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藻听说端午后没几日便是宇文逸风的生辰,央着哥哥郗子祈到时候一定要带自己去。郗子祈为难道:“他又不是办寿宴,齐王府不会下帖子邀客的。咱们怎么好贸然前去。”
凤藻道:“切,你别瞒我了。你们这些人,每到谁的生辰,便会呼朋引伴的出去游乐,别当我不知道。”见郗子祈仍在犹疑,凤藻索性挑明道:“哥,我可从来没求过你什么。这件事上,你务必要帮我。”郗子祈无奈的笑笑,点了点头。
竹雨斋里,溪月正坐在西窗下编着送给宇文逸风的五彩丝绳。为了让丝绳显得更精致,她编的时候,加了几颗小小的玉珠和玛瑙珠,又精心结了穗子。
很快,一条精美的五色嵌珠丝绳编好了,她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看了半天,竟有些爱不释手,想留给自己丈夫,舍不得拿去送人了。转念一想,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大不了她再编一条给宇文长风。
思索片刻,她决定提前把丝绳送给宇文逸风,免得到时候和大家的贺礼放在一起,反而显山露水。她这条丝绳物件虽小,在多心的人看来,很可能会觉得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把丝绳放到袖子里,溪月离开竹雨斋。瑞雪看到她,问了一句:“少夫人要出去?”溪月淡淡一笑,道:“我……我去园子里逛逛。”瑞雪见她不肯言明去向,不禁有些纳闷。
溪月在花园里走了一会儿,想往宇文逸风的住处去,又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俩是叔嫂。虽说彼此心里是坦荡荡的,但有些事总归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正坐在溪水边,仰望着满园飘飞的花瓣,落在水面上,逐流而去,耳畔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你又一个人坐在花园里发什么呆啊?”宇文逸风走到她身后站定。溪月回头看到是他,喜道:“总算是看到你了。”
“哦,看到我这么高兴啊?你就不怕我二哥不高兴?”宇文逸风饶有兴趣的笑谑一句。“去,别瞎说。我正想去找你,可巧在这里遇到,省得我再去了。”溪月站起来,上前一步。“还真是巧了,我也正打算去竹雨斋看看,你答应给我编的丝绳有没有编好。”宇文逸风看着她的眼睛笑道。
溪月从袖中取出五彩丝绳递给他,“喏,给你,你看看好不好。比先前那个好看多了吧。”宇文逸风接过去一看,只见那丝绳分外精致,五颜六色的丝线中编进了红色的玛瑙珠、碧绿的玉珠,还结了彩色的穗子,不禁看了溪月一眼,没想到她竟这么用心的编了一条丝绳给她。
溪月看他瞧着自己,笑道:“怎么样?”宇文逸风解下手上那条丝绳,握着手里那条新的,向溪月笑道:“你给我戴上好了。”溪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自己不会戴啊,不是长着手吗。”宇文逸风低头把丝绳在手腕上缠了几道,最后打结的时候,打了半天也没打上,溪月这才走近,替他打好了结。
“嗨,真是个小孩子。”溪月取笑的说。“什么小孩子,我比你大好不好!”宇文逸风撇着嘴道。他和溪月同岁,月份比溪月还大几个月,他是五月里的生日,而溪月则是十月里。“你不过比我大几个月,我可是你嫂子。这次序不会灭了的。”溪月淡淡一笑,转身欲走。
她似是又想起什么,看了宇文逸风手上那丝绳一眼,道:“三弟,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编的。”宇文逸风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伸出手去,故意道:“你要是怕被人说,就拿走。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什么好怕。”
溪月嗯了一声,又道:“我答应你的事,已经做到了。作为交换条件,你别对别人说,就当是我害怕好了。”宇文逸风审视的看了她一眼,那锐利的目光令溪月几乎不敢逼视。她忽然非常后悔把这丝绳送给他,但是现在想要回去,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好!我答应你。”宇文逸风半晌才说了一句。溪月感激的抿嘴一笑,就转身而去。如果她不这么谨慎的加最后这些话,宇文逸风或许还没有想那么多,可是她加了这么一句,反而令宇文逸风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站了一会儿,叹息一声之后也走了。
可是他们谁都没想到,他俩不过在花园中简单的说了几句话,就有人把这件事告诉了长公主。长公主听了回报,表面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有了一丝阴影。
宇文逸风的生辰当天,齐王府众人纷纷送上贺礼。午膳过后,宇文长风要去官署,宇文逸风便和大哥宇文啸风一道去韶音坊游乐。
韶音坊中,他俩和郗子祈、卫玠等名门公子坐在一处饮酒、欣赏歌舞。教坊的丝竹班子演奏着乐曲,舞伎翩翩起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