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看到本太子就要离开?难道本太子是洪水猛兽不成?”王充嘿笑一声,原本冷峻的面孔上又浮现了一丝嘻笑,“怎么说咱们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啊?”
“青梅竹马?”周倩娘兀的一愣。
“啊呀呀,你不会连这个也不记得了吧?”王充更是一脸惊异之色。
周倩娘摇摇头。
“啊?真是令人费解,得场瘟疫竟然会使一个人失忆,更奇怪的是性情也会随之大变,和以前判若两人,真是天下之奇闻。”王充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用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着周倩娘,仿佛在看怪物一般。
周倩娘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脸上微微有了怒容,“太子爷,如果你没有别的事,倩娘告退了!”说完就要从王充右边挤过去。
王充身形往左一挪,挡住了周倩娘。
“倩娘,你真的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王充似乎没有发觉周倩娘脸上的不快,兀自说着,让周倩娘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尴尬地站在王充面前。
王充望着眼前的周倩娘,思绪又飘回了十年前。
那一年,他9岁,她7岁。
那时,周海还只是蜀王跟前的一名文吏,因为博览群书,腹有诗书,因而颇得蜀王赏识,成了蜀王的心腹。蜀王更是将太子王充交于他手进行教导,但周海并没有让太子行拜师大礼,也没有将太子当作学生看待,反而对太子敬畏有加。
为让太子精进学业,蜀王让周海将太子带回家悉心教导。9岁的他和7岁的她不期而遇。
一样的顽劣,一样的不羁,9岁的大丈夫反倒整日被7岁的小姑娘欺负的哇哇大哭。每当这时,对面的她总是双手叉腰,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都流了出来。
对于两个孩子之间的玩闹,周海夫妇多次制止,但不起一点儿作用,对这个宝贝女儿他们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得不停地给太子赔礼,太子便把他的满腹委屈发泄到了周海身上。
就这样,两人打打闹闹不知不觉过了5年,岁月的流逝、年岁的增长让他们开始变得矜持起来,虽偶有打闹,但却收敛了不少。
后来二人再大些,知道了男女授受不亲,王充便不在周府居住,搬回了郡王府。每天,或王充来周府,或周海去郡王府,王充和周倩娘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
偶尔在周府遇上倩娘,王充的眼睛都会冒火,他恨恨地说道:“周倩娘,你就是我的克星,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周倩娘冲他顽皮地一伸舌头,做了个鬼脸,一溜烟儿地跑开了。
在王充14岁这年,周海禀明蜀王,说自己已经倾囊相授,请圣上再为太子另择名师。蜀王封周海为吴城县令。
每隔半个月,王充依然要到周府去,对自己这个启蒙恩师他还是很有感情的。就在牟惜影来到周府的半年时光里,她也见过这位太子爷几次,只是每次都是点头而已,从未深谈过,她也不知周倩娘和太子之间的这段往事。
而王充对自己儿时的这个“玩伴”依然是非常熟悉的。如今,此时站在眼前的这个“周倩娘”出了容貌没有改变之外,他竟再也寻不到一点熟悉的东西。
他也听说周倩娘自得了一场大病便患上了失忆之症,虽然这半年多次来周府,但都是为了军国大事,并没有问及过她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