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力怔了怔,然后忽然摇头,说道:“此时尚且不是时候!”
“为何?”
“自古为帝王者,首先要天时地利人和,更要要收服人心。眼下天时与相爷不利,此时正是群雄割据,征伐不断的时候,即便是当了皇帝,也只不过是一两年的光景,只要相爷手中握有军政大权,实际地位与皇帝一般无二,却没有皇帝的许多烦恼,又何必急着做皇帝呢?再说地利,相爷现在所控制的范围,无非是广陵一代。而北有杨行密,有朱全忠,南有楚国,楚国早已向梁国称臣。东有吴越,西有蜀国。行事如此复杂,怎可称帝?
再从人和而言,更是大大不利。杨行密跟相爷乃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杨行密登基之后,也没有亏待相爷,反而给相爷加官进爵,位列恭候。而相爷却不知感恩,竟然起兵谋反,此事在军中,必定不为人所信服。就像当初杨行密一干人等被围在皇宫之中,却照样被人就走一样。本来是万无一失的事情,然而属下不尽心而为,所以便事倍功半。”
听了韩力的一番话之后,徐温叹了口气,缓缓说道:“看来你说的很对,我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牟惜影此时也说道:“难道相爷打算放弃称帝的计划?”
徐温看了一眼牟惜影,说道:“我已经杀死了梁国派来的侍卫,便不可能指望梁国的支持了。而吴越现在也难以拉拢,再加上我跟蜀国大铸剑师铸剑,也已经犯了蜀国的忌讳,如此看来,我已是众叛亲离,难以成事了!”
三人见徐温受伤之后,竟然又如此大的转变,都觉得十分诧异,然而徐温言辞恳切,不像是逢场作戏。
徐温又说道:“韩力,我知道你们牟惜影之间情深意重,但是你得明白,牟惜影是吴越皇帝赐给杨隆演的妃子,如果我取消称帝的话,首先要做的就是将杨隆演王妃送还回去,这才符合情理!”
韩力和牟惜影相对一望,韩力喃喃说道:“实不相瞒,我跟惜影,早已有了夫妻之实,只怕相爷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惜影送回去了!”
徐温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你们暂且回去,这件事我从长计议!”
说完之后,徐温起身,又去床上休息。
韩力带着薛木漓和牟惜影回房,此时已经是深夜时分,韩力正要回去休息,却听见牟惜影叫道:“你们看这是什么东西?”
韩力吃了一惊,转过身去看,只见房梁上有一只松鼠一样的东西,在叽叽喳喳地乱叫。
薛木漓看到之后,却笑了,说道:“这是飞鸽榜传信的信使。因为鸽子有时候容易被发现,所以他们也训练了几只小松鼠,用来传递信息。不过松鼠训练起来极其费劲,所以也很珍贵,一般都是紧急的事情,才用松鼠来传!”
牟惜影说道:“既然事情紧急,那就赶紧取下松鼠,看看有什么消息吧!”
韩力奴起嘴,徐徐几声,那小松鼠竟然像是听懂了似的,从梁上跳下来,跳到韩力的胳膊上。韩力对它笑了笑,然后从它的背上取下一个小小的竹筒,竹筒里面有一条薄绢。
它取出薄绢之后,便将小松鼠放下,小松鼠又活蹦乱跳的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