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涓也立即上前,“哎呀,看来伤的很严重,这,如何是好?”
沐倾寒很是难看很是困难地瞧着段子墨,“将军,倾寒无福,不能够陪着表小姐了,可让倾寒回去清理一下伤口,换一身衣服?”
段子墨眼睁睁地瞧着沐倾寒恳求的表情,心中一阵抽动,然后低声说道:“海夜,你亲自带着夫人回去,请最好的大夫给夫人看病。”
“将军,能否请慕容大夫为我看病?”沐倾寒再次提出了一个要求,她必须赌一把,眼下段子墨正生自己的闷气,但是这个时候,她必须需要慕容景舒的帮助才能够渡过难关。
段子墨斟酌了一下,纳兰涓立即在一旁附和着,“慕容大夫医术确实是咱们这里最好的,我想大嫂也是怕留疤,不如就顺了大嫂的意愿吧。”
“好,海夜,你亲自去请慕容大夫。”段子墨说完,仰头就是喝了一杯烈酒。
“谢将军。”沐倾寒艰难地站起身,然后在汐月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对着弘宴说道:“没事的,不过是烫了一下,没有大碍的。”穿上外套,她继续说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吧。”然后对着董芊芊,“表小姐,我…”
“大奶奶说的什么话,这是突发情况,任何人都没有办法制止的,您还是早些回去看看吧,放心,我绝对不会放在心上的。”董芊芊倒是一脸的坦诚。
沐倾寒礼貌性的对在坐地点了点头后,然后离开了。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纳兰澈始终都不放心,坐立不安的,刚想起身,却被舒碧芷拉住了,小声地说道:”四少,你可考虑清楚了,她是段夫人,连将军都没有追出去,你作甚?”
纳兰澈还是不放心,而舒碧芷却拽着他的手,放在她的腹部上,“别忘了,这里面是你的骨肉,别忘了,你答应了我什么。”
沐倾寒到了车上,已经痛到不行了,汐月很是不放心,“海夜副官,求求你,我们家夫人很是疼,你快点好么?"
总算,车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而段子墨却一杯接着一杯地喝着酒,心中很是烦闷。
他真的搞不懂沐倾寒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她会一天一会儿变一个人。
董芊芊夺过了段子墨手中的酒杯,“让你陪我吃饭,敢情你一个人在这里借酒消愁么?表哥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你若真的担心她,你就去追啊,你就立刻回去。”
“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谁给你的胆子!”
“难道你就没有发觉,她今天很不对劲么?我第一次见到她,我就总感觉,她好像在硬撑着什么,晚些的时候,我还瞧见她的丫头去抓了什么药…”
段子墨的眉头,皱了皱。
一面,三小姐吓得不轻,沐弘宴一脸的无辜,然后三小姐指着弘宴的手,弘宴才恍然大悟,“我手上,怎么会有血迹呢?真奇怪。”
段子墨立即慌了,大衣也没有穿,就冲了出去。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是慕容景舒到了段家大院看到痛不欲生的沐倾寒后,说的第一句话,他整个人都快被吓住了,因为沐倾寒躺在床上,鲜血直流,几乎将整个被单都要染红了。
“慕容大夫,慕容大夫,慕容大夫,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吧,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们家小姐,你看我们家小姐,我们家小姐都快不行了。”汐月哭到不行,她跪在地上,跪在地上苦苦的请求着,几乎要哭死了。
而沐倾寒在床上,脸色煞白,紧紧地抓住被子,她虚弱无力地躺在那里,气弱无比,“景舒,我感觉,很不好。”
慕容景舒几乎是跪着在床边,全身都在颤抖,立即给沐倾寒把脉,他眼中强忍着泪水,这还是他第一次问诊,会发生这样的情况。他几乎快要崩溃了,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够崩溃,他必须救活沐倾寒。
等待了片刻,慕容景舒立即站起来,“不行,你情况非常的不好,我要带你到我的诊所去,你怎么这么的不照顾自己?不是一再的警告你们药效是现在发作的么?为什么搞成这样?”
汐月一听,两腿立即麻木了,顺势就跪了下来,“现在?怎么可能?上面写的不是半夜么?”
“糊涂!就算是我有天大的本事,怎么可能让打胎药推迟到那个时候?”
“景舒!”沐倾寒刚想说隔墙有耳,便听到了“嘣”的一声,房间的门立即被踢成了两本,然后是在灰尘下,一张阴狠的脸。
完了。
这是沐倾寒最直观的感受。
段子墨身后,还跟着姑奶奶和董芊芊,纳兰涓,段子浣,大家都来齐了。
千算万算,沐倾寒原本在想没有任何人知道的情况下解决掉这个事情,却发现惊动了所有人。
“好你个倾寒,你竟然敢拿掉我们段家的孩子,我们段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这么不待见?”姑奶奶已经气得哭了起来,董芊芊在一边安慰着,还是纳兰涓反应比较快,立即上前说道:“误会,这应该是误会,大嫂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的,误会,一定是误会!”段子烈立即抓住自己的夫人,“你不要命了,从小到大,我还没有瞧见这么生气的大哥,现在,任何人都不准去劝解,不然,我真的不知道大哥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纳兰涓一听,也不禁打了个冷颤,她光是从后面瞧着段子墨,就感觉到了深深的恐惧感,他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光从背影,就让人觉得恐怖至极。
他好像全身都在发散着一种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好像任何人上前,就会被片刻之间毁灭掉一样,灰飞烟灭,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大家都突然安静下来,一种暴风雨前夕的压迫感,一切的一切,不过是段子墨一句话而已。
或许,段子墨立刻枪毙了沐倾寒,也毫不奇怪。
“踏踏踏踏…”段子墨的军靴,在此刻,感觉特别特别的响亮,更多的是一种夺人性命的声音,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都静止了,大家也停滞不前了,突然很安静。
沐倾寒感觉身子不那么痛了,因为心灵上的撞击,更让她难以呼吸。
段子墨就站在她的面前。
段子墨有很多种表情,有的时候会大笑,有的时候会淘气,有的时候很儒雅,有的时候很霸气,但是任何一种表情都没有此刻这样的让人费解,这样的陌生,这样的,变幻莫测。
对上他的眸子,生平第一次,沐倾寒觉得她对不起段子墨。
以前总觉得很多时候是理所当然,可是当和段子墨对视的时候,她才知道,什么叫做悔不当初。
“子墨…”沐倾寒只是喃喃地喊道。
段子墨的眼睛,就这样死死地盯着沐倾寒,然后很艰难地从嘴中吐出一句话,“你,真的是在打孩子?”
他双眼全是血丝,连下巴都在颤抖,放佛他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这句话的。
沐倾寒的眼角,也滑落下了眼泪。
她点了点头。
“你…打掉了,我的孩子?”段子墨继续问道。
沐倾寒倒吸了一口冷气,此时此刻,有太多的情绪不能够让她理智地思考,但是她必须做出选择。
今日,无论如何,她都百口难辨了。
此刻若是不承认孩子是他的,那孩子是谁的?说出她曾经和纳兰四少的一段情?
眼下大家都在屋子里,那岂不是天大的秘密都昭然若揭?以段子墨的脾气,一定会和纳兰澈恩断义绝,更和纳兰家撕破脸,眼下因为纳兰漓的关系,段家和纳兰家都如此的紧张,好在她和纳兰涓的联姻,还是表面上的亲戚,到底能够压制一直不安分的程炳坤,若真的被段子墨一闹,岂不是给了程炳坤一个大大的空子?
不行,绝对不行。
坦白一切是下下签,是最不明智的决定。
沐倾寒用自己的手,嵌入她皮肤之中,然后忍住不和段子墨对视,再点了点头。
一阵强大的力气,将沐倾寒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段子墨强有力的男人气息压迫在沐倾寒的脸上,压着她,死死地压着她,而且狠狠的盯着沐倾寒的眼睛,用右手摁住沐倾寒的下巴,大声地喝道:“你哑巴了么?我问你话!”
段子浣吓得立即哭了起来,沐弘宴想去帮助自己的姐姐,却被段子浣的样子,左右为难。
纳兰涓立即给段子浣擦着泪水,“子浣乖,子浣别哭,大哥只是一时生气,二嫂答应你,绝对绝对不会出事的,你现在回屋,好么?”段子烈也在旁边点着头,“子浣乖,听你二嫂的,弘宴,你赔子浣回屋吧,她愿意和你玩,你就多陪陪她,这孩子从小就胆子小,特别是看到谁生气就害怕,更别说是大哥了。”
沐弘宴瞧着段子浣不停地哆嗦,还死死地咬着下巴,特别的痛苦,“可是我姐姐,姐夫的样子很失控啊。”
“能怎么失控?你放心,我们都在这里,姑奶奶还在了,姑奶奶再不喜欢大嫂,也绝对不会让大哥胡来的,弘宴,你放心,我和二嫂都不会坐视不理的。”段子烈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可是到了关键的时候,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有威慑力。
弘宴最后瞧了瞧一眼自己的姐姐,不得不陪着段子浣离开了。
沐倾寒对着段子墨,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打掉了你的孩子。”
“啪!”一个巴掌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