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阳城依山傍水,东南面沟壑纵横,岩峰高耸,绿树翠曼,鸟兽成群,自然景象壮观,常常为当地人所津津乐道!
夜间,成了虫类的天堂,喧闹的叫声不绝于耳。偶尔有鹧鸪啼鸣,夜枭独特的怪叫,以及不知名的兽类回荡在喉间的低沉嘶声,使得峰林处处添着些可怖的森冷氛围。
一脚深、一脚浅迈过崎岖不平的山路,前方是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山峰。一斜黑影被明亮的月光投映于山脚小道的荒野路况上,夜行者独自一人漫步山中,全身罩在黑漆漆的斗篷大衣里,但在此时明月当空却显形得异常不妥,更加诡异的是,身着斗篷的夜行者在即下所站立的原点,每迈出一步,身体居然到达了百米之外,形如鬼魅。树上充当放哨的夜猴瞥见这一幕,惊恐地发出尖厉叫声,夜幕里顿时传出去一阵猴群此起彼伏的骚乱声。
黑衣斗篷的夜行者,登高于一处群峰之巅上。无法以常理度测他是如何一步登峰的?夜行者登高远望,周围上百的岩峰比邻起伏,群峰与天比高,气势恢宏壮观。
凄凉洁白的月华洒满山巅上,夜行者呼出一口寒气,高处不胜寒的冷峻山巅上,寸草不生。幽冷的怪石嶙峋遍布视线所及之处,远远望向黑暗深处,月色下剪影的狰狞的暗景里,好像有一只狞笑可怖的魔鬼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藏匿其中。
夜行者抬手挥出一道灵光,山巅上居中的天然平台豁然开裂,六十公分左右的豁口不断往下纵深。须弥间,在山巅上断裂出一处无底洞般的深渊。
笼在深衣斗篷里的夜行者,踏足行至边上,露出狂态十足的双目,注视着深渊底下那三颗宛如岩石般形态的发出心跳的异物。
洁白月光照耀下,可见另有许多盘根错结的形如脉络似的管状物,源源不断产生着红黑渗人的液流,交织于三颗异物之间,形成一片温床似的怪异构造,供养着底下那三颗异物。
“委神于噬生种,吾邪君威临————”
深夜里响起一阵夜枭般难听的狂笑,凛冽狂风掀翻夜行者的斗篷衣帽,露出他的脑门,随风肆意飞扬的一头乱发遮掩住他的脸庞,模糊不清的面容下,透露着一对猩红似血的狭长眸光。
风赢偷偷的摸回合宿房舍中,轻轻躺入被窝里,脸色红润的闭上眼睛睡觉。月亮已经偏西,凉风袭袭,风赢辗转反侧毫无睡意。脑海里牢牢锁死住那个女孩的身影,怎么也无法忘掉,那怕一刻让那人从他脑海中消失,也是妄想。
怎么了?想她干嘛?睡啦睡啦……哎呀,为什么老是想着她?又不认识……睡不着,真失败……难道我喜欢她?妄想啊?不想她、不想她、不想……
自我催眠中,房舍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磨牙、打呼噜的旋律之音,更增添了些许无法入睡的烦躁。
一大早,风赢顶着满是血红的眼睛,昏昏欲睡,不多时已经趴倒在桌面入睡。教学室内闹轰轰一片,半个钟前班导师来了一趟教室内宣布:没有课导师来就自习!
班委员管不住一众荷尔蒙分泌强烈的少男少女们的活跃激情,索性也参与进去,燃起熊熊的八卦之火。班上的毕振扬、李娜不在,早早随副校长去了招待异地而来的交流生们。
太阳星曜权散发着橙红的暮光,缓缓沉落遥远的地平线上,象征着一昼日又快结束了。
风赢快步行走,穿过绿化带小径,沿着宽敞的校区主干道向校舍区方向走去。黄昏薰着花草枯落,暖风袭人,从天际间裹挟醉人的乡土芳华气息,使人享受到灵魂有刹那间的升华。
今晚会不会还出现?她?~~风赢内心一阵忐忑与异样亢奋,不由自主的想到。
这就是暗恋?不……切,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交流生都是很有钱的,就如一群肥羊……对了,毕振扬带他们去天雅楼,哼,没出事就好,管不了,与我无关啊……
……今晚她不会来那里了吧?
前面路边行走着三个人,风赢眼见无比熟悉,迈大步快跑上去。
风赢就近一手搭在其中一人的肩膀上,招呼道:“嘿,阿文,向天,铁木哉,好久都没见过了呀。哎,真恼火,当时分班的时候就你们三个分到了一个班,就我独自一个人被分在其他班,一点都不爽!”
同村的伙伴兼好友,胖子叶向天,长得似黑炭头的金利文,以及脑袋比常人偏大的铁木哉。
铁木哉笑着打招呼道:“风赢,一段时间不见,长壮实了啊……”
“哪里?还不是一样,没什么变化。”风赢淡淡的笑道。
叶向天谨慎的问到:“我们班都传来消息说你是偷盗贼,你究竟做了,还是没做?”
听到这里,金利文与铁木哉紧紧盯着风赢。
“你们相不相信我?”
“按理说,你应该不会做这种事,没分班之前,众所皆知你是个书呆子,好好学子……”叶向天嘀咕道。
“我不太相信你会做出这种盗窃行为……”铁木哉表态道。
“不是我们信不信的问题,是现在所有人都以为是你干的,这才麻烦。”金利文沉默了一会后说道。
“无所谓,反正是没有证据的事,只是人云亦云,奈何不了我。只是那个班导师覃日实在不配当任师职,一点水准都没有,怀疑我可以,但还没证据指出真是我干的,没有调查过就在课堂上指桑骂槐的说个不停,真以为别人不知道他说的就是我啊?哼,就相信我同班的一个女生举报我,那些人都是白痴!哎,真是什么人都有!”风赢用一种恼人的口吻说。
叶向天,铁木哉,金利文三人安静迈动着不快不慢的步调子,不知道各自在想着什么,沉默着。
风赢把手从金利文的肩膀上放下,与他们几乎步调一致行走在路上,但却感觉彼此的关系冥冥中生疏了许多。
思绪飘散的风赢,丝毫没有注意身后飞驰而来一骑人马。马匹几乎擦身而过,不巧的是,风赢扩胸伸臂的一下活动,碰撞到高大成年马的侧腹,使马匹受惊而起,连带着马上安坐的两名男子也吓了一跳。幸而人在马上抓控得紧,才没有被受惊的成年马抛甩于地。
“希聿聿……”
男子安抚好往路沿边跳脱的成年马,驭马反转,正对着风赢一方疯驰而来。端坐于马上最前方的粗豪男子,策马冲过风赢身旁的一刹那间,把手顺势一扬。
“啪!————”的一声,一掌掴在风赢嘴上。骑马兜风的两人横行无忌,洒下一片哈哈大笑的得
意笑声,转眼便疾马消失在风赢一众人背后。
一种火辣痛楚从唇瓣处传来,风赢脑袋里一片嗡鸣,一下子懵了。
有人打我?!发生什么事?为什么扇我一巴掌?我又没恶语相向,可恶……
风赢瞪着对方控马迅速离去的方向,心里一股火气在胸膛处窜来窜去。对方驭马狂奔,就算想出口恶气,也追之不及啊!悔之不及啊……
风赢追上抛下自己独自一人的同伴们,“黑炭头”金利文用略带责问的口气说:“你开口那么拽干嘛?骂别人?不打你才怪。”
“我哪有?”风赢眼神中带着一丝茫然,回过神来刚想声讨对方的暴行,同伴们已经远远快步离去,很快便消失在校区主干道的转角处。
他耳朵出现幻听吗?呵,混淆视听,胡说八道,找借口逃脱刚刚没有为同伴一拥而上揍得他妈都不认识的行为?或者说连最起码一句的声援都不敢……?旁观者的行为?呵,从小玩到大,出了事就相当于旁观者?
风赢低着头,没有去看他们逐渐远去无踪的背影。世界渐渐灰暗下去,阴凉夜幕即将来临之际,风赢的一颗心,却如浸透在滚烫溶浆里无比的火热、炙烈!
前后路上三三两两个行人,不巧也看到风赢被掌掴的场面,议论纷纷。
“那是城防所大人的侄子,这个倒霉蛋被白打了……”
“公学根本管不了那个纨绔……”
一路上经过的人,都仔细端详自己的脸,似乎脸上长着一朵花那么奇葩。
回到住所,对着镜子才发现,自己被掌掴得半边嘴唇都肿涨起来了,唇瓣不对称,肿起来的部位犹如一条面目可憎的蛆,正缓缓的渗出了血丝。
风赢看着镜中清秀的自己,眼眸里迸射出冷冽的刻骨寒光。
被打成这样,呵,没发觉呢……阿文,向天,铁木哉,也装作不知道吗?……
天雅楼位于城西最为繁华的地段,大门正上方的巨匾是天蓝色镶金边,其上龙飞凤舞的“天雅楼”三字字体苍劲有力。蓝晓萌、艾芊芊一众交流生们随毕振扬入得大堂,只见其内百花绽放,芳香盈人。这一个偌大花厅至少也有八九百平方,此时已经有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落坐,打闹喧笑之声不绝于耳。花厅四周呈环形走廊状,正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舞台,此时上面正有几名年轻的歌女载歌载舞。
厚厚的艳红色地毯铺在五米多宽的楼梯上,交流生一众人与毕振扬随着女侍者走上楼梯,到达三楼,又穿廊走道,用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才入了一间大包厢。里面摆着华贵的红木桌椅,红桌上都放了些水果点心之类的小食品供贵宾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