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长公主对宇文逸风和司马虢为什么会起争执的原因不甚明白,但是宇文逸风势单力薄就敢和司马虢一伙闹起来,说明他行事大胆,不计较后果。这样的孩子,就像脱缰的野马,若是不及早约束,等他性子野了,想管也管不了了。大概颖夫人所虑的也正是这个,才痛下决心要给儿子一个教训。璎璎看了长公主一眼,见她似在思量,知道她顾虑重重,也就不再求她,悄悄站起来退了出去。
宇文长风刚回到府门口,就看到妩儿站在门边张望,看到他进门,她立刻迎上去。他心中一紧,以为溪月出了什么事,忙道:“出什么事了吗?”妩儿向他拜了一下,才道:“三公子被颖夫人责罚,现在还跪在院子里。小姐请姑爷回府后,就去醉风轩,她有事要和你商量。”
宇文长风这才“哦”了一声,问妩儿:“颖夫人为什么要责罚三公子?”他的步伐很快,妩儿不得不小跑跟在他身侧,简单向他叙述了刚才的情况。宇文长风拧着眉不语。这个三弟,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了城中最有势力的无赖河间王。
醉风轩里,溪月正在焦急的等待,宇文长风穿过花木,向她走过去。溪月看到他,定了定神道:“三弟挨了打,这会儿又跪在太阳底下。姨娘见他不认错,始终不肯原谅他,谁劝也没用。三弟说,如果姨娘不发话,他就一直跪着。你说怎么办呀?”
宇文长风见她一脸关切,焦虑之余,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溪月注意到他的目光,向里低了头,只侧目看着他。终于,宇文长风淡淡一笑,道:“他脾气倔,说得出就做得到,姨娘要是真不松口,他真能跪在那里不起来。小时候他有次和璎璎打架,颖夫人罚他在斋堂跪了一夜,他就真跪了一夜,连饭也不吃。”
“那现在怎么办?你……有办法吗?”溪月担心的问了一句。宇文长风扫了她一眼,故意道:“我没有办法,颖夫人外表虽温和,脾气却很刚烈,就算是母亲,也不好出面去求情,何况是我。”见溪月侧目沉思,宇文长风道:“我去求父王,事到如今,也只有父王出面了。”
“父王在藏剑阁,谁也不敢进去。”溪月疑惑的看着丈夫。齐王宇文松曾立过规矩,齐王府的藏剑阁除了他之外,别人不得擅闯。就算是几位夫人,也没进过藏剑阁,更别说儿女们。
藏剑阁是齐王府最神秘的地方,宇文长风和弟弟幼年时曾在藏剑阁外玩耍,也想偷偷溜进去瞧瞧,每次都被看守藏剑阁的家人老陶给撵了出去。宇文松若是在藏剑阁中,就算是天塌下来,他也不会管。因此溪月才担心,宇文长风此时贸然去藏剑阁找父王,会不会违反了家规。
“夫君……”她见他要去,迟疑着叫了一声。宇文长风回过头来,溪月望着他,不无担心道:“父王要是怪罪你,你就别去了。”宇文长风挑起嘴角一笑,道:“你放心,我自有分寸。你先去颖夫人那里等着,我一会儿就过去。”
话虽如此,溪月仍然担心不已,怅然的看着丈夫的背影,良久才转身去了颖夫人所居的院落。宇文逸风还在院子里跪着,脸色已经相当难看,像是大病了一场。溪月让妩儿拿了帕子给他擦汗,他也不接,随意的用袖口抹了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