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寿年等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贾蓉说的是真是假。
薛木漓说道:“事已至此,让他们母子见一面又何妨呢?徐温现在深受重伤,倘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两人至死不能见面的话,你们于心何忍呢?当年徐夫人失去孩子,最后忧虑成疾,心中自然不是滋味。难道你们便要叫这种痛苦附加在别人身上吗?若是你们这么做了,那么你们跟她有什么分别,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义正言辞的指责她!”
徐寿春等人皆沉默不语,这时,外面的侍卫又喊道:“徐大人已经醒了,还是请诸位去看看他吧!”
徐寿春等人仍然没有说话,牟惜影径自扶起老太太,向着门外走去,韩力和薛木漓跟在后面,徐寿春也并未阻拦,四人一起出了房门,见外面的侍卫仍然群情激愤,围在外面。
这时徐寿春出来,向着侍卫们挥了挥手。侍卫们慢慢散去,牟惜影扶着老太太向徐温房间慢慢走去。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喜悦,望着那道房门,徐母的眼神中放射出奇异的光,她着急地迈着步子,像是要三两步便冲进房中似的。
到了门前,牟惜影松开徐母的胳膊,说道:“老夫人,您自己进去吧!”
徐母望着牟惜影,说道:“谢谢你,孩子!”
牟惜影抿嘴微微笑了笑,没有说话,只是示意她快点进去。
徐母转过头,迈进了房间。看着徐母进去,牟惜影的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意,这时韩力走到她身前,说道:“这次你又帮了徐温的大忙,只不过不知道徐温会不会领情!”
牟惜影叹道:“不管我们跟徐温有什么恩怨,老夫人是无辜的,母子团聚乃是人之常情,我们总不能不管!”
说到这里,她又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离家已经数月,这么长时间里都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心里也十分挂念,但是现在形势危急,真想赶紧稳定下来,也可以跟韩力回去见见自己的父母。
徐母到了房内之后,见又两个御医守在床塌边,而徐温正躺在床上,头上缠着绷带,绷带上海渗出一片殷红。
徐母远远地望着多年不见的儿子,此刻她很想冲上去抱住他,然而双腿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直直地站在那里,就是动不了。她望着儿子,泪水不停地落下来,喉咙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堵着,哽咽地难受,一颗心似乎要跳出来,头脑发昏,似乎要晕眩过去。
许久,徐母并未做声,只是传出轻微的啜泣声。
这时徐温微微哼了一声,叹气道:“是谁来了?”
徐母仍然没有说话,而徐温却慢慢地叹了口气,说道:“娘,是你吗?”
这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听到自己的儿子叫自己“娘”,这本来是一个很平常的称呼,但是此刻叫出来,却显得格外地沉重。
“是你吗,娘!”
那声音是那么的苍老和沉重,病态中带着几分的无奈和隐忍,虽然不是撕心裂肺的叫声,但是却令徐母心神俱损,肝肠寸断。
忽然,徐母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儿呀,我的儿呀!”
她飞快地冲着徐温的床榻扑了过去,吓得身边的寓意赶忙过来搀扶,生怕老太太摔倒。但是老太太此时的腿脚竟然变得如此的健硕,就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样,飞快地冲到了病榻前,抓住自己儿子的手,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