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暮染如此软着声音向自己道歉、向自己解释,纵然有再大的气只怕也消了,君璃冉只得走回到暮染的床边坐下,看着月光里的暮染,不禁暗自叹息,君璃冉,看吧,这辈子除了她,你再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他终是柔了脸上的表情,静静开口,“你可知我今日里最生气的何事吗?你想为意儿讨公道,可以!你想惩罚南宫月,可以!随便怎样惩罚都没关系,可是你为什么还要搭上自己呢?你可知今个白日里,我看见你落入水中的时候是何种心情吗?你知道我看着浑身湿透,浑身冰凉的你是什么心情吗?”
“对不起。”暮染赶紧道歉,再让他说下去,只怕又要勾起他好不容易才压下去的怒火了。
君璃冉看着低头似是甚为歉疚的暮染,心头一动,倾身上前把暮染揽进怀里安抚自己白日里的惶恐,此时暮染对君璃冉怀有歉意,也任由他如此抱着自己,暮染思绪翻飞,想起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如此抱着自己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那个烟花烂漫的夜里,他也是自己这样把自己抱在怀中的,情景竟是如此的相似,当时自己竟是以为他是自己梦里的幻境呢,此时再回忆起来,当时君璃冉眼睛里的情绪似乎有所解释。
“在想什么?”君璃冉见暮染也不挣扎,心头已是雀跃,此刻两人之间温馨的气氛更是满足。
暮染收起回忆,嘴角含笑,“我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时你该是已经认识我了吧。”
君璃冉想起她来到这里的那天晚上,也是感慨万千,“那天晚上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时刻,你肯定想不到,我为了让自己以最好的状态出现在你面前,想了很多点子,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搞砸了。”
暮染想起那日的情景,暗自想也不知那位娉夫人最后如何了,本想问问君璃冉,可是犹豫了半晌终是没有问出口。
君璃冉此刻拥着暮染,她身上的气息萦绕在他的鼻间,他多想让时间就此停留,暗自思索片刻,终是开口:“染染,这是我第一次在你面前如此叫你,可是你不知道的是我在心里叫了成千上万遍,不,要比成千上万遍多得多。在以前,我时常做梦,梦到你来到了我身边,可是醒来后却终是失望,你一定不会了解那种无数次在希望和失望之间徘徊的感觉,后来我终于接受你永远也不会来到我身边的现实,再后来,”君璃冉稍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出于各种原因这府里来了很多女人,我也以为这不会对我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可是我没想到你竟然奇迹般地来到了我身边,然后那些女人终于成了我的烦恼,可是我发誓我从来没有碰过她们,连牵手都没有,因为我知道一旦碰了她们,我和你就没有丝毫的希望了,纵然知道你不会来到我身边,可是我依然无法接受除了你以外的其他女人。”
听了君璃冉的话,要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暮染有想过他或许是喜爱自己的,却没想过他竟已是用情至深,她甚至能想象出每次梦境醒来他失落的样子,这一段日子,他对自己如何,她怎会不知,她的吃穿用度一向是最好的。细细想来,这落雪园,还有落雪园里的一切都是自己来这里以前他为自己准备的,很难想象出他明知自己不可能住在这里,却又用心准备这一切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此时暮染竟是有些怜惜这个绝世男子了。
“你让我想想好吗?”暮染望着窗外的明月,心情纷繁复杂,一时也理不出头绪。
君璃冉听出她语气里的迟疑,却也不逼她,自己和她能走到如此地步,已是不易,明知道这是怎样艰难的决定,却也狠下心来要她的答案,是自己不好。窗外的明月照着屋里的一对璧人,却不知这一轮明月是否仍照在另一个地方,已近秋日的夜晚显得分外寂寥。
君璃冉就这样一直拥着暮染,心头也是忐忑和期待,暮染的心情就更复杂了,两人竟是谁也不开口,就这样静静地呆着。
次日,清晨,暮染醒来依旧不见君璃冉的身影,心里竟然有些怅然,当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时,暮染不禁暗自懊恼。这一日,暮染明显的心不在焉,就这样昏昏沉沉地到了中午,暮染眼睛看着水中争食的鱼儿,心却早已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意儿在一旁看着也有些一头雾水,一抬眼,只见一个侍卫打扮的男子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意儿识得他是城主身旁的人,赶忙开口问道:“怎么如此慌慌张张的?”
暮染听闻意儿的声音转过头来,只见那侍卫一脸焦急紧张,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心也莫名其妙地骤然加快,只听得那侍卫急急忙忙回答说:“城主被人刺伤,伤势严重,城主他让属下请暮姑娘过去一趟。”
暮染心头一痛,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向外走去。意儿听到这消息不由得震惊,以前城主他也不是没遇到刺客,可是以城主的功夫,谁能将他刺伤?等她回过神来,却见暮姑娘已经走出一段距离,连忙追上去,暮姑娘还没去过城主的陌园不识得路啊。
等到暮染到达陌园的时候,只见陌园的守卫个个神情悲伤,竟有些不敢跨进那道门了,意儿见暮染停在门口,不由得焦急万分,“暮姑娘,城主在里面呢。”暮染闻声推门而入,往里走去,房里有几个人,她却只看得见躺床上的那一个,走近看去他竟然如此虚弱地躺在那里,面无血色,她伸出手掀开他身上的被子,被包扎着的地方竟然是心脏所在的位置。
原本坐在君璃冉身旁的男子在看到门口进来的人后,就站了起来自动把位置让出,此时看到暮染的神情,出口解释道:“刺伤的地方是心口,虽然没有刺中心脏,不过也差的不远了,流了很多血现在正在昏迷,刚刚他一直在喊你的名字,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医好的。”
暮染终于回过头去看向那说话的男子,一身素衣的他倒是俊雅,“他现在还有生命危险吗?”
“不好说,还在流血,不过血量已经很小了,等他醒来之后,切不可让他乱动,以免失血过多,到时就回天乏术了。”那男子说得一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