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嫂,还有菊夫人。我听璎璎说,大嫂说二嫂把她推下台阶,菊夫人非但没有替二嫂辩解,反而顺着大嫂的话说。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大嫂不喜欢二嫂还能说得过去,她怎么也不喜欢二嫂?”宇文逸风眉头一皱,看着宇文长风。宇文长风心中一凛,可是他知道不能和弟弟直说,只得默然。
齐王府里,众人进宫朝贺宇文秀风顺利当上太后,回府后无不满心欢喜。回到自己的住处,青鸾得意的向丈夫宇文啸风道:“夫君,你那天在朝堂上斩杀河间王,真是大快人心。前两****回家去,家里人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了,无不带着敬畏。”宇文啸风不屑的哼了一声,道:“我杀了人,你就这么高兴啊?真是妇人之见。”
青鸾不理会他的嘲讽,按着他往贵妃塌上一坐,道:“你可不知道,我有多扬眉吐气。我夫君是护驾有功的英雄,看以后谁敢惹我。”宇文啸风不屑的又是一笑:“你是不知道当时有多凶险,双方剑拔弩张,一个不留神就会掉脑袋。如果不是父王及时带兵赶到,我只怕太后和我们都不能全身而退。”“我当然知道凶险,历朝历代的宫闱之变,哪有不触目惊心的。不过我就是钦佩你,果然我王青鸾没有嫁错郎。”青鸾叉着腰笑。宇文啸风挑着嘴角看了她一眼,嘴角有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溪月怀有身孕不便进宫,但是她也听说了宫里的发生的事,惊讶之余,对齐王府又多了一层隐忧。这个身陷政治漩涡的家族,越来越让她觉得深不可测。府里的每一个人,表面上都是和颜悦色,一到关键时刻,人人都能做出匪夷所思的事。
在溪月看来,齐王宇文松也就罢了,他是武将出身,征战多年,带兵包围皇宫,不过是为了替自己女儿、外孙解围。最让溪月没想到的是丈夫的大哥宇文啸风,他平日总是一副悠然自得、什么事也不管的懒散样子,谁知竟能在朝堂上拔剑杀人,杀的还是人人畏惧三分的河间王司马虢。可见到了紧要关头,平时最不起眼的人,也会变一副脸孔。
宇文长风在战场会不会杀人?溪月想到这件事,就有些后怕。他一向温柔斯文,杀人这种事,似乎离他很遥远,可要是在战场上,那就说不准了。溪月有时候会做噩梦,梦见自己丈夫满手血腥,身后是累累白骨。他要是真杀人了,怎么办?溪月越想越不安。
璎璎走进内室,看到她坐在竹榻上有些失神,笑道:“想你夫君了啊?算一算,他走了也快一个月了。”溪月回过神来,身子向里让了一让,让璎璎坐在竹榻边上。她并没有因为菊夫人对璎璎疏远,相反,有什么心事,她还会跟璎璎说。
“你在府里这么多年,怕不怕父王?”溪月忍不住问璎璎。璎璎一愣:“你是说姐夫吗?姐夫有什么好怕的。”“可是他们都杀过人。”溪月低声嘀咕了一句。“在战场上杀人不是很正常吗,在战场上杀敌报国是兵将的职责,不杀人难道等着被杀?”璎璎不明白溪月为什么怕这个。溪月点了点头。
“姐夫没什么可怕。我和三风小的时候,他还经常用草编蝈蝈给我们玩儿。啸风你就更不要怕,你看他平时在府里何曾高声说过话,杀人只是迫不得已,平时都是咱们家里的人。你要是担心长风出去打仗会杀人,那才是没有必要。没有将士戍守四方,哪有我们的太平日子?”璎璎劝解的话很有效,溪月心中的疑虑化解了一半,拉着她的手笑道:“你可真是个兰心蕙质的人儿。”“我是没心没肺,没有你这么多愁善感。”璎璎嘻嘻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