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牟惜影一脸的惊异,王充知道她并不知情。
“南平郡王手下有一员大将,名叫赵炎宗,昨日托人到府上提亲,不过令尊拒绝了,不知为何?”
“赵炎宗来提亲?果有此事?”牟惜影霍地从石凳上站起身。
“看看,想嫁人了不是?”王充调笑道。
“你,你……”
“那日在城外遇见你俩,我就看出你们关系非同一般,怎么,想的情郎就是他吧?”
牟惜影羞红了面颊,不再说话。
“其实,我是觉得你们两个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双,所以才好心跑来告诉你一声,省得一桩美好的姻缘就这样被毁掉。”
牟惜影转着手里的丝帕,没有说话。
“你要去告诉周海你的心思,否则……”,说完,不等牟惜影有反应,他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呆呆地牟惜影。
牟惜影心烦气躁,双手在琴上胡乱划了几下,古琴发出一阵凌乱的声响。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了几个模糊的片段,她下意识的抱紧头,一下蹲在地上。
晚上,牟惜影来到周夫人的房间,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了母亲。
望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女儿,她不禁潸然泪下,“上辈子造了什么孽,竟然让女儿受这么大罪,既然女儿愿意,还是随她的心愿吧!”
打定主意,周海一回到房中,周夫人就让倩娘的意思转告了自己的夫君。
周海连连摇头,说赵炎宗不知根底,实在是放心不下。
“夫君,我们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已经死过一次了,如今,她已经连自己是谁都不再记得,难道,我们连她的一个愿望都不能帮她实现吗?”说着,掩面呜呜哭泣起来。
“夫人”,见夫人如此,周海的心也隐隐作痛,“罢了,罢了,既然倩娘愿意,就随她去吧!”
“老爷,你是说你同意这门亲事了?”周夫人转悲为喜。
周海无奈地点了点头。
消息传到南平郡王府,南平郡王开怀至极,不知为何周海会突然转变了主意;消息传到牟惜影处,牟惜影也自欣喜不已。
两家商议定下下个月二十二迎亲,两家都开始筹备喜事。
因为周海是蜀王的心腹,而赵炎宗又是南平国的大将,这桩婚事自然也被看作是两国联姻之举,两国都非常重视。至于其余几国,当然看作眼中刺肉中钉,欲拔之为快。
转眼婚期临近,两边更是忙碌,生怕这场联姻有闪失。
二十二日,碧空如洗,艳阳高照,真真是一个好天气。
昨夜,牟惜影辗转反侧,未能入眠,心里既紧张又兴奋,今天一早,她就起床了。
早有丫鬟端来铜盆,服侍她净面、漱口,随后外面走进一个四十多岁的婆子,只见她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小托盘,盘上放着红色丝线。
“小姐,让奴婢伺候你绞脸。”
说罢,放下手中的托盘,先用“鹅蛋面粉”均匀地涂抹在牟惜影的面部,头发边缘处涂擦的更是仔细。随后,婆子拿起托盘上的红色双线,变化成有三个头的“小机关”,两手各拉一个头,但见线在两手间绷直,另一个头只好用嘴咬住、拉开,成“十”字状。随着婆子两手上下动作,只见那红色双线有分有合,红色的丝线挨到牟惜影洁白无暇的面部,一根根细密的汗毛便被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