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没人看见,她敲门的手,拳头紧握,指甲扣在手心里,已经压出紫红色的血痕。也没人看见,她手背上青筋爆出,狰狞得吓人。
扣扣两声,仿佛是打在她空寂的心中。
“进来。”向正松的声音,依旧是底气十足。
阮诗站在她面前,看着他和两年前没有变化的容颜。这一张脸,确实是有足够的魅力。
“爸,我回来了。”
向正松的激动,并不比丁采竹弱,“傻丫头,吃苦了吧!在谨白那里受了什么委屈,你可以跟我们说啊,为什么要不声不响的走。就是看在你妈妈的面子上,我们也——”
“不用。”阮诗无理的打断向正松的话,她现在十分听不得从向正松嘴里说出来郭明云的事情。仿佛是一场没有底线的闹剧。
向正松一阵发愣,“嗯?”
“爸,我没有受欺负,和谨白哥闹别扭是误会,不用担心。”
她着实不想多说,三言两语,挡住向正松的关切。
“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让你妈妈去准备你喜欢吃的。”
阮诗有一肚子的疑问,始终不知道怎么开口。“爸,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下棋的?你和我妈下过吗?”
“你妈也不会啊!”向正松以为她说的是丁采竹。
“我说的是我亲妈,郭明云。”
他自然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说到郭明云身上,“下过几次,你妈妈水平太高,当时的我还不是对手。现在也许能赢,可是她没办法和我一起下棋了。”他带着遗憾,听在阮诗耳朵里,别扭极了。
郭明云去世的消息,国内除了徐律师之外,是谁都不知道的。她也并不打算说。“看来,爸是拜倒在我妈妈的棋艺之下了。”
阮诗留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根本没有注意到向正松突然沉默下来的态度。
本来向谨白下班之后是要立刻赶回来的,可阮诗突然接到一通电话,说是医院有急事,她急忙就出了锦绣园,说是可以顺道去向谨白的公司接他。
不出意外,她可以给彭欢一个信号暗示,准备动手。
手机握在手里,还没有拨出去,突然在没有一辆车的安静的道路上,仿佛是凭空出现两辆车,前后夹击,把她的车逼停。
“你们是谁?”
“要你命的人!”
司机直接被蒙面的人打晕,阮诗也被带走。
她故作镇定,被绑着双手双脚,蒙上眼睛和嘴巴,甚至连绑匪的模样都没看见。只是,他们这样不太流利的汉语,暴露了他们的身份。
阮诗的手机被摔在车下,彻底断了联络。
她心中明白,这不会是彭欢的人。毕竟彭欢的人,不会绑着她,让她如此难受。
可是除了彭欢,还有谁会做绑架的事呢?
车子开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停在一处极为安静的树林边,阮诗能听见的只有鸟虫的叫声,还有几不可闻的流水声。
有山有水,她在心里盘算着。
在这里并没有逗留多久,换了一辆车,又跑在路上,这一次,她是彻底的迷失了方向感。
不知为何,她居然一点儿都不害怕。难道自己早就做了必死的准备,还是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念头。
她在车里颠来颠去,放松得居然快要睡着了。
“给我滚下来!”被人踢了一脚,她才察觉,车子已经停了。
她从车上下来,跌坐在水泥地上。至少这边,应该是有些建筑的。
“你们是谁?抓我做什么?”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抓你是为了要你的命!”
“哦,那你刚才直接一刀把我杀了就好了啊,何必大费周章的把我带来这么远?”阮诗居然还能理智的和绑匪聊天,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