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的一天,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昨夜一场细雨淋过,又增了几分凉爽,太阳逐渐突破天边一线,从重重叠叠的山峰间露出了黄澄澄的脑袋,一时之间,鸟声啾啾,风声飒飒,热闹中又不失一份静谧。
突然间,一座高山之上传来隐隐的呼叱声,一个男子和一个小女孩手中各持一把木剑,在这山峰之上切磋武艺。
男子约摸二十七八岁年纪,身高八尺,穿一件半旧的灰白色衣衫,剑眉星目,丰神玉朗。那女孩看起来只有六七岁年纪,穿一件葱绿色衣衫,发黑如墨,肤白胜雪。二人相貌有五分相似,显然是一对父女。
那男子面带微笑,一招一式,轻描淡写,毫不费力,那女孩却是全神贯注,凝神抵抗,眨眼之间已拆了十多招,那女孩忽然笑道:“爹爹,你再不出手,可就要输了!”说着剑招突变,化守为攻,一招“铁马冰河”向前疾刺。
那男子见她攻势凌厉,忍不住赞了声“好”,跟着“大漠孤烟”“长河落日”,一招快似一招,一招狠似一招,女孩初时还能挡上几挡,渐渐地便感觉手忙脚乱,应接不暇。男子见她玉颊微红,头上渗出细细的汗珠,却仍能守紧门户,自己一时之间竟找不出破绽,心中也大增赞许之情。
太阳逐渐升高,二人又拆了几十招,男子的剑招丝毫不见空隙,反而越来越快,那女孩终于支持不住,心神微乱,眼前一花,但听“啪”地一声轻响,女孩忍不住“哎呦”一声,已被父亲用木剑在屁股上打了一下。二人同时停住,那男子仍是面带微笑,欣慰之中,也不乏一丝得意。那女孩却泪眼盈盈,呆了一呆,将木剑往地上一抛,“哼”了一声,转身气乎乎地要下山去。男子以为她小孩子心性,输了比赛又挨了自己的打,心里委屈,于是提气一跃,飞一般地窜到她面前,那女孩只顾向前跑,竟没反应过来,一头撞在他的怀里,男子顺势搂住了她,笑道:“小丫头,今天跟爹爹拆了这么多招,这样厉害还不够吗,再小心眼的话,爹爹可要笑话……”男子说着话,突然间停住,皱起了眉。
怀中女孩趁他手臂稍松,立刻挣脱了他的怀抱,拍手笑道:“爹爹你笨死了,中计了!”说话间只见那男子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双手按住膝盖,苦笑道:“臭丫头,你母亲什么时候教会你点穴了?”原来女孩趁父亲将她抱入怀中不注意时,伸手点了他的穴道,男子两腿酸麻,站立不住。
女孩笑道:“爹爹,你先别管那么多了,今天谁先下山回家就算谁赢,你快想法子解穴吧,我可要先走一步了。”说着欢笑着转身飞奔下山,男子笑着骂了声:“臭丫头!”
女孩年纪尚幼,指力不足,那男子很快便冲开了穴道,起身拾起木剑,下山而去。
那男子一路追去,不多时便看见了女儿。只见山中地形险要,怪石奇峰,层出不穷,但女儿的身影却如一只小鸟般在山石间上蹿下跳,丝毫不受影响,于是频频点头。他有心要让女儿赢一回,于是是远远地跟着女儿,并没有超过。
山脚下有三间茅舍,那便是这女孩的家了,篱笆小院中,一个美貌妇人来来去去地张罗着早饭,厨房的炊烟正轻飘飘地荡开她穿一身淡青色衣衫,乌油油的头发随意挽着,更显清丽脱俗。这妇人名叫江函玉,是那女孩的母亲。
那女孩一进家门,便大喊:“娘亲,娘亲。”江函玉急忙从屋中走出。女孩见了母亲,笑哈哈地扑到她怀里。见女儿笑得合不拢嘴,爱怜地嗔道:“臭丫头,你碰见什么高兴事了?瞧你这一头汗,一脸泥!”说着取出帕子替她抹去了头上的汗珠,女孩兀自笑个不停,捂着肚子浑身乱颤。江函玉见她这般模样,忍俊不禁,“扑哧”一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你爹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