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鹰和蛐蛐、蝴蝶还有木头一行四人匆匆赶到了梅花K郭亚历的家里。
走进那座低矮的棚户房的院子里,四个少年看到了他们最不想看到的一幕。
郭亚历的母亲郎大脚在小鹰和蛐蛐从他们家刚刚离开后,就从喧嚣的农贸市场的卖肉摊上赶回了家里。郎大脚是怒气冲冲拎着砍肉的大砍刀回到家里的,她那一脸横肉、暴跳如雷的形象,有点儿类似《水浒传》里在十字坡做人肉包子的母夜叉孙二娘。
郎大脚推开家门,见到梅花K郭亚历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说的:“行啊,本领不小哟,长能耐了是不是?”
郭亚历被他的继母这一通话弄糊涂了,“妈,你说啥呢?”
“说啥呢?你还跟我装糊涂是不是?你给我坦白交代,你在学校里干了什么事了?”
郎大脚的嗓音有点儿公鸭嗓,声音却很洪亮,他们家住的是平房,没有楼上楼下的忌讳,所以完全可以把她响彻云霄般的高超技艺发挥到极致。
郭亚历一看到继母脸露凶光,特别是她手里耍着的那把梁山好汉的砍肉刀,更是寒光四射,当时就被吓得麻爪了。
“我,我,我没干什么呀?”郭亚历胆怯怯地说着。
“没做什么?”郎大脚瞪着郭亚历说。
这一眼如有万箭之力,一下子就把梅花K逼到了墙角处。郭亚历嘴里还在小声地嘟哝着:“真的,没做什么,没有呀。”
郎大脚在教育儿子方面还是很注意分寸的,她没有使用梁山好汉们用的那把砍肉刀,而是一下子把武器扔到地上。那把刀在与地面撞击的时候,发出一阵清脆的金属声,这把刀真的是好刀呀,不仅刀刃,连刀背都是上等的好钢呀。徒手上阵的郎大脚,左手一把就揪住了郭亚历的耳朵,右手猛地一扬,“啪”的一声,就在郭亚历的脸上来了一个耳光。郎大脚打儿子的时候,也没有什么病态了,浑身充满活力,那个巴掌打得是又准又有力量,郭亚历的脸上立刻趴了五条暗红色的虫子。
“你真是一个不要脸的东西,偷了人家的钱还敢和我嘴硬!”
郭亚历被继母的暴打激怒了,这之前,他也曾多次挨过打,多少年,他都忍了,在继母的拳打脚踢下,他从来也没有反抗过,任郎大脚这位“武林高手”在自己的身上一展盖世奇功,仿佛郎大脚打的不是他,而是一个没有生命的沙袋。
可是今天的郭亚历不知怎么了,他在继母的一记耳光过后,竟然从心里生出一种强烈的反抗意识。他怒目圆睁,吐出一口血水,那血水在雪白的墙上画出一树艳丽的梅花。那梅花是红色的,是用血来画的呀。
郭亚历大声地说了一句:“我没偷!你就是打死我,我也没有偷!”
神探小鹰的四个人就是在郭亚历说这句话的时候,走到郭亚历的家门口的。
郎大脚面对儿子的反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她冷笑了一下,从门后操起一把扫地的笤帚,“嗖”地一下举到头顶,笤帚在郎大脚的手里像典故“运斤成风”的好汉似的,带着生生虎威,开始寻找自己的目标。
就在那把笤帚朝着郭亚历的头顶猛抽的一刹那,被一只少年的手狠狠阻拦住了,就像伊拉克战场上空的导弹被爱国者阻拦一样。
这只手是小鹰的。
比手更有力量的是四个少年一起高喊:“不能打人!打人犯法!”
郎大脚面对着突然来到的四个少年,一下子愣了,她支支吾吾地说着:“你,你们,你们这是,这是……”最后,她也没有说出什么来。
而倒在地上的郭亚历此时吃力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班里的几位同学,他把委屈的泪水咽到了肚里。皮肉的伤害是看得见的,他的心灵受到的伤害有多深呢?
这时小鹰从口袋里掏出纸巾,轻轻地为郭亚历擦着嘴角的血水:“亚历同学,真的对不起你,我们误会你了,你要怪,就怪我一个人吧!”
梅花K郭亚历听到小鹰这样一说,泪水又流了出来,他推开围在身旁的几个同学,捂着脸,朝着房门外大步地跑了出去。
“亚历!亚历!”
四个小神探谁也不顾郎大脚的迷茫眼神,一股脑儿地朝着郭亚历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