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季予慕带我去了一个地方,一个仙境都不足以描绘其美丽的地方。
脚踩碧绿的寒潭,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明明已是深秋,却飘着莲子的香气,莲花恣意的开着,如一叶叶盛开的花灯,潭的中心是一座小岛,还未上岸,便看到一片紫色的藤兰建成的帆船,白鸟衔着船飞到面前,未及反应,季予慕抱着我点着水便飞到船上,岛前彩凤齐鸣,引得寒潭翻起层层雪浪,圆月正正的端坐在岛上最高处,隐约可见月内一人正翩翩起舞,宛若蛟龙,还能闻到伴着清风送来的月桂清香,岸上的昙花正值好眠,我摸着合拢的花瓣:“这里的昙花怎么不开啊,我还没见过开着的昙花呢?”
“昙花只在夜间温度最低的时候开放,一生只绽放一次的盛况,确实难以得见。”季予慕抚着花苞,像抚着情人的发丝一样低喃。
我靠了靠他的肩膀:“哎,你有没有办法让他们开一次啊,我好想看。”
“你怎么肯定我能让他们开。”
我讨好的说:“当然啊,你那么厉害。”这种讨好的话从小就一直昧着良心说,我不要说的太走心。
季予慕拧了拧我的鼻子,“办法是有,可是才见过盛极的美景,便要接受颓败的残像,未免太可惜了。”
“开过了就会败啊,那我还是不要看了。”我拉着季予慕起来,要远离那些昙花才好。
“怎么了,你不是想看吗?”季予慕被强拉起来,懒洋洋的模样。
“不看了不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季予慕握住我拉着她衣袖的手:“你是在,害怕?”
察觉到季予慕的手心的轻微颤抖,我摇了摇头:“不,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怜惜。昙花一现,只为韦陀。最美的时光,最美的容颜,都该是为最值得的人,即使美到极致是颓败。他们那么辛苦的含苞等待着,我怎么能因为私欲而破坏。如果我是韦陀,他们自会为我开放,如果不是,那也不必强求。”
季予慕摸摸我的头戏谑:“看不出来,你境界那么高了。”
岛山中央镶着一轮紫田玉,温润的玉气养的周围的一片灵珠芳华,华盖树徜徉其中,烟波微茫,飘渺在空中的荆玥草幻出绚丽的极光。檀木楼房嵌在山体中间,浑若天成,我指着远处的绮唛葵,“那个是从哪儿弄来的,这么大一片,我师父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哎。”
像是被我的无知打败,季予慕摸了摸鼻子:“什么找的,他本来就长在这里。”
我按捺不住兴奋的直蹦:“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好漂亮。”
季予慕好似也开心的不行,声音里带着平日里少见的宠溺:“我就知道你肯定会喜欢这儿的。”
我猛的点头,这么漂亮的地方当然会喜欢了。
“喜欢就好,这以后就当做你的家了怎么样。”这口吻就像媚妖诱惑人堕落一般。
我拉着他的手,纠正道:“是我们的家。”
季予慕眼睛里星光明灭,一直盯着我看,像要把我吸进眼睛里一般,良久,季予慕凉薄的唇亲上了我的额头,好闻的气息瞬间笼罩着全身,蜻蜓点水的湿润一触即散,季予慕低着头捋了捋我的头发,紧盯着我的双眼:“没错,是我们的家。”
由于我的强烈要求,我们在此地多待了三天,季予慕说这地方叫碧海青天,倒是和景色一样美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