若。
车在路上行驶,我们都没有说话。
“仲总不奇怪我怎么会投资你们这样的小公司?”
“不知道,不过要谢谢你,这个公司以前是我太太打理的,我本来想结束掉的,只是不想她的心血白费才撑了下来。”
“是吗?那你太太呢?”我眯着眼。沉默,仲钦久久没能说话。
“不说就算了,我也没兴趣知道。”我摇下车窗,晚风吹了进来。我的头发飘了起来。仲钦的车停了下来。
“怎么了?还没到啊。”意识到车停了,我回过头来,却看到仲钦瞪着我。
“你是谁?”他幽幽道。
“你说我是谁我就是谁。”我看着他。奇怪自己这会怎么就哭不出来了。我应该哭的。我们对视了很久。他疲倦地闭上了眼,倒在后座上,叨了根烟,不一会车里的就烟味重了起来。以前我会说,“不要抽了,车里会很难闻的。”可是现在却想放纵他一下,也许他真的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既然我们合伙了,那么是不是明天我也要去上班啊?”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仲钦猛地睁开了眼晴,“你是不相信我们吗?”
“绝对不是,说句实话,我现在很闲,闲到要发慌了,我想找个事情做做,公司里有缺人的地方吗?我不要薪水的,只要打发时间。”
“像你这样的人也会有烦恼?”他似有些不相信。
“那么仲总认为什么样的人不会有烦恼呢?”我的反问让他一惊。讪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可以吗?随便安排个事情给我做就行了。”
“好,我们前台缺个接待,如果你愿意的话……”
“没问题!”我兴奋的眼晴都放出了光。当然仲钦什么也没看到。
“这就是我家。”到了门口。我下了车指了指漆黑的房子道。仲钦慢慢出了车,细细打量着这个屋子,是妈妈手脚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反对,妈妈就把这里卖了,这里似乎还有Vivi的味道,地上那个秋千架,那片草坪,他舍不得挪动步子了,“怎么办?Vivi,好想你!”仲钦的表情全部落入了我的眼中,
“以前有人总是很吝啬于表达自己人的感情,总以为时间多的很,可是当有一天独自一个站在这里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欠他她好多。”我这番话意有所指。我一步一步朝里走去,我希望仲钦跑上来抱住我,那么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他,可是他只是僵僵地站在那里。我落寞地进了门,打开灯,跟以前一样,爸爸原想重新装修一下,但我拒绝了,如果重新装修就失去了我买下它的意义了。慢慢地上楼,来到以前睡过的房间,床单还是上次那床,都不曾换过,我总是来这里回忆从前,舍不得动任何地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