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绫罗把夏莲送回了宅院,转身就打算离开,却被夏莲一把抓住了,“绫罗,你要去哪儿?”
柳绫罗有些不耐烦,蹙紧了眉头,转头觑了她一眼,“我有事要出去,你先放开我。”
“你去哪?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夏莲连忙问道,“那个誉王……你真的给誉王当妾了?”
“是啊。”柳绫罗抬了抬下巴,显然很是得意,她斜睨了一眼夏莲,“我就是给王爷当妾了,那又如何?若不是我当妾,你以为,你能从夏家出来?”
“我没这样说。”夏莲忍了忍,低声道:“但是,你到底是个姑娘家的。若是……那岂不是吃了亏?如今看情况,誉王也没纳了你,你这样不清不楚地跟着他,对你以后也没足够的好处。你若是……”
“若是什么?你让我离开王爷吗?”柳绫罗不耐烦地截断了她的话语,她睥睨着她,“你有空给我说教,当初怎么不反省下自己?你可别忘了,你今天的下场也好,我受的罪过也好,可都是你造成的。若不是你当初贪图荣华富贵,不顾我爹有妻爬上他的床,也不会有今天。你自己尚且还不安分,怎么还好意思来管我?”
柳绫罗冷笑,“你可别忘了,我可都是你一手教出来的。而且,如果不是你们,我怎么会被赶出柳国公府?只能自己到处周旋?若不是我找到了殿下给我当靠山,我如今都叫人给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你有什么资格还来管我?你若是不快,尽管回你的夏家去。看看他们怎么对待你?”
夏莲被她说得脸都白了,她咬了咬牙,她实在没想到在柳绫罗心中,她竟然是这样儿的形象,顿时脸色是又白又青又红的。
“绫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柳绫罗扯了扯唇角,“我可从来没像现在这样的冷静过了。左右,在你的心中,你看重的从来都是凌华和绫月,我算什么?你从来都没把我放在心上,从来只为他们着想。既然如此,那你就别管我了,我今天把你带出来,让你有个安身之所,已经是对你仁至义尽了,偿还了你的养育之恩了。”
夏莲的脸色愈发苍白了,“你是在怪我?”她想起之前穆凌落跟她说过的话,她攥紧了手心,“所以,所以你连绫月都不放过……”
“没错。既然你知道,那我也没必要隐瞒了。”柳绫罗冷冷地笑了起来,“她的确是我害的。你那么的疼爱她,舍不得她吃一点苦头,就是这姻缘,都要称了她的心意,却不曾顾虑我半分,那我就弄死她。”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那么做?你仅仅是因为恨我吗?”夏莲虽然早就知道这回事了,但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被人道破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如今,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绫罗,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在做什么?”夏莲连忙去拉柳绫罗,“那是你的妹妹,你的亲妹妹啊!我从来都对你们一视同仁,绫月有的你也有,何曾偏袒过半分的?你怎么能对你的妹妹下这样的狠手?”
柳绫罗恼怒地推开了她,夏莲如今体力大不如前,被她推得踉踉跄跄地差点儿跌倒在地。
“什么一视同仁?你若是真的一视同仁,你会让我被赶出柳家?明明你在乎就只有绫月和凌华,你以为我不清楚吗?而且,哪怕是到了如今,你心中一清二白的,你却还只怪我,却不曾怪过凌华。这件事,你应该也知道,凌华是脱不了干系的。毕竟当时,可是他把绫月给送上花轿的。当初绫月指认的人也是他,但你却还是只怪我。呵呵,哪怕是到了现在,你的心也是偏的,你却还好意思道一句一视同仁,你也不怕心里膈应得慌吗?”
“你――”夏莲被她说得脸色苍白。
“而且,你若是真的把我放在心上,你从来问过我一句生死吗?你关心过我吗?你知道背地里绫月是如何说我的吗?她是如何欺负我的吗?这些你都不知道,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我,你也从来不关心,你心中有的是柳国公府的这个爵位能不能落在凌华身上,能不能抢了柳凌落的婚事给绫月……你挂心过我几回?”
闻言,夏莲的脸色愈发的惨白了。“原来,你都是这样儿想的吗?你们都是我的儿女,我怎么可能不关心你,怎么可能不在意你……我只是……”
“你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柳绫罗接过了她的话语,冷冷道:“不必再为你对我的忽视找借口了。我已经听够了,我也见过了。你再多的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而且,现在一切都太晚了!”说着,她扯起了一抹冷漠又恶劣的笑意来,“你不知道吧,这次柳国公府遇难的事情,可不仅仅是柳凌落那家伙做的鬼。还记得父亲书房里的那封通敌叛国的书信吗?”
“什么?”夏莲一怔,愕然地望来。“你,你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浮起了不妙的想法。
柳绫罗的笑容愈发的顽劣了起来,她微微地倾身,看向了夏莲,一字一顿地道:“那可是我放的。是我趁着绫月成亲的时候,伪造放进去的信件,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场。”
她站直了身子,张开了双臂,显然很是兴奋,“看啊,现在整个国公府不就没了吗?你们为了国公府这个爵位可以抛弃我,让我除去族谱,让我入了张家,让我从此过得生不如死。那么,我就毁了这个国公府,让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天――”夏莲震惊地瞪大了眼,她浑身都战栗了起来,望着眼前这个眼底都沾染上疯狂之色的柳绫罗,他咬紧了牙关,瞪大了眼:“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绫罗,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还是人吗?我们可都是你的亲人,你就为了这个荒谬的理由,毁了整个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