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月仰起脸看着父亲,咬着樱唇道:“清者自清,我并未作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他们要是因此事而看低我,那我也没有办法。”她想起云飞扬,心中着实有些担心,并不像嘴上说的那样轻松。
“你知道皇后今日召见为父所为何事?”石俊决定和女儿把话挑明。溪月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言语。石俊继续道:“皇后问起你的脚伤,又问你有没有许配人家。你想想,她这是什么意思。”溪月心里一惊,泪水含在眼睛里。
石俊长叹一声,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缓着声问:“你愿意嫁给宇文公子吗?”溪月以为皇后和自己父亲提了亲,心中着急,忙摇着头道:“不不,父亲,女儿不愿意,您不要答应他们。”
石俊当然知道女儿心意,刚才那么问也只是试探,此时见女儿焦急,忙安慰道:“你放心,为父已经跟皇后说,你早已许配了人家,皇后也说你和云公子是美满姻缘。”溪月这才稍稍放心,心里想着:看来宇文长风并没有和皇后提到自己,只是皇后心里疑心,才召见了自己父亲去问话。
“朝野皆知,皇后看中了郗太傅的女儿,有意做媒把她许配给弟弟宇文公子。皇后今日召见为父,就是试探咱们家有没有攀龙附凤的野心。”石俊不无担心的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让溪月心里有数。果然,溪月疑惑的看着石俊,问道:“皇后是怕我……缠着宇文公子?”
石俊点头道:“有点这个意思,但我看,皇后也不全是这个意思。皇后显然知道宇文公子属意于你,如果你也对他有意,皇后很可能会让你嫁给他当妾室,郗家大小姐为妻。”“什么?妾室?”溪月讶异的说了一句,脸上有点红。
石俊冷哼一声道:“不然你以为兰陵长公主的儿子、皇后的弟弟会娶你为妻?为父虽然是太守,但和权倾朝野的郗太傅是没法比的,难道郗太傅的女儿会受委屈?好在为父说出了你和云公子的婚约,皇后这才打消了念头。”
溪月想:难怪那时他只跟我说,让我跟他回金陵去,并不提婚嫁之事,原来他心里存着的是这样的心思。这人也当真可恶,别说是做妾,就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自己也不愿意,哪里就轮得到给他当妾。之前她才想到宇文长风没有和皇后提到自己,正有些感激,这会儿想起做妾这话,心里又恼恨起他来。
石俊见她低头沉思,站起来道:“等过两****的伤好了,为父亲自带你去向宇文公子谢恩。”“我也要去?”溪月不解的看了父亲一眼。
“你非去不可,宇文公子那里,你必须和他说清楚。既然为父说你已经有了人家,你就不能再和宇文公子有瓜葛,不然皇后那里没法交代,得罪了这些皇亲国戚,为父丢官是小,一家人都要遭殃。”石俊极少对女儿用这么重的语气说话,溪月见父亲一脸严肃,只得顺从的点点头。
几日后,石俊父女亲自到驿馆去拜谢宇文长风。能再见到溪月,宇文长风非常诧异,原本他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她,谁知她父亲竟亲自带着她来拜访,心中一阵高兴。但这高兴的情绪很快被石俊的一番话冲散。
石俊委婉的提到,女儿即将出嫁,感谢宇文公子的救命之恩,希望他不要把这件事说出去,恐怕对女儿的名声不好。
宇文长风心中一阵憋闷,听得出石俊的言外之意。石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提醒宇文长风不要再对溪月有任何想法,溪月是不会嫁给他的。想到这里,宇文长风心中虽愤懑,却又无可奈何,下意识的去看溪月,见她由始至终不愿看自己一眼,心中更加郁闷。
这父女俩究竟是怎么了,隔了几天,见到自己好像是仇人一般,自己究竟怎么得罪了他们,就算是他对溪月有意,也不是什么滔天的罪过,他们怎么好像对他敌意深了许多。
石俊向溪月看了一眼,溪月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向宇文长风道:“宇文公子,小女有几句话要跟公子说,不知道公子可愿聆听。”“小姐请说。”宇文长风猜到她想说什么,有点沉不住气了。
溪月见他神色间有了一丝不悦,忙道:“咱们出去说吧。”宇文长风点了点头。溪月回头看了妩儿一眼,妩儿会意,跟着他们一同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