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奇怪了,身边怎么竟是些二货?一个正常人都没有!
丫头是那个鬼样子,小戎又是这样。大东……就更别提了,他发起疯来只会更恐怖!
偏偏我又拿这三个人没辙,每每都只能随着他们的步调,被无数种突发状况折腾的死去活来。我心想,自己上辈子一定对这三个人做了不少缺德事,这辈子才会遭报如此。
随着小戎劈砍的动作,那猫妖在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了,石顶上大大小小的碎石头开始掉落,砸得身边的眼镜和丫头哇哇大叫。
看着这情形,不知怎么的我突然就联想到了孙悟空的“紧箍咒”。难不成,这金铃铛会发出一种人类听不到的“魔音”,让猫妖为之发狂?而当初景连洪就是利用这一点,在洞里和墓室里设置机关,来防御那些擅自闯入者。
事实到底是怎样,恐怕永远无法得知。不过,看着这满地的金铃铛,我却突然生出了几分私心,一个没忍住,摸了两颗铃铛放进口袋里,心想着有朝一日出去,还可以找痦子男好好研究一下。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按在我肩上。我吓得脖子一缩,回头一看,是大东。
我以为他是要阻止我小偷小摸的行为,谁知大东二话不说,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那通道里跑。
“等,等一下……”
“等什么等!**的等死啊?!”
大东力气极大,我几乎无力反抗,稀里糊涂就被他拽出去老远。几个轩辕人和丫头也茫然不知所措地跟上来。
我一看,这通道的尽头有扇木门,和之前见到的景连洪墓室的门很相似,门口都摆着两个振翅高飞的仙鹤。这东西到底是何寓意,我越来越摸不着头脑了。
大东丝毫不忌讳,一把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木门,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小戎早已跑的不见踪影。穿过那扇木门的时候,我有点担心,用力在自己脸上拧了一把,脸上本来就有伤,这一捏更是疼得要命,看来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幻觉。
紧跟在身后的是那些轩辕人,他们鱼贯而入,几个人手中的火把聚在一起,漆黑一片被照亮了一小隅。往前方一看,我不由愣住了。
只见小戎正站在黑暗里,一动不动,背影就像一尊雕塑,两只拳头握得铁紧。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想到了什么,我对他的事本来就一无所知,只是隐隐觉得他的背影看上去很沉重,那漠然置之的样子,好像不容许任何人去打扰。
看着小戎,一行人原地站着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这里我和他最熟,可我也有些犹豫,考虑自己是应该上前询问他两句,还是应该放任他自己去冷静冷静。
最后我慎重地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可步子刚刚迈开,火光一照,我就呆住了,只见小戎的衣服刮破了,背后一片血肉模糊!
我头皮一麻!
他受伤了?是什么时候伤的?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有觉察?
血染湿了他的衣服,白肉翻起,只见两道血痕触目惊心,光是看一眼我就小腿肚子转筋,浑身不舒服。
“你不疼吗?”我惊呼,“你伤成这样,怎么不早说呢?!”
小戎听到我的声音,微微回头,“……不碍事。”良久,他淡淡道。
“这是什么话!知不知道失血过多也会死人的?!”我怒道。
我让丫头把急救包拿给我,又让小戎赶紧坐下。小戎很听话,收起了**,找了块儿空地老老实实坐着。
我拿出了纱布、止血喷雾、消炎药等物品,放在手边一字排开。
那些轩辕人此时正举着火把在四处查看。我一边帮小戎把衣服脱下,一边抬眼瞅着四周。只见这是一间极其怪异的石室,约百余米见方,角落里摆放着许多黑色的大瓮,一个挨着一个,有十六七个,很是诡异,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也没人敢上前去看。当然我也不想冒险去一探究竟,心说以景连洪的个性和行事方式,那瓮里头装的肯定不会是腌萝卜。
石室的四壁均是用光滑的石砖砌成,四个角有圆形的石柱,柱础是常见的莲花瓣形。石室左侧有一隔扇小门,紧闭着,门上有菱花的雕饰,小小的门闩泛着青绿,倒是显出几分精致来。
我发现,这石室的四壁上满是大大小小的裂缝,看上去像是天然形成的。有的裂缝裂度很高,火光一照,里面潮乎乎的,好像还淌着水,这不禁让我产生了一丝疑虑——这石室也许并不如想象中安全。
若不是深知此刻我们正处幽深的地底,看着眼下的情况,会让我以为自己是身处在乡下老姑父家的酒窖里。
一行人看看四周,觉得无害,纷纷找地方坐下歇脚。
小戎后背的伤远比我想象中严重得多。我他消毒,没有碘伏,只能用酒精。这么深的伤口,酒精一抹,常人估计早就疼晕过去,但他却定定地坐着,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我发现他的伤口看着齐整,像刀伤,并排两道伤痕,我知道这绝对是被那大猫给挠的。想到这里,我心里就冒火,可也不好直接发作,于是酸溜溜地说道,“哼,多好看啊,跟五线谱似的!”
小戎听了“呵呵”笑起来,道,“真的不打紧,一会儿就好了。”
“屁话!”我忍不住了,骂道,“就算好了也得留疤!你小小年纪,还要不要娶媳妇了?人家看你这一身伤,以为你是混社会的,谁还敢嫁你?”我婆婆妈妈地絮叨着。
说着他,我就想到自己,身上跟马蜂窝似的,也好不到哪儿去。小戎听了我的话,却只面带笑意地摇头,不应答。和他聊天最没趣,总是说完上半句就没后文了。
我压着火,手上动作着,隐隐的,觉察通道外面的动静变小了。看来那猫妖是折腾累了,中场休息。好在那鹦鹉会厌门算是牢靠,否则门一崩塌,我们几个在里面岂不成了瓮中之鳖?
“对了,你刚才说你来过这里,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伤口消毒之后,又涂了厚厚一层药膏,血基本算是止住了,可现在没法缝针,只能简单地包扎起来。当年我在学校虽然选修过急救课,但光顾着上网,一节都没去听过,如今真是后悔莫及。
小戎穿上那件满是血的衣服,也不说话……又或者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看他这样子,忍不住又问了一遍。我就是这点儿最烦人,凡事总是爱问个不停,大东从前也说过最烦我这一点。
“我也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小戎大概是被我问烦了,半晌后才淡淡回答,“所有的印象都太模糊了,像做梦一样。阳哥,你能想象自己梦里的场景有一天真的出现在眼前的感觉吗?我肯定有什么问题,连我觉的自己很怪……”
听小戎这么说,我心里颇有感慨。说起“怪”,我们这儿又有哪一个人正常了?放眼望去,要不是来历不明,要不就是一身谜团,就连我对自己身上的事都说不清楚,如果这算是“怪”,我恐怕也是怪人一个。
但我担心给小戎增加思想负担,最后只能叹一口气,若无其事道,“怪什么怪?干嘛这么说自己?世人都有心结,我自己心里也有解不开的疙瘩,难道我也很怪吗?心里有谜团,试着找答案不就得了?”
“可我怕我还没找到,答案就永远消失了。”小戎道。
他的话让我想到了大东,想到了死去的轩辕老头,以及大东永远都无法得知的答案。
某种意义上来说,小戎说的很对,但我还是要嘴硬,“那又怎么样?你会为这个断条胳膊,还是断条腿?即使一无所有,你不还是你吗?”
这也是我一直给自己灌的“迷魂汤”,如今说给别人听,连自己也感觉顶有道理。
我只是个俗人,不是有大智慧的贤者,我虽不喜欢稀里糊涂的活着,但倘若拼尽全力,到最后仍然没办法找到结果,那么,“稀里糊涂”也是一种活着的方式,并没有错。
听了我的话,小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我丝毫看不出他在想什么。许久,他摇头说了一句“不一样”,便彻底沉默下来。
“不一样”什么呢?我真的搞不懂他!
“行了,我给你讨点儿吃的。看你这脸色,跟死了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诈尸呢。”说着,我站起身走向丫头。
丫头看样子也已经缓过劲儿来,和几个轩辕人坐在一起,一脸悠哉地听耳机。看到我走来,丫头很自觉地把两包干面包片递给我,又给了我一盒罐头。
我道了声谢,正要拿给小戎,这时我突然就愣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那轩辕人的小首领一直在盯着我,从见面的时候他就这样,我脸上有屎?他在看什么呢?
我没理他,回到小戎跟前,两个人坐在一起吃干粮。我也是饿极了,狼吞虎咽地吃完之后,看了看,我擦!那轩辕人竟然还盯着我看。
这样的感觉让我很不舒服,心说这货不会是看上我了?着实感觉自己贞操不保,于是我一个没忍住,起身就奔了过去,直愣愣地站在那几个轩辕人的面前。
小首领看我冲了过来,嘴巴张了张,也愣住了。
“大东,你赶紧给我翻译翻译。”我扯着嗓子叫道。
“翻译什么?”大东问。
“你问问这个人,怎么老盯着我?我泡他妞了?我欠他钱了?还是我做对不起他的事了?”我话音刚落,丫头“噗哧”一声大笑。
大东黑着个脸,从小木门那边走过来,对着小首领嘀嘀咕咕地说了几句什么。只见小首领脸色突然一沉,回了一句话。
听到这话之后,大东的表情瞬间变了。
我见大东这表情,心里不由打起鼓来。
“我草,他到底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你有话直说,可别黑我啊。”
大东咽了口吐沫,“你真想知道?你可别后悔……”
我“啧”了一声,怒道,“你快些说吧!”
“他说……”大东凑近我一些,“他说你脚步声听起来不一样,你背上有个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