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妍和管家两个人互看着对方许久,谁都没有说话。
“这——”
“他——”
同时开口,又同时戛然而止。
初妍晃晃手里的手机,“是我想的那样子吗?”
“具体的事情,还是让先生给你解释吧!”
初妍二话没说,转身推门进去,她把房门反锁,生怕有别的人来打扰。这个真相,关系她和向谨白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关系着安妮的一辈子。
“叔叔,你醒了。”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但局促的呼吸,脸上不正常到扭曲的表情,早就把她出卖了。
盛天虽然是身体不好,可不代表脑子也罢工了。“做吧,丫头!”
他早就想这么称呼她了,碍于自己尴尬的身份,现在才能一吐为快。
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微笑,扶着盛天坐靠在床头,自己则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边。“叔叔,刚才我听管家说了一句,我想这件事还是当面问你比较好。”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是谨白的生父。”他虚弱的声音,慢慢掀开了尘封的往事,“当年,我还是个混混,不上不下,算是个小头目,跟谨白的妈妈林舒一见钟情,她不是那种小太妹,反而是知书达理的乖乖女。为了能给她更好的生活,我加快了扩张地盘的步伐,却也得罪了更多的人。”
初妍看清楚他脸上的内疚,倒一杯温水递给他。
他抿了一口,接着开口,“小舒怀孕之后劝我收手,结果我没听。那天我没在家,她出门买东西,房子就被人从外面锁上,点了一把大火。”
现在想想,当年那惨不忍睹的场景,他依旧心有余悸。“后来发现现场没人,我才知道她有可能逃生了。可这人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等到了孩子预产期,我查遍了所有医院,都没找到。”
“后来我才知道,因为身体不好,小舒早产,羊水栓塞,没从手术台上下来。那一天,刚好向正松和丁采竹的儿子流产,丁采竹也不能再生,所以,他们就把谨白抱养了。”
坚强了半辈子的男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允许自己软弱的哭上一场。他掩面啜泣,“我那个时候仇家多,也不敢贸然去打听孩子的下落,等我确定我儿子就是谨白的时候,他已经上中学了。我不指望他认我,只要他平平安安的就好。”
初妍还没从这个传奇的故事中回过神儿来,木讷的递上一张纸巾,“叔叔。”
“丁采竹怕我把谨白抢走,他虽然不是向家亲生的,可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就在向家养大。他们待他如亲生一般,我也知道。”
“他知道吗?”
“知道,他在出国留学之前,来找过我。也是那一次,我才知道,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
初妍一致认为,这个世界上除了向谨白的父母,恐怕就属她最了解他。可如今,她却也成了最不了解他的人,这才生生的造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痛苦。
初妍从椅子上挪到沙发上,“叔叔,我一个人静静。”
这一切似乎都解释的通了。为什么郭明云明知道自己是向正松的女儿,却不阻止自己和向谨白在一起,不是想报复向家,也不是想让他们兄妹痛苦,而是希望初妍能光明正大的叫向正松一声爸爸。毕竟作为向家夫妇的朋友,郭明云应该知道向谨白是抱养的。
只是,郭明云的车祸昏迷来得太突然,这才留下这么一个大乌龙。
她破涕为笑,让一直盯着她看的盛天松了口气。
“你不知道吧?安妮简直和小舒小时候一模一样。要不是亲眼看见,我还不信呢!”
“所以您从一开始就知道安妮是向谨白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