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左特之言,叶云飞赞赏地笑了笑,道:“左特,看来你对世事看的比较透彻了。”
左特得意一笑,道:“那是自然,我学到的道理多的很。”
叶云飞问:“你还听到哪些关于华剑派的消息?”
左特悠哉地舒展一下双臂,得意地道:“这可多了。如果你有兴趣和耐心,我可以从头到尾讲给你听。”
“好啊。”叶云飞悠然一笑。
左特双手背负,表现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道:“事情是这样的。前任掌门钟松镜因年迈,旧伤复发,卧床两个月也不见起色,后来就陨落了。紧接着在派中起主导作用的是掌门之下的两位德高望重又拥有一定实力的长老,分别是二长老杨宏深、三长老朱剑罡。三长老朱剑罡对钟松镜十分敬重,而钟离帅又是钟松镜的独子,于是带领多数弟子拥立钟离帅为新掌门。但二长老杨宏深暗怀不满,认为钟离帅平日里只会花天酒地,败坏门派产业,毫无建树,没有资格做掌门。于是杨宏深在钟松镜丧礼期间,暗中笼络派中重要弟子,增强反对派势力,等到丧礼结束后,便公开叫嚣要撤掉钟离帅新掌门的职务,再由他担任掌门之职。钟离帅刚当上掌门,又是继承父业,当然不同意杨宏深的做法,于是靠着朱剑罡的支持,与反对派势力抗衡。双方势力均衡,争辩多日都没有结果,然而在前几天,却发生了一个大变数,形势一下子对钟离帅不利……”
左特说到关键点故意停顿,吊吊叶云飞的胃口。
“是什么大变数?”因为好奇,叶云飞立即追问。
左特嘿嘿一笑,道:“据说一直支持钟离帅的三长老朱剑罡不知何故,突然在一夜之间不见踪影,派中弟子也不知其去向。杨宏深立即利用机会,强势打压钟离帅。钟离帅靠着朱剑罡手下弟子的拥护,勉强与反对派斗争,但是渐渐处于下风。为免夜长梦多,杨宏深便提议选个日子,来一次大争论,再由派中所有弟子投票,誓要有个结果。钟离帅一方可能是不想输掉气势,于是接受提议。刚好明天就是他们一决雌雄的日子,你说我们是不是正巧赶上了好戏?”
叶云飞听了微微低头,右手托着下巴,头脑进入深思。
见叶云飞没有说话,而且一副沉思的样子,左特有些好奇,皱皱眉,小声问:“你在想什么?”
“嗯?”叶云飞抬头看着左特,凝重地道:“你不觉得当中有些疑点吗?”
“你是说三长老突然失踪的事情?”左特笑道。
叶云飞道:“就是这一件事有太多疑点,三长老一直在支持离帅哥,却突然消失,对离帅哥肯定是大大不利的,那么他是不想再管掌门之争而暗中离开,还是被别人偷袭暗算而消失呢?”
左特想了一下,道:“三长老一直支持钟离帅,一般来说,不可能中途放弃的。你的意思是他可能已经被反对派暗算了?”
叶云飞摆摆手,道:“我不太敢肯定。我还有个想法,如果三长老是故意暗中离开,然后到外面找援手,这样一来又是何种结果呢?”
左特右手摸摸下巴,道:“如果第三种猜测成立,那么钟离帅肯定知道三长老的去向,而且是专门为了对付反对派而拟定的计划,这样一来斗争形势就更加复杂了。”
叶云飞淡淡一笑,道:“看来我们这一趟来的有价值了,而且知道了相关信息,也利于我们帮助离帅哥。”
左特不由地一皱眉,睁大眼睛看着叶云飞,有些疑惑地问:“这是别人的门派内部之争,我们都是局外人,最多可以观看,若是介入很不合理吧?”
叶云飞平和地道:“离帅哥是我们的朋友,我觉得怎么样都应该帮他,最好就是不让华剑派发生自相残杀的悲剧。”
左特点头,道:“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如果钟离帅真的没有做掌门的才能,我们怎么帮都无济于事吧?”
叶云飞道:“至少不让别人危害到他的性命。”
左特淡淡一笑,道:“呵呵,这一点我完全赞同。不过明天去观看华剑派大会的人应该很多,我们作为局外之人,最好还是先看清楚形势,免得帮了倒忙。”
叶云飞点头,忽然笑了笑,问:“你打听到那么多消息,是不是花了很多钱?”
“呃?”左特皱皱眉,接着大力地挥了一下手,不爽地道:“一提起这个我就十分不满,那个包打听实在是太黑心了,足足赚了我十两银子,本来在邪界用银票换的银子就不多,现在一下子就用掉五分之一,以后可能要省吃俭用了……”
叶云飞会心微笑,道:“少爷偶尔吃一下苦对成长总是有好处的。”
左特摇摇头,道:“不说这个了,先去找家客栈,吃顿好的,再美美睡一觉,至于华剑派的事明天再做打算也不迟。”
次日上午,阳光明媚,秋风飒爽,天空偶尔飘过几片阴云。
华剑派位于西云城外北部西华山,自开山创派至今已有几百年,在方圆千里有极大的影响力。门派楼房依山而建,占了大半个山腰,派中弟子将近六百人,是人界的一大势力。
华剑派最热闹的地方就是中心广场,无论是弟子早课修炼,还是派中大会,都会选择在中心广场。
这个时候,华剑派中心广场已经站了近千人。众人议论纷纷,声音十分嘈杂。
广场北边是议事大殿,站在东边的近三百人是以钟离帅为首的新掌门势力,站在西边的近三百人则是以二长老杨宏深为首的反对派势力,站在南边的几百人都是来观看华剑派内斗的各方势力。
叶云飞和左特挤在人群中,向新掌门势力那边看去,发现当头一个英俊青年身穿华丽服饰,端坐在一张大椅上,气质沉稳从容,大有领导风范。他后面站着的华剑派弟子,个个精神饱满。
再看向西边,叶云飞发现一个身材精壮的中年人同样坐在大椅上,手持一柄拂尘,长须飘洒,气度不凡。他的左边站着一个手持布扇的青年,似乎是他的亲信,其余弟子都站在他的后面。
“云飞,钟离帅好像变成熟了。”双眼凝视东边那个端坐的英俊青年,左特传音给叶云飞。
叶云飞点头,传音道:“我也有这种感觉,一眼看过去,在他身上再也找不到他以前轻佻浮躁的影子。”
左特悠哉笑了笑,传音道:“看来磨难让他成长了,接下来他应该会有很好的表现。”
叶云飞传音道:“这正是我所期望的。”
左特想了想,传音道:“如果钟离帅能镇住反对派,我们自然不用帮忙;但是万一他那一方被反对派压制,你打算如何帮忙?”
叶云飞细思一下,传音道:“帮他说公道话。万一双方争论不下还是要打起来,到时候我们再随机应变。”
左特点头,接着不再说话,双眸凝视远处,等待即将开始的华剑派掌门争夺大会。叶云飞亦是如此。
广场的嘈杂声依旧强烈,但是反对派那边一个弟子敲响一口大铜锣后,顿时警示之音扩散到四周,众人纷纷停止议论,很快整个广场变得鸦雀无声。
场面安静后,反对派那边手持布扇的青年迈着矫健沉稳的步伐,到达众人中央,对着四周的人群先是抱拳一拜,然后朗声道:“今日本派在此举行大会,关系到本派几百年的基业,更关系到本派未来的发展,所以一定秉持公正的作风,解决本派近期的重大问题!在此,也请本派以外的诸位朋友做个见证!”
他的声音雄浑有力,周围的观众都屏息凝神,静静听着。
停顿了一会儿,持扇青年继续朗声道:“众所周知,本派前任掌门不久前因病去世,本派上下无不悲痛。前任掌门的逝世,是本派的一大损失,但是本派的大业依旧要向前发展,故而众弟子坚守本派宗旨和前任掌门的遗训,化悲痛为力量,誓要将本派发扬光大!然而……”说到这里,他用布扇指向坐在东边的英俊青年,声音提的更高:“本派新任掌门钟离帅,虽是前任掌门独子,但是平生顽劣不堪,从不过问本派业务,反而沉迷于花天酒地,连连败坏本派产业,前任掌门多次痛心疾首,然而他从未改过,试问这样一个无才无德之人,如何能担起掌门大任?若是华剑派一直由他领导,以他的品行,将会让华剑派走到何种田地?我们华剑派不可一日无掌门,但是能够交到他的手上吗?”
这时,反对派弟子纷纷喝道:“不能!不能!不能……”
呼喝声犹如洪钟巨响,一次比一次高,强大的气势震慑整个广场。
持扇青年见已达到预想的结果,高举左手,顿时反对派弟子纷纷停止呼喝,场面迅速转为安静。
持扇青年再用扇子指向坐在反对派那边的中年人,朗声道:“与之相反!我们华剑派二长老德高望重,多年来扶助前任掌门,为本派之事业鞠躬尽瘁,做出了重大贡献!自古掌门之位,能者居之!二长老德才兼备,若是成为新掌门,实乃我华剑派之幸,众弟子之幸!在下在此,试问大家一句,钟离帅与二长老,谁更有资格当掌门?”
反对派弟子立即响应:“二长老!二长老!二长老……”
这一次声威和气势比之前更加雄壮,不仅华剑派以外的一些观众受到影响,进而随之呼和,就连钟离帅那一方的一些弟子也纷纷躁动不安。
叶云飞不由地有些紧张,朝钟离帅望去,却见他依旧镇定自若,心想:“现在的情况已经开始对他不利,他会如何应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