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道:“本宫没见过她,只见过她父亲石俊,石俊说她已经许了人家。你为她这般烦恼,可见也是个不简单的女子,实在舍不得,本宫替你做媒好了。”
“不,不要。”宇文长风忙推辞,他深知皇后的个性,说得出就做得到。“不要她?”皇后狐疑的看着他,似乎想看穿他的心事。宇文长风只得道:“她已经有了人家,我又何必横刀夺爱。”
皇后见他有点消沉,很显然是说违心的话,心里根本放不下,又问:“本宫再问你一次,你果真不要她?”“不要!”宇文长风语意坚决的说。“好,这是你自己说的,可别后悔,将来不要再找本宫来求赐婚。”皇后故意冷冷的说。宇文长风心中一阵颓然,向皇后叩首。
“也罢,那芷烟小姐的事先搁一搁,现在叫你娶她,你必然不情愿。不过,你既然割舍得下溪月小姐,那么娶芷烟就是必然的选择,你可得想清楚,就算本宫不逼你,母亲那一关你也过不去。”皇后不得不提醒弟弟。宇文长风想起溪月,心中大痛。
回驿馆的路上,宇文长风忽然领悟,石俊父女为何对自己变了态度。皇后找过石俊,必然把一些话挑明了,只怕自己和芷烟的事,他们也知道了。难怪石俊拐弯抹角提醒自己不要再对溪月有想法,皇后既然已经知道溪月有了人家,若自己再纠缠她,她必然遭到皇后和郗家的敌视。石俊怕事,当然不敢得罪皇后和郗家。
至于溪月,她多半是误以为自己向皇后请求赐婚,心里有些恼他仗势欺人。这种欺男霸女的事,权贵中并不鲜见,所以溪月才不高兴。而皇后刚才也不过是试探他,若他真的开口要溪月,皇后并不一定会痛痛快快遂了他的心愿。
在他的婚事上,皇后也要看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一心希望他娶芷烟,如今多了一个溪月,她们要是接受了她,芷烟往哪里摆?要是不接受,溪月一家势必要被处置。长公主和皇后的手段,他非常有数,越想越心惊,幸好自己没有鲁莽行事。
回到驿馆中,他来到后院,见那裂成两半的砚台还在,拾起来拿走了。
石俊回南阳当天带了女儿进宫去拜见皇后。皇后正和几位妃嫔花园中赏花,听了舍人通报,吩咐舍人将石俊父女带到明光殿等候。石俊父女等了一炷香时间,皇后才带领随从来到明光殿。
皇后坐下后,石俊父女下跪问安。“平身。石卿家和溪月小姐不必拘礼。”皇后细细的打量着溪月,见她静静的跪在堂下,穿着一身粉色深衣襦裙,长裙曳地、裙裾飘飘,别有一番飘逸的美。再看她眉眼,虽瞧得不十分清楚,依稀可辨是个美人胚子。
“溪月小姐的伤好了?”皇后问了一句。溪月忙回话:“回皇后,小女的伤已然痊愈,谢皇后垂询。”皇后听她声音清脆娇嫩、吐字清晰、应对得体,心里也有些欢喜,命她近前给自己瞧瞧。溪月只得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又跪下。
皇后打量着她的面容,心里赞叹。这姑娘确实非常美貌,如花似玉的一张脸,秀目含羞带怯、盈盈如秋水、神动能语,难怪弟弟对她十分倾心。她的美貌倒是其次,那双眼睛实在是非常动人,水灵灵的,令人见之忘俗,不知不觉就想和她亲近,梨涡浅笑则更加惹人怜爱。
溪月见皇后打量自己,心里有些七上八下,偷偷瞥了父亲一眼,见他态度恭敬的跪坐一旁,忙收了目光。
皇后知道她心中顾虑,笑了一笑:“本宫听石卿家说,溪月小姐已经许配了人家,那琅琊云氏是名门大族,的确是好姻缘。上回溪月小姐在上林苑中有惊无险,本宫深感歉意,送溪月小姐一份贺礼,算是本宫的一点心意。”
皇后向身侧的宫女看了一眼,那宫女忙近前,皇后吩咐了几句,她退了下去。不一会儿,端着一个托盘上来,托盘上有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宫女将首饰盒放到溪月面前打开,溪月看了一眼,见是两只非常精美的金步摇,忙磕头谢恩。皇后微笑着点了点头。
溪月又细看了皇后一眼,这才看清她是位正当妙龄的美艳少妇,眉目间和宇文长风颇为相似。皇后注意到她的眼神,又是一笑,溪月脸上一红,低下头去。
石俊暗中观察着皇后的神色,见她像是非常喜欢溪月,才临时决定送她一份见面礼,欣慰之余不免也有些惋惜。假如溪月不是已经有了人家,石家没准真的能成为皇亲国戚。但只一瞬间,他就醒悟过来,还是目前这样好,远离宫廷和权力,少惹是非才是安身立命之道。
离开皇宫后,溪月坐在马车上,膝上放着皇后所赐的首饰盒,心里一阵高兴。经过这次的事,石云两家必会商议她和云飞扬的婚事,想到婚期将近,她不禁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