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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风雪岛·十年前————

拟兽族算是命运者联盟历史上,存在最早也是最多人口的一个种族了。他们身手矫捷,灵活自如,还有上天赋予他们近似兽类的灵敏嗅觉,使他们在这片大陆上繁衍不息。

不夜从记事起就住在风雪岛上,那时他唯一的乐趣就是追着漫天的雪花跑,跑累了就直接仰身倒在软绵绵的如同一堆细沙的积雪中。

直到他看见蜷缩在瓦尔西大叔怀中的,奄奄一息的加尔。他的第一反应和向航是一样的好奇,再加上孩童的天真和直言不讳,刚开始的时候,他们两个根本合不来,成天吵架拌嘴,有时候甚至还会把对方打得鼻青脸肿。

可能因为他们两个是风雪岛上唯二的孩子吧,出于同龄人的为伍心或是惺惺相惜,这种不合的日子也只持续到那个夜晚,加尔告诉不夜自己全部的族人都遭到了杀害,也是那个夜晚,不夜第一次将自己的【特技】展示给了加尔。

在小小的黑暗的屋子里,加尔的两只小狼耳朵支愣着,犹如两座袖珍的山峰,他清澈的眸子中倒映着眼前缤纷的蓝色蝴蝶。在他那些惨痛的儿时记忆中,这大概是他见过最美的东西了。

自那以后他们便形影不离,一起吃饭,一起学习,一起训练天能术,甚至一起睡觉,谁也不能把他们分开。那个时候,在这两颗小小的心脏中,还不知道日后要承载多大的责任。

————-神秘地————

清明觉得自己脚下的石板热的发烫,却不敢挪动一下脚步,因为他知道前面的神秘人正睁大了眼睛盯着他,那种感觉让他浑身不自在,仿佛皮肤表层的每一个毛孔都放大了十倍。而他却只能与黑暗面面相对,还有耳边传来的几声沉重的喘气声。

“钟清,你已经把事情的原委都告诉你弟弟了么?”

钟清低着头,毕恭毕敬地说。“还没有。”

“那么你已经准备好加入我们夜行人了么?”

清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面前的人是在质问自己,他稍微愣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他努力地想从口腔中挤出一两个音节来,可是话音刚到嘴边,又被自己咽了回去。应该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钟清下意识地转头看了看他,或许清明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太阳穴附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爬满了密密麻麻的细密汗珠。

“不过即便你想加入我们,也得凭真本事才可以,即便你是钟清的亲弟弟。”

清明的嘴唇干裂的像两道皲裂的沟壑,他苍白的面容上没挂着一丝可解析的神情。

“夜行人的组织中,算上我一共十三个人,也是恒定的十三个人,如果你想加入我们,就必须要挑战一个人,然后……”那个话音被一阵阴霾的声音打断了一下。

“杀掉他。”

天色渐渐有些发暗,刚才还晴和的光已经褪去了大半,从四面八方抽离而去,迎面而来的风里也掺进些许的凉意,拂过脸颊的时候,仿佛将一把闪着寒光的刀背贴在上面,地面上高低不一的植被开始随着风向摇摆不定,几只挂在树上偷听他们谈话的猴子此时也叫着向远处散去。

这是神秘地外面的环境。

而神秘地的内部,就像是被人用手一笔一笔描绘出来的不真实的赤色炼狱,你甚至不能用三维的立体空间感去感应它,因为它似乎就是一层平面,让你用手轻轻地佛掠一下,就能明白它的恐怖之处。

“老大,以他现在的能力又能杀掉我们其中的谁呢?”钟清这话不知道是在故意贬低清明,还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保护他。无论是哪一种,于现在的清明看来,都是一根救命稻草。

“你难道忘了,新加入我们组织的那三位小朋友了么?他们可是和你们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啊。”

“可是他们已经接受过虹色的洗礼了。”钟清话尾的语气,略微加重了一些。

“那就等虹色回来的时候,带你的亲弟弟也去体验一下。毕竟接受了虹色的洗礼之后,无论他生或死,对他来说有这样的一份力量,都已经死而无憾了。”

钟清的身体往前倾斜了一下,看起来还想争论什么的样子。结果清明拉住了他的胳膊,用一种自信的姿态冲他摇了摇头。钟清转过脸来,他狭长的睫毛下,是平静如一汪明月的目光。

他们并肩走在凹凸不平的石面上,旁边被钟乳石一般尖锐的石头遮盖处的阴影,每一处都像是鬼魅。

“你知道你做了一个多么大胆的决定么?”钟清开口问他。

清明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他口中说的那三个人是谁。”清明镇定地回答道。“但是我不知道那个虹色的洗礼是个什么东西。”

“她是小王子的搭档,也是整个夜行人中最强大的支柱。”到了这个份儿上,钟清也不得不给他解释了。“应该说,如果没有虹色,也就没有夜行人的存在了。”

“她……难道是五大元素之一的,就像向航那样的继承人?”提到向航,清明的心不由得向下沉了一下。

钟清摇摇头。“她的天能术没有任何的攻击力。”

“那怎么会?”清明不明白,夜行人的宗旨应该就是破坏和杀戮。如果他的天能没有任何的攻击性,应该是不能在这个组织中生存下去才是啊。

“不要不相信,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没有攻击性的天能,才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

说到这里,清明停下了脚步,发烫的环境中只能听到他的一声叹息。

“你能不能告诉我,向航到底背负着什么?从你把他带到命运者联盟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变成了许多人眼中最重要的一环。”清明用一种真挚的眼神盯着钟清。“或者说你到底为什么把他带到这里来?”

“为了摧毁我们的主宰者,我必须这么做。”钟清同时也回望着他。“能做到穿越时空的人,只有我一个,所以我一直肩负着这个责任,为了把他带回真正属于他的地方来。”

“可是如果一开始你们就要利用他的力量,为什么不直接把他带到夜行人来?还要费尽周折时至今日才去找寻他的下落?你别跟我说你是在向航到达之后才加入夜行人的,我不会相信的。”

钟清的手在旁边的石壁上摸索着,他修长的手指穿插在那些漆黑的岩体上,衬托的更加干净白皙。

“走吧,虹色已经回来了,我带你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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