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坞周围布满了结界,即使身处闹市,没有过界之法,也寻不到他的踪迹,更何况桃花坞地处僻静。
桃花坞依旧像我离开时那样,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桃花坞始终如一,如时间静止了一般,平静祥和。
满园的桃花早已谢了,树枝没精打采的吊着几片树叶,湛蓝的天空连白云的影子都难以寻觅,院子看得出很久没有人打理,枯黄了的草铺满遍地,屋子里不见人影,桌子上也积了一层灰,我四处打量,不见师傅踪迹,连他最常待的酒窖也不见人影,莫名的害怕袭上心头,脸师傅也要离我而去了,就像卸下重担一样的把我甩开?
我不敢相信的找遍了桃花坞上下,最终在溪水旁找到醉的不成人形的师傅,我忙跑过去,把师傅深埋在溪水里的头抱起,看着他满脸胡渣,头发也杂乱的铺在脸上,狼狈不堪。鼻子微微酸涩,却还是无法抑制的笑了出来。幸亏刑天在旁边,不然我真会丢脸的哭出来,还好刑天的存在及时制止了我。
看着被溪水泡的发胀的师傅,内心又一阵无语,还好是秋天,溪水没有上涨,不然该把冲走了,作为第一个因为喝酒而被淹死的神仙,应该会名垂青史吧。
刑天帮忙把师傅搬进屋子里躺好,记得他说到这里,是想会会故人。我看了看醉醺醺的师傅,又看了看刑天,若说这两个人是故人,怎么比人间皇帝和地痞无赖是孪生兄弟还不可思议,但除了师傅,整个桃花坞就只有我以前捡的一条小狗了,他自然不能与刑天是故人。
我任劳任怨的打扫房间,生火煮了碗醒酒汤给师傅灌了,大概是从我走了他就一直这么醉着,醒酒汤也只能让他稍微舒服一点。
从前虽然也整天醉醺醺的,却仍记挂着替我调养身体,修炼法术,醒着的时候从来是神采奕奕的,我一直知道师傅熬得很辛苦,但他只有在醉的时候才将苦痛释放,我不知道醒着的是真正的他,还是醉了的是他。仿佛一个两面人,两面都是他,却又不完全是他。如今看到他醉成这样,我才知道,他只是希望酒能给他一个安静,他只需要安静,痛到极致无从解脱,往往是自我放纵,或自我麻痹。却往往事与愿违。
刑天帮忙给师傅泡了个热水澡,以免寒气入体,又给他换了身衣服,才把他搬回房间休息。
我累得不行,坐在桌子旁灌了几口凉茶才稍稍平复了喘息,刑天把师傅这么个大男人搬来搬去的,却连根头发丝都没有乱,想来是有特别注意了一下,这么一丝不苟的打理形象,我很佩服。
刑天缓步坐在桌旁,亦执了杯凉茶,突然问道:“你师傅一直在说醉话,听不太清楚。”
对于他喝酒就说醉话这件事我已经见怪不怪了,他永远只会说那两个字,嫣儿。没有一点新意,若哪天他不说了,我才真是要担心。
我对刑天说:“别大惊小怪了,说醉话还是好的,你没看见他发酒疯舞剑的时候,整个桃花坞都快被他削平了,而且再怎么削都削不到他的酒瓶,真不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
而且舞剑还是周期性的,而且每次收拾破摊子的都是我。为此我怨念了很久。
只听“嘣”的一声,我下意识的往床边跑去,果不其然,师傅又倒下床了,我费力的扶起他,刑天走到床边搭了把手,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不用法术呢?”
这个问题太妖孽了,我鄙视的看着他:“你觉得以我的功力用法术能对他做什么。”
刑天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居然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