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病了,请大夫了吗?”丰琉见清兮卧靠在床上,苍白着一张脸,还皱着眉头。
清兮见着丰琉就想起昨晚他做的事,那样在书房就要了她,也不知道早晨勤书去收拾书房的时候,心里怎么想她这个国公夫人。可是这会儿丰琉的脸上却毫无异色,果然男子在这种事上脸皮都厚。
小腹忽然又是一阵刺痛,清兮越发拧了眉,丰琉也发现了她的异状,“你是哪里疼?”说罢看向琳琅仿佛就要发作,却被清兮一把拉住袖子。
“琳琅你们都下去吧。”清兮清退了屋里所有的人。
丰琉在清兮身畔坐下,见她的脸又白又红,大概也猜到了,只怕是自己粗鲁了。
“是我伤着你了。”丰琉也有些不好意思,但语调还算镇定。
清兮红着脸,可又不能不说,否则请他来做什么。
“这几天你就不用练字了。”
练字,练字,这会儿还惦记着练字。清兮忿忿而暂时忘了腹痛。
其实清兮着实是错怪了丰琉。
第二日丰琉一大早就领了一个身穿蓝缎锦袄的妇人进来。那妇人进到清兮的房间,目不斜视,丝毫不被其间的富丽堂皇,明媚典雅所震慑。
清兮心里暗自嘀咕这个妇人不简单。就是豪族出身的三夫人初次进兰薰院的时候也被其华丽所慑,明里暗里刺了清兮许多句。可眼前这头发梳得光生平整的妇人却丝毫没放在眼里。
“夫人万福。”那妇人蹲身行礼,这姿势优雅标准,无论是角度还是手脚之位都分毫不差,十个清兮都赶不上。
“这是陶嬷嬷。”丰琉为清兮介绍道。
清兮更是惊讶,眼前这妇人顶多不超过三十岁,看着是媳妇一辈的人,按府里的规矩应称为陶妈妈。想必是驻颜有方了。
丰琉道明来意,清兮才知道这是丰琉给她请的“妇科大夫”。
这位陶嬷嬷也颇有来历,曾经是先帝最得宠的戚贵妃的侍女,戚贵妃将死前特求皇帝开恩放了当时已年逾四十的陶嬷嬷出宫。本来陶嬷嬷二十五岁的时候可以被放出宫,可她舍不得戚贵妃一个人在宫里挣扎所以便留了下来,戚贵妃既死,她就再无留下的必要。
也不知道丰琉怎么能请得她同意,到国公府来充当清兮的嬷嬷。她这样的人物自然不能等常看待,清兮对她就仿佛丰琉对他门下清客一般,养着,敬着。
此乃后话。
当是时,陶嬷嬷在清兮的腹部一阵按压,问明了痛处,也不要求看清兮打定主意绝不允许她看的部位,便让随侍身侧的小丫头将药箱拿出来,从中拿出一个玛瑙钵,倒了一粒丸子进去,用玛瑙杵碾碎,和了一碗清水调成透明糊状。又拿出一个玉势模样的东西,羞得清兮都不敢看。
陶嬷嬷见清兮双颊飞火,死力抓住被子,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便将那玉势交给了丰琉,“请国公爷为夫人上药,我去门外等候。”
清兮这才放松下来,不过对这位陶嬷嬷就更加高看了一点,想必两人以后的相处也不会太尴尬。
“还疼不疼?”丰琉手里拿着那玉势,其实也很尴尬,只是肤色较黑,看不出红晕。
清兮皱皱鼻子,自然还是疼的,否则她也不至于劳师动众地去请丰琉了。
“我替你上药。”虽然是正大光明的理由,但这气氛却着实暧昧。如果可以,丰琉倒更希望用自己去沾药,何必用那玉势。
清兮也知道越是娇矫,就越是尴尬,所以闭了眼睛,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只是握紧的双拳和抓紧的脚指头泄露了她的紧张和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