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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武隆山白花神情殇

天竺国武隆山老母殿,道家宫殿,乃黎山老母凡间道场之一,位于天竺国,轩辕国交界处,武隆山主峰之巅。

武隆山延绵上百里,风景雄壮秀丽,四季如春,群山峰峦叠嶂,含烟凝翠,飞瀑流泉,处处鸟语花香。道家仙山在这天竺佛国中,虽然香火冷清,却凭添了几分飘渺出尘之意。

老母殿后院,翠竹千杆,熏香缭绕,七玄琴音空灵回旋。桃花林中,黑牡丹醉卧软榻,吕洞宾白衣儒服,一身儒生装扮,清新的琴音在他手中缓缓流泄而出。

练武场,薛丁山正在师傅猪八戒的指导下练习着武艺。白牡丹和驻守边关的元帅樊梨花,正在凉亭中饮茶聊天。

“白姑娘,这几日看你闷闷不乐的,有什么事可别憋在心里,会闷出病来的。”樊梨花与白牡丹相交月余,因都是从地球来,自觉亲切很多。

“我与他虽未正式拜堂成亲,然几百年的夫妻情分,竟如黄粱一梦,一去无痕,怎不教人忧闷情殇。”白牡丹伤心垂泪道。

“白姑娘,恕本帅直言,姑娘自凡间来,无根无凭,这几百年的惬意,若非凭着吕真人,姑娘怕是早被算计得渣都不剩了。强者为尊,不只修仙界如此,夫妻之道亦然。就拿本帅夫妻二人来说,若非本帅师门强盛,薛丁山因我之故得师尊庇佑,怎得他甘愿与我花开并蒂,从不他顾。”樊梨花自信地说道。

“元帅所言我岂不知,这几百年来,我也曾潜心修道,他虽为我夫,亦是我师,我便只能仰仗于他,如今他若变心,我便如那失了大树依靠的藤蔓,可以任人践踏,无可奈何啊……”白牡丹说到后来越是伤心,忍不住珠泪双垂。

“白姑娘休要伤心,本帅以为姑娘该与吕真人好生谈谈才是,你与吕真人几百年的情分,我想他该对你有所交代才是,若是真的无可挽回,那时再做打算也不迟,本帅与白姑娘有同乡之谊,在力所能及之下,本帅定当一尽绵薄之力。”

“自他带回那黑衣姑娘后,便与那姑娘一起在那桃花林中或抚琴或练功,寸步不离,还布上了结界,教我想与他说上只言片语都是不能…”

“这是哪里?”落花纷飞,琴音缭绕中,黑牡丹悠然醒来,迷蒙中只见一白衣谪仙美男,席地而坐,长发披肩,俊美的容颜白净中透着阳刚,嘴角微翘,神情专注地拨弄着七玄琴,“你是谁?”

“姑娘醒了?这里是武隆山老母殿,姑娘自那日喝醉酒到此,已昏睡十多日了。”吕洞宾边抚琴边回答道,“本公子吕洞宾,不知姑娘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吕公子,是你救了我?你是那日的那个道士?”黑牡丹疑惑地打量着眼前的人,眼里一片疏离,“本姑娘乃逍遥帝君座下黑牡丹是也,敢问公子是否八仙中之吕祖?”

“正是本尊,逍遥帝君得玉帝册封不过几百年,其门人很少出来走动,难怪本尊从未见过姑娘。”

“多谢吕真人相救之恩,”黑牡丹思及当日遇险情景,犹有余悸,感激地对吕洞宾一笑道。

“姑娘不必言谢,自那日得见姑娘仙颜,洞宾对姑娘一见钟情,若蒙姑娘不弃,洞宾欲明媒正娶,求娶姑娘为妻,从此做一对神仙眷侣,双宿双栖,结伴遨游,岂不羡煞三界?”吕洞宾满目宠溺,动情地对黑牡丹言道。

“啊…”黑牡丹诧异地瞪着吕洞宾,不知如何回答,涨红着脸儿呆愣着。

“姑娘若是不语,洞宾便当姑娘是默许了,这雌雄双剑伴我多年,洞宾便将这雌剑送与姑娘做为定情信物。”吕洞宾说罢也不等黑牡丹回答,便自取了雌剑牵过黑牡丹小手,在她小指上轻轻一划,取血滴在剑上。

“啊,痛,你干什么?”黑牡丹痛呼一声道。

“娘子,这是滴血认主啊,如今娘子已是这雌剑的主人,改天为夫便将天盾剑法和雌雄剑法教给娘子。”吕洞宾拐妻计划第一步得成,心里欢呼雀跃,满目含情,嘴角噙笑。

“啊…,谁,谁是你娘子了?你,你怎能这样,啊…啊…”黑牡丹满脸含臊,又羞又恼地吼道。

“娘子刚才不是默许了的吗?如今雌剑已认主,娘子可是不能反悔的了。”吕洞宾委屈地对黑牡丹言道,那眼中满含伤心可怜,好像黑牡丹便是那言而无信,背信弃义,十恶不赦的负心人。

“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黑牡丹不甘地叨念着,“你,你,你…”

话未说完,她便落入了他温暖的怀中…

这温情的一幕恰好被白牡丹看在眼里,刺痛了她的眼,碾碎了她的心。

老母殿石碑前,黑牡丹正在看黎山老母生平简介,猪八戒陪在一旁,看完简介,黑牡丹冷笑一声道:“和尚,我只知道女娲补天,这老母何时也会补天了?”

“和尚也不知道,和尚只知自封神时,女娲收了妲己以后,便没了踪影,有说她在女娲宫闭关修炼,有说她化为了黎山老母,只是奇怪的是,这黎山老母却居住在骊山,从不进女娲宫,真是奇哉怪也。”猪八戒呆愣地道。

“她叛主而去,怎敢再回女娲宫,还妄想将补天造人之功据为己有,此等背主贱婢,竟能厚颜立庙于世,愚弄,欺瞒世人,真是无耻之尤,三宵娘娘乃通天教主之高徒,封神后做了感应仙姑,追随紫微大帝,何时又拜了她为师?”

“放肆,家师地位尊贵,岂是你这草木精怪所能评点的,如今人族大兴,你这家奴若非得了人主庇佑,早被当做异类灭了,还敢在这儿大发谬论,诽谤家师,真是胆大包天,不想活了。”正巧巡营回来的樊梨花听了此言怒道。

“哦?人族如何尊贵?妖族精怪又如何下贱了?别忘了人族从何而来?哦,难怪那贱婢想行偷功之事,原来是自以为人族兴盛,便能以人身偷得女娲娘娘的造物之功,真是叛主忘母的无耻之尤。”黑牡丹边说边向樊梨花施出精神威压,使她动弹不得,“她不是能耐吗?看她收的几个徒弟,也就在凡间能做点带兵打仗的勾当,钟无艳,穆桂英,刘金定,八宝公主,再加上你樊梨花,在修真界你们又算老几?为了长自己面子,便将那已逝无师的千年蛇妖白淑珍也请去做了弟子,三宵娘娘没了肉身,被人奴役,拿她毫无办法,也便随她乱言,愚弄世人。”

“你胡说。”樊梨花在黑牡丹精神威压下动弹不得,只能怒目而视,“你这抢别人相公的狐狸精。”

“樊元帅可别乱说,和尚我可没有夫人,只等牡丹姑娘点头,老猪我便还俗娶她为妻,到时候你还得随着薛丁山一起叫她一声师娘呢。”猪八戒憨憨地笑道。

“哦,看来你比狐狸精还厉害呢,勾搭了一个又一个。”樊梨花鄙视地说道。

“被人家喜欢不是我的错,狐狸精也要有那个资本才能做的,谢谢夸奖。”黑牡丹骄傲地瞥了她一眼,转身向桃园走去。

“牡丹姑娘等等我。”猪八戒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却说那吕洞宾在竹林中刚练完剑,便被白牡丹抓了个正着,他也不诧异,淡淡说了声:“徒儿来了?为师正在等你。”

“啊…吕郎,你不是从不叫我徒儿的吗?我也没叫过你师傅,如今这般与我撇清关系,为什么?为什么?”白牡丹伤心地问道。

“你我情缘已尽,当各归各位。你本凡人,与我有这段情缘,我也未曾亏待于你,将你引入道门修仙,赐予你长生不老法门,还给你弄来这花神神位,使你在修仙界中得一席之地,换你几百年陪伴,我们各取所需。若你愿意,以后你还是我徒儿,只是徒儿。”吕洞宾仍是平淡地道。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吕郎,我爱你,我爱你啊,我们还像原来那样,你在外面随你怎样,只要你还要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真的,真的,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白牡丹流着泪,抱着吕洞宾悲伤地乞求道,“你不是说过你喜欢我的吗?你难道忘了?”

“是啊,我喜欢你,当日初见,你的柔弱让我怜惜,你的纤细让我不忍你沦落风尘。我以为那就是喜欢,就是爱。现在我才知道,爱是唯一,是全心地给与,是心的圆满。守在她的身边,我便觉得我的心满了,这些都是别人不能给与的,只有她可以,孤寂了上千年,这几日,我空落落的心第一次感到了满足。所以我只能是你的师傅,从今后,她便是我的唯一。”吕洞宾边说边推开她。

“不,不,你不能这样绝情。”白牡丹再次想扑进他怀里,被他躲开。

“你好好想一下,若不愿做我徒弟,我也不勉强。”吕洞宾说罢,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离去。

“你不仁,休怪我不义,纵然阻止不了,我也要给你们添堵。”白牡丹看着吕洞宾远去的背影心里暗自发狠道。

老母殿藏经阁,黑牡丹刚踏进门便听见一阵喘息和呻吟声,她寻着那声音走去,心里纳闷着,吕洞宾让个道童传了张字条给她,说是叫她今晚亥时到藏经阁来,他教她剑法口诀,这剑法口诀哪里都可以学,怎地非得要到这藏经阁来?这声音又是怎么回事?

未经人事的她,怎懂得那暧昧的声音代表什么?好奇地拉开那落地布帘,屋内软榻上,一男一女赤条条,纠缠在一起,在柔和的鲛珠照耀下,激情翻滚。

“谁?”听见声响,男子抬起头来,眼里杀机涌现,抬手全力向门口挥去。

黑牡丹本能地回了一击,只听碰地一声巨响,软榻应声而塌,男子闷哼一声,晕了过去。女子当场毙命。黑牡丹吓得尖叫了一声:“啊…”她第一次杀人了。

黑牡丹如今是灵王,与佛一个级别,她入世未深,与人对战经念全无,感应到杀机,那顺手的回应只凭本能,怎知力度大小?

你道那床上男子是谁?薛丁山将军是也,他才元婴后期,还未渡劫,怎经得黑牡丹一击,好在黑牡丹未尽全力,是以还有气在。那女子肉体凡胎,无有一点根基,自是当场毙命。

这薛丁山自从娶了樊梨花后,觉得处处受她压制,没了男性尊严,长期郁闷不已。

年前樊梨花房中新买了一名清秀的丫环,在他面前极尽温柔,满足了他的自尊,二人便暗通曲款,这些日子,他二人刚勾搭上,正是浓情蜜意之时,却不小心被白牡丹知道,将他二人算计了去。

这么大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惊动了道观里所有人,慌乱间黑牡丹喃喃着:“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怎么办?怎么办?”

“笨蛋,快逃啊。”暗处一女子沙哑着声音道。

“逃?是啊,”心慌意乱之下黑牡丹也未深想,只凭本能冲出藏经阁,驾云而去。

黑牡丹刚走,暗处的白牡丹便闪了进去,挥掌催动灵力,向薛丁山背心拍去。见他断了气,她催动吕洞宾为她炼制的瞬移符,回到了她的卧房。

等众人赶到藏经阁外,见到的便是慌忙冲出藏经阁驾云而走的黑牡丹。当那****交叠的两具尸体出现在众人眼里时,惊讶,愤怒,染上了他们的双眼。惊讶的是他们的薛将军居然在藏经阁偷情,愤怒的是,他们的将军再怎么有错,也不该被外人所欺,所杀。

“马上通知樊元帅。”一侍卫道。

“让贫道来看看。”吕洞宾走过去,将手向薛丁山丹田探去,感应了一下道,“还有救,这是家师所炼的九转还魂丹,便宜你了。”说罢将丹药放进薛丁山口中。这九转还魂丹珍贵无比,若不是事关黑牡丹,吕洞宾是怎么也不愿轻易拿出来的。

“这黑牡丹真是奇怪哎,她跑到藏经阁来干什么?还杀了人!”猪八戒憨憨地摸了摸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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