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齐王寿宴的正日子,齐王府贺客盈门。齐王宇文松笑呵呵的坐在正堂的太师椅上,等着儿女们上前拜寿。众人都拜过之后,独独不见溪月。宇文长风有些着急,差婢女去叫溪月,却始终不见她来。
“少夫人呢?她怎么不来?”宇文长风问婢女。婢女怯怯的看了他一眼道:“二少夫人睡着了,奴婢不敢惊动她。”宇文长风心中一阵恼怒,都什么时候了,她还在睡。难怪那时候母亲要不高兴,说她整天睡到日上三竿,自己一直不忍心管她,她倒越发过分起来。
“长风,溪月怎么还不来?”璎璎见溪月没来,无意中问了一句。宇文长风沉着声道:“我这就去把她带来。”宇文逸风见他气呼呼往竹雨斋去,像是要兴师问罪,冷冷道:“她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人了呢。”宇文长风听了他这话,回过头愤恨的指了他一下,却没有说话。宇文逸风毫不示弱的看着他。
璎璎见兄弟俩似要起争执,忙把宇文逸风拉走。“三风啊,陪我看看姐夫的寿礼去。”宇文逸风瞟了宇文长风一眼,就跟着璎璎走了。青鸾站在廊下远远地看着他们三人,脸上又浮现出似有若无的笑意。
璎璎和宇文逸风往后堂去。璎璎问宇文逸风:“你刚才为什么要故意气长风?你们俩兄弟越来越怪。”宇文逸风冷哼一声,道:“谁叫他欺负溪月?”“他什么时候欺负溪月了?再说,他欺负溪月关你什么事,那是他媳妇儿。你管得着吗?”璎璎瞥了他一眼。宇文逸风被她的话噎住了,一时语塞。
璎璎见到他无语的神情,才笑道:“你别怪我说话直接,这里头的利害关系,你自己想去。溪月是长风的妻子,他们好不好,都不是咱们能指手画脚的。”宇文逸风知道她说的很对,可是心里总有些怅然。璎璎年纪虽不大,却于人情世故上非常通达,她是在点醒自己,不要越陷越深。
“奇怪了,你这话的意思,竟好像是说我对她有什么想法似的。”宇文逸风眉头一皱,非常直接的点出来。璎璎咬着嘴唇一笑,道:“我没这么说,你别乱想。我知道,你和长风从小是好兄弟,他喜欢的人,你自然也喜欢。这几乎成习惯了,是不是?”“唉,好好,我说不过你,你爱怎么想怎么想。”宇文逸风无奈的耸耸肩。
他们走了一会儿,看到郗子祈和凤藻兄妹俩从正堂拜了寿出来,忙迎上去。郗子祈道:“今日是令尊的寿辰,我和舍妹过来拜寿,一直没见你,还以为你不在府里。”宇文逸风笑道:“是你没看到我吧,我一直在府里晃悠。”
郗子祈左右张望了一会儿,悄悄向宇文逸风道:“听说令嫂是有名的美人,怎么不见她?是哪一位?”他捅了捅宇文逸风的胳膊,向他眨眼睛。宇文逸风知道他说的是溪月,故意向着青鸾看了一眼,努努嘴道:“那不是,站在廊下的就是我大嫂。”
郗子祈瞧了一眼,笑道:“王青鸾谁不认识,我那时常去王家找她的几个兄弟一同出游。你就别跟我装傻啦,你知道我说的是你二哥的夫人,把我大妹比下去的那位。”“哦,你说的是她呀,她病了,没来。”宇文逸风假装恍然大悟,眉眼间却有些笑意。郗子祈惋惜的叹了一声。
凤藻站在一旁,见二哥和宇文逸风说笑,百无聊赖之下,看了璎璎一眼。究竟这小姑娘是什么人,连着两回看到她和宇文逸风在一处,两人的神情也颇为亲密。凤藻知道,齐王只有两个女儿,一位当了皇后,一位嫁给了长沙王,这小姑娘显然不是齐王的女儿,她会是谁?
璎璎见凤藻看着自己,也看着她,认出她就是那时在凤凰台被宇文逸风撞了一下,骂他没长眼睛那位蛮横的千金小姐。凤藻见璎璎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忙移了视线。璎璎莞尔一笑,仍是打量着她,见她不时羞怯的看宇文逸风一眼,心中忽然有些笑意。
“三风,你不去我自己去了啊。”璎璎向宇文逸风喊了一声,宇文逸风笑着向她挥挥手。璎璎这才转身而去。凤藻又看了宇文逸风一眼,却见宇文逸风和郗子祈说话的时候,目光一直注视着璎璎的背影,心里一沉。
她敲了敲脑袋,想着自己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了,明明很讨厌那家伙,却总是想见他。见不到他,也常常会想起他。见了他,再也不像之前那样会和他斗嘴,反而想和他说点别的。看到他和别的姑娘在一处,竟会莫名其妙的难过起来。难道,她是在吃醋?
宇文逸风此时想的却是,一会儿等客人都散了,找璎璎和他一同去探望溪月。不知道溪月的病怎么样了,昨天看她的脸色很不好,这会儿必定已经病得起不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