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往桌边一坐,冰璇扭过头去一看,见两人腰间都系着一条绿色丝带,回头向朱允之看了一眼,意思是问这是什么人,朱允之低声道:“是青龙舵。”说着正要起身前去打声招呼,忽听那年轻些的男子道:“我们兄弟今天在城中巡查了一上午了,累得很,好酒好菜尽管端来,再叫你女儿过来陪酒。”那老者起先一直唯唯诺诺,听到最后一句话,脸色一变,浑身颤抖起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头道:“小人求肖大侠放过我女儿吧,您要酒要肉,金银珠宝我什么都可以给您,可……可小人的女儿,却是万万不可呀!”
那姓肖的年轻人也不发火,冷笑道:“程文仲,你可知我肖海义是谁的儿子?”老板程文仲道:“这……是青龙舵舵主肖越肖大侠。”冰璇听到这里,登时气往上冲,心中只道:“原来这厮是青龙舵的少舵主,竟然如此不堪!”她见肖海义蛮横无理,当下便想出手阻拦,但随即看到朱允之眉头紧皱,却是不动声色,心中又一想,这里是青龙舵管辖的区域,总要给肖舵主留些面子,暂且不理会他,若他就此便了,那也罢了,若再纠缠不休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来,绝不放过他。
这时只听肖海义道:“你知道就好,我青龙舵是武林至尊陆盟主的部下,我肖家乃武学世家,舵下有上万弟兄,如此地位,难道连叫你女儿来陪个酒也叫不动吗?”程文仲老泪纵横,哭着哀求道:“求肖大侠放过小女吧,小女虽然粗枝大叶,但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若给别人陪酒,传扬出去,小女……小女可就没法见人了!”肖海义有些不耐烦,皱眉道:“程老头,这事我跟你说了也不是第一次了,你既怕她见不得人,便将她许配给我,娘子给相公陪酒,还不是天经地义吗?”说到这里哈哈大笑起来。程文仲知道自己求也无用,但仍然伏在地上痛哭,就是不肯叫女儿出来,肖海义见状大怒,叫道:“猴子,这老头只知道哭,不会办事,将他的眼睛挖出来,瞧他还哭不哭!”旁边那提刀的猴子道:“好嘞!”站起身来走到程文仲身边,一把揪出他的衣领提刀便向眼中扎去,这一下可不是开玩笑吓唬人,刀尖离程文仲的面部只有半尺,程文仲吓得大叫一声,正要喊“饶命”忽听“当”地一声脆响,程文仲摔在了地上,反而是那猴子“哎呦”叫了一声,单刀脱手掉在地上,肖海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只见屋中另外一张桌旁站起一个儒雅男子,从容地缓缓从他面前走过,直走到厅中的柱子旁边,向柱子上凝望。肖海义和猴子也顺着那男子目光看去,只见柱子上插着一根筷子,筷子上串着一只半大的老鼠。
只见那男子轻轻将筷子拔出,将老鼠扔出客栈,低声骂了一句“畜生!”。肖海义看的分明,筷子插入柱子足有两寸,再一看掉在地上的单刀,刀身上竟有一个小孔,正是筷子穿过的痕迹,心中不禁大骇,这等内力,眼力,速度,连肖越也未必能有。
这人正是朱允之,原来是他看程文仲有性命之忧,恰在此时,有一只老鼠顺着柱子往下窜,朱允之顺手抄起一根筷子,朝外弹去,筷子上携着内劲,震痛了猴子的虎口,穿透了刀,仍然带着极大的力量,以致扎死了老鼠,还能深入柱子两寸,各位师弟见大师兄悄悄露了这一手,心中都暗暗喝彩,那一句“畜生”骂的更是巧妙,冰璇看着朱允之,心中敬佩之情,不禁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