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寒妹妹?你方才唤我什么?”
沐倾寒摇了摇头,“景舒哥哥,你莫不是忘记了,咱们小时候,你可是对着大水车发过誓,会是我倾寒一辈子的景舒哥哥。以前倾寒不懂事,放不下很多事情,难道景舒哥哥还跟倾寒见外么?”
“倾寒妹妹…”此刻的慕容景舒快要哭成泪人了,感觉幸福来的太突然。
“好了,景舒哥哥,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与旁人无忧。只是,不知道景舒哥哥可是为了我,受了苦?”
蓝玉烟将自己带来的好吃的交给了汐月,然后接着他们的话,“你放心吧,慕容家现在在淮池越做越大,整个华北地区都倚仗着慕容家的药品,段子墨再生气,也不会动慕容景舒一个手指头,但是放言绝对不让慕容景舒踏进段家半步,所以带他来见你,我也费了不少功夫。只是,我的妹子,我求求你了,别在这里关心别人了好不好,现在你最该关心的是你自己,明白么?”
一听大家都无碍,沐倾寒心中便放下了一个大石头,坐在了摇摇欲坠的椅子上,喝着破旧的茶杯,好在那茶叶是蓝玉烟带来的,汐月又悉心准备的,入口很是清新。“我有什么好关心的,我和汐月两个人住在这里,很是自在。”
“可是倾寒妹妹,你别忘了,你是被段子墨囚禁了啊?出了事情,他就带着军队参加华北战役了,完全不管家里,没有放话收拾你,但是也没有说该把你怎么办,他这样不闻不问,倾寒妹妹,你这是在受苦啊。”
“苦?”沐倾寒愣了一下,随即喝了一口被子里的茶水,却不以为然,“我倒不觉得苦,将军没有为难弘宴,已经是对我的恩赐了。你别小看这个破旧的茅屋,前院我和汐月种了很多的蔬菜和种子,很是惬意,涓妹妹隔几天就会派人送些需要的东西,玉烟姐姐哪次来不是厚重的礼物?我在这里,过的比神仙都好太多了,我不觉得丝毫的苦楚。”
“可是…”
慕容景舒还想说什么,却被蓝玉烟打住了,“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这丫头嘴紧的很,我口都快要说干了,她还是彻底放弃一切了。你还是给她把把脉,开些药吧,这既然是她选择的,我们也只能支持了。”
很感激地瞧了一眼蓝玉烟,沐倾寒始终觉得,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不理解自己,但是全世界都有一个蓝玉烟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这样,便很好了。
慕容景舒说了很多叮嘱的话,将药材再三地给汐月交代后,他们才离开。
刚走到了院子里,却瞧见了横冲直撞的沐弘宴。
“姐姐,姐姐,不好了,不好了!”沐弘宴一瞧见蓝玉烟和身后的慕容景舒,脸色都变了。沐倾寒却不以为然,“瞧你多大的人了,还冒冒失失的,还不见过你蓝姐姐和景舒哥哥。”
“蓝姐姐,景舒哥哥。”沐弘宴像足了一个乖巧的小弟弟一一问候着。
“好了,都是自己人,什么大惊小怪的,什么不好了。”沐倾寒已经说道这个份儿上了,沐弘宴只能老实说道:“姐夫,将军姐夫凯旋了,他打了胜仗,受到总统的亲自接待呢,现在,全城都在欢呼将军的回来呢。”
身子一僵,沐倾寒在听到了段子墨的消息后,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回来了?他可好?”
“好,好到不行了。”沐弘宴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道:“可是姐姐,你老想着姐夫,可姐夫却立即迎娶董芊芊做老婆呢。”
汐月一听,立即整个人都快要跳了起来,“什么?将军怎么可以这样?他不是亲口对我们家大//奶奶承诺过,此生绝对绝对不会娶第二个女人么?现在娶董芊芊做姨太太,这算什么?”
“好汐月,恐怕事情还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不是姨太太,我听府里人说,董芊芊过门,也是大//奶奶,你可听说戏文里说的东西太后,平起平坐?”
差点晕眩过去,好在慕容景舒扶着沐倾寒,“倾寒妹妹,你千万要撑住,你的身子,真的不可以再经受任何的折磨了。”
沐倾寒却努力地逼出了一丝丝地笑容,“没事,没事,只是好久没有和你们说话了,我一点也没有事。这些,都是我早就预见了的,董芊芊是什么身份,怎么可能会亏待她?我一个罪人,在这里有什么资格说不公平呢?”
“可是姐姐,难道你就这样成为一头待宰的羔羊,任人宰割?姐姐,很快整个段府都会忘记你的,将军姐夫说不定现在已经把你抛到九霄云外了,以后你我的生死也未卜了啊!”沐弘宴十分的激动,恨不得上来教训教训他那不成气候的姐姐。
蓝玉烟眼眸打量着沐倾寒的弟弟,早就听闻了这个有着不凡经历的沐弘宴,这还是第一次真正打量。“弘宴少爷说的是,可是这毕竟是你姐姐的事情,你姐姐心中自有打算,现在,天也没有塌下来,不是么?”
沐弘宴撇了一眼蓝玉烟,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的怒火和轻蔑,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间,还是被蓝玉烟扑捉到了。待察觉到了,沐弘宴却一脸的虔诚天真样子,“蓝姐姐说的对,弘宴真是鲁莽了,姐夫和姐姐伉俪情深,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误会,我相信问题会迎刃而解的,一切都会圆满解决的。姐姐,我还是改日来看你吧,有什么消息再来告之,我先走了。”
瞧着沐弘宴消瘦的背影,蓝玉烟略有所思。
“玉烟姐姐,你们还是走吧,将军现在回来了,诸多不便,加上景舒哥哥不方便出现在这里,还是早走为妙,我累了,想休息了。”沐倾寒轻声说道。
蓝玉烟走上前,握住了沐倾寒的手,“倾寒妹妹,不要那么绝望,一切都不能够太绝对,好生照顾自己才是最重要的,知道么?”
点了点头,沐倾寒的眼睛,却立即滑落下泪了。
蓝玉烟对着汐月再嘱咐几句后,才和慕容景舒离开了段府。
在小汽车上,慕容景舒一个劲儿地叹气,“我从小和倾寒妹妹长大,她从小就胸怀大志,骄傲潇洒,就算是到了纳兰府做了丫鬟,她也不输掉任何的傲气,可是现在的倾寒妹妹,放佛出家一般,说什么她也提不起任何的兴趣了。哎,这也难怪,段子墨竟然想要掐死她,这个打击,任由谁也接受不了。想不到倾寒妹妹不知不觉也爱上了段子墨,哀莫大于心死,有什么伤害比心爱的人想要自己死更大?”
蓝玉烟点燃了一支烟,瞧了一眼慕容景舒,然后瞧了一眼窗外,将烟圈吐到了窗外,“我却不这样认为,倾寒她根本就没有放下将军,你没有瞧见方才她的反应,已经出卖了她,再加上你以为,她真的清心寡欲地抄《金刚经》,你难道看不出来,倾寒她是在为将军祈福么?”
如同醍醐灌顶般恍然大悟,“真的是如玉烟姑娘说的那般,难道倾寒妹妹,根本就没有忘掉段子墨,反而更加的爱他啦?”
“只有女人才更加的了解女人,这句话,一点也不假。”蓝玉烟继续抽了一口烟,对着慕容景舒说道:“你可了解沐弘宴?”
“弘宴?我和倾寒妹妹一起长大,和弘宴自然也是十分亲近的,当然,也是小时候的事情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弘宴么?小时候的他特别的可爱,虽然长得和小姑娘一样,可是却是个十分优秀的小孩子,学什么都会,深得伯父伯母的喜欢,非常的孝顺,是个让人放心的孩子。”
“那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呢?”
“现在?现在我和他没有什么接触,我想,和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区别吧。他和倾寒的命都苦,经历了那么多,还能够保持住小时候的那份纯真,真是了不起。”
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充其量也只能当个大夫了,你不是也说了么?连倾寒这么好定力的女人,也在岁月的遭遇中改变了很多,她的弟弟,还能够保持住那份纯真么?”
被蓝玉烟这样一问,慕容景舒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他的整颗心都放在沐倾寒的身上,何时多想过沐弘宴,“蓝姑娘的意思是?”
“没什么,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蓝玉烟摇下窗户,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
回到了宜春阁,蓝玉烟脱下了外套,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老鸨说道:“交代下去,我要知道这个人的所有消息,包括他现在和什么人来往,必须仔细查清楚了,听清楚没?”
老鸨瞧了一眼纸上的名字,然后点了点头,“姑娘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们就行。”
蓝玉烟叹了叹气,瞧着窗外,心里总是不安心。
本来沏好的茶也没有心思喝。
“算了,就算是我多管闲事吧,他不来找我,并不代表我不可以看他。”又穿上了自己的外套,吩咐下去,“安排一下,我还要去一次段府,但是这次,我要去正门。”
段府。
“瞧瞧,这种衣服我可是瞧都没有瞧见的,这洋女人都是穿这个的?”姑奶奶摸着董芊芊带来的礼物,眼睛都快要放光了,特别的激动和开心。
董芊芊才换下戎装,摸着自己的一头如丝的长发,“舅妈你喜欢的话,我明个儿就让我爹再稍些来,京城多的是。”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你现在爹爹是辅佐总统大人的左右手了,在京城里该有多忙啊,哪轮到关心我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哪里,我和表哥回来的时候,爹爹还一再的吩咐一定要我好好对舅妈你呢,说只要舅妈你喜欢什么,都要我想办法来哄舅妈你开心,你说是不是啊,表哥?”董芊芊说的神采飞扬的,突然对着坐在正中央的段子墨一问,段子墨也没有听到。他眼神里,在屋子里,放佛在收索着什么,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