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联盟·晶溪————
在事件发生过后的一个小时,有几名隶属于第二联盟的高级天能者赶到了【晶溪】,进行所谓的处理后事。很快第二区已无护三位的事实就会传遍整个命运者联盟,而丧失了最高级别保护的第二联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被彻底摧毁,这才是最令人感到恐惧的。
“没想到第一个灾难,会降临在我们联盟。”初云他们如今站在【晶溪】的外面,等待着高级天能者将他们带回管理局去,毕竟他们算是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
“算上第六小组的铂金他们,现在夜行人中可是有好几位出自我们第二联盟啊。”自息人补充道。
初云叹了口气,走到番大使身边。“你是怎么发现夜行人的行踪的?”
“清明……在加入夜行人之前,曾经到第六联盟的疗养室看望过我,当时他以为我还是不省人事,但其实我只是被注射了一种副作用为假死的药剂,但我的感官和大脑还是运作自如的。”
“没错,我知道这种药。”初云点点头。
“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寻性黏土】放到了他的身上。”番大使展开手掌,手心搁置着一块不起眼的黏土。“这也是为什么我知道他在【晶溪】。”
“【土神的权杖】,我记得那个叫瞳迦的说过,土元素最大的特征是平衡,也就是说如今你手中的这块黏土,和现在清明身上的那一块有相同的作用,也就是你的眼鼻耳喉。”初云理性地分析道。“可是这些资料应该很重要才对,你为什么不自己送到第一联盟去呢?”
番大使意味深长地看了初云一眼。“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现在必须去找向航,他现在……非常危险。”
“危险?你知道向航在哪里么?”初云刚刚放下的心又重新悬了起来。“向航怎么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初云。”番大使说。“我在监听夜行人的时候得知了向航所在的位置,现在他正面临着一个巨大的挑战,所以我必须要去帮助他。”
“我陪你一起去。”初云斩钉截铁地说道。
番大使摇了摇头。“初云,你的任务就是把我手中这些资料送去第一联盟的黄昏馆,这关系着整个命运者联盟的……命运。而且毫不客气地说,现在的你,跟过来只会拖后腿,对不起,但这是事实。清明他已经不是原来的清明了,我觉得他整个人都被一种邪恶的力量洗礼过了,就连我都不能保证是不是他的对手。”
初云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其实她的心里明白,只是始终不愿接受。
“还有一点……”番大使小心翼翼地对初云说。“下次再遇见清明的时候,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第五联盟·空夕峡————
“步游犳,你干嘛这么着急啊,我们不是还要等钟清他们过来么?”瞳迦露出一抹阴阴的笑容。“你把他们都杀死了,我们还怎么打发时间啊?”
步游犳的嘴里叼着一根类似狗尾草的草茎,他躺在一块岩石上,不耐烦地晃着脚。“他们也太慢了吧,不过就是收集点儿空气嘛,话说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老大会允许那个钟清的弟弟加入我们,他有那个能力么?”
“他的天能倒真的不错。”瞳迦随手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朝面前的峡谷中丢过去,本应该掉入万丈深渊的小石头,却犹如一头撞到了蹦蹦床上,又重新弹回了平坦的草坪上。“我开始的时候还觉得白山是个没什么用的,不过现在看来,他估计是我们中最有用的一个了。要是没他的话,光是这堆结界就够我们喝一壶的了。”
步游犳两手一撑,像个小孩子似地从岩石上跳下来。
“现在要是落九乌在就好了,我们还能喝一杯……”
“你之前还没被他整够啊?”瞳迦的脸上尽是嘲笑。
“现在他肯定打不过……”步游犳不服气地那句 ‘我’还没出口,便嗅到了一股不正常的潜能流动,他警觉地转过头去看着瞳迦。“你感觉到了么?”
瞳迦没有回应他,但步游犳清楚他肯定也感受到了。
他们看着不远处,一个黑色的,包裹着浓雾的东西走了出来,他周围的一切,都伴随他沉重的脚步,仿佛染上了黑色的疟疾一般,如同从地狱的地缝中钻出的产物。在这团浑浊的雾气中,包裹着一个修长的身影,他的黑袍似乎没有明显的边缘,或者说完美地融入了雾气中,看起来飘忽不定。
步游犳的嘴角歪了歪,眼神戏谑地看着渐渐逼近他们的来者。
“我们之前见过面的吧,大叔。”
“当然,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你们当做我的首要目标啊。”他的声音却不像周围犹如亡灵般的雾霭一般那样不可捉摸,反而增加了许多真实性。“你这个小鬼头,之前可是耍过我一次。”
步游犳听完仰头大笑了两声。“堂堂的洛天神大人,我怎么敢随便耍你啊,不过重新见到你的恩师,感觉怎么样?”
洛天神打了个哈欠,表情有些微妙。“果然是你们搞的鬼啊……”
“那又如何?”瞳迦在一旁插腔道。“现在夏米尔还不是变成了你们的人。”
“哈哈……”洛天神也同样回以大笑。“这大约是你们做的最后悔的一件蠢事了吧。”
“蠢不蠢要看用的值不值,若是他一文不值的话,是谁的人,加入谁的阵营根本就不重要。”瞳迦的眼角处透露着凌厉。“难道不是么?”
洛天神定了定神,重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两人。
“说的没错。所以一会儿,在我杀死你们之前,你们需要先告诉我钟清在哪,我可得好好去感谢感谢他,送了我这么一份大礼。”
天边的晚霞在太阳下沉之前做着最后一丝挣扎,它们努力地逃脱被黑暗吞噬的命运,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同时也是迎接黑暗的第一束光明。地平线的附近,隐约地涂抹起大片大片的金属色,高耸崎岖的峡谷间,风流摇身一变,变成了最自由的存在,它们穿越过重重的罅隙,在黄昏还未来得及说声再见的时刻,吹散了它们。
然后迎来了又一个冗长的,不甚静谧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