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不烦你,你将来就会烦不断!你必须说明白,这些钱是哪来的?”
满庭芳生了气,没好气的把王三丰从床上拉起来,完全没有了以往的大度和雍容。
“你怎么就这么乌鸦嘴啊!有点好运也被你叨叨没了!”
王三丰把被子一掀,迎头顶撞着满庭芳瞪得牛一样的眼,显得无比烦躁,连耳朵根子都泛了红。
“不说明白就别想睡觉!”
满庭芳依然不依不饶。
看来不说实话,她是不会消停的。
“我的投资回报!不是早跟你说了嘛!”
“还真是啊,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呢?我说过,那是个陷阱!国内已经发生过多起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啊!鬼迷心窍了还是怎么的!”
满庭芳恨恨地用手戳了一指头王三丰的脑门子,王三丰借势往床上一趟,把身子一滚,说道:“你呀,胆子没个针鼻子大,树叶掉下来也怕打着头!我说过,我搞得这个和你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你怎么也就是不听呢,整天叨叨叨叨,真烦人!”
“怎么不是一回事?那些骗子,哪个不是搞得花里胡哨与众不同的,就是被那些假象给蒙蔽了!”
尽管王三丰根本没拿满庭芳的提醒当回事。满庭芳还是不死心地进一步提醒他。可三丰把嘴一撇,从鼻子里发出一团不屑的粗气,反问道:
“那存折里的难道不是真金白银?不是已经在你手里了吗?事实胜于雄辩,这是你常说的话?”
“你,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那你告诉我,你那个投资,叫什么?”
满庭芳见直着劝不醒,也很无奈,叹口气,只好打个迂回,了解些详情。
为了保护这个家庭,看来只有自己再亲自出马了。
“好,我告诉你也没什么!“,三丰一听满庭芳这样问,一骨碌坐起来,转身面对老婆大人,眉飞色舞地把从朋友那里听来的那些宣传,讲给满庭芳听,希望从此可解了她的疑惑。
”这个投资项目叫天蓝天使基金,是个私募公司,专门投资高收益行业,明年计划上市,现在投资多少将来就有多少股份,一旦上市就是十倍、几十倍的回报。许多人都争着进,还进不去呢!我要是没朋友推荐啊,嗨嗨,咱也没这机遇!“
见三丰说的起劲,满庭芳从心底涌起一股子悲哀,她似乎看到了许多原本正经做事的生意人,是如何把毕生积攒的胜利果实心甘情愿的拱手给了骗子,最终落得个倾家荡产的地步。可他们却沉浸在眼前这种不劳而获的快感里,做着暴富梦呢!
三丰见满庭芳沉默不语,又往她身边凑了凑,一脸憧憬地说道:”你想想,一旦上市,咱那二百五十万的股份,少说也得几千万,我们一生都花不完!还用得着再费尽心机地搞什么公司了?你呀,就等着跟我享福吧!”
王三丰越说越兴奋,一时得意忘形,一不小心把自己的投资额说了出来。
满庭芳越听越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么经不起推敲的谎言,只要有点经济常识都不难识破,可为什么像丈夫这样一位在市场中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竟然也会这么鬼迷心窍执迷不悟呢?骗子们这是用了什么招数啊?
难道真是利令智昏?
满庭芳心内焦急,对着王三丰大声喊道:“多出来的五十万,是哪的钱?”
“我和三叔借的!他老人家也很感兴趣,争着给我的!”
“你,你这人怎么这样!三叔的钱,是要养老的,你竟敢......,我,我真是不认识你了!”
满庭芳既气愤,又失望,她想不明白,三丰怎么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不知不觉变成现在这唯利是图的样子!
满庭芳一时语噻,用手指头指着丈夫,绕着他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愤愤地离开了。
“神经病!穷酸命!”
王三丰望着满庭芳肥硕的背影,吐着舌头小声嘀咕了一句,继续睡觉。
满庭芳上了楼,马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开机联网,用百度搜索“蓝天天使”。
想不到还真搜索到了一个网页,全是对这家基金公司的包装吹捧,其中运用了少当下流行的投融资用语。这些对于没有专门金融知识的普通人来说,具有无法理解的鼓动性,而那些“不用上班在家里做自己的老板,不用开店轻松赚钱“,“公司基金参与慈善活动”、”公司老总金融精英”“股票上市赚翻天”的一通宣传,具有很强的迷惑性!
“怪不得三丰着魔!”
难道就没人怀疑是假的了?
继续找,满庭芳也发现了有的网友提出了质疑,跟帖回答的人也不少,但都没有一个权威的答复。
满庭芳低头静思,不管它吹得如何天花乱坠,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这个基金投融资的模式,最终还是靠拉人头投钱来分层级计酬的。这种模式,就是以集资为包装的传销!
再一想,满庭芳惊出一身冷汗!
丈夫若只是自己投了点,被骗的也只是自己的投入,丢了钱认栽。但如果他也参与了拉人入伙,拿祸害的可是一拨人,背后连带着许多家庭,那么这个事情的性质就变了,那就是触犯了法律啊!
满庭芳越想越心惊,她不知道,三丰透漏给自己的是全部还是只有冰山一角?
她宁愿相信丈夫是被人蒙蔽,不敢想他会见利忘义,却为了赚钱明知是陷阱还领着别人去跳。
睡意早就没了,满庭芳的心思都用在考虑如何来撕破这个基金的伪装。
可目前自己除了三丰告诉的只言片语和网上看到的一些消息,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自己还没有掌握,如何揭露真相?
她不是没想到向警方报案,但这样做又将置三丰于何地?
满庭芳为难了。
一向是非分明光明磊落的自己,感到了无形的压力袭来。
自己得好好想想。
.......
于冠群今日来医馆不早,因为医馆里就自己一个大夫,有几个病患已经等在那里了。
“于大夫,先给我看看吧,我单位的同事已经来电话催我好几次了!”
说话的正是前几天和齐健大打出手的那位甲亢患者。
经过一个疗程的治疗,她的病情有了极大地改善,因此即使和齐健有过节,人家还是坚持来治疗,只是与齐健照面的时候,她对他的态度,还不是很友好。
若当时齐健向她道了歉,自然不会是这样的光景,可是经了那一场大打出手,事情就搁成了夹生饭,齐建再想道歉,感觉脸面上也下不来,所以就这么僵着,好在齐健对她的脸色并不计较,服务诚恳,倒也相安无事。
“好,我马上给你看!”
于冠群把挎包取下来放进了桌门里,一脸歉意地答应着。
“给我也看看,我们也等了好长时间了!”
后边的几个人也围上来,都想着快看完了早走。
“大家自觉排个队吧,都会很快看完的!今天是我有事耽搁了,对不起大家啊!”
于冠群只好主动道歉,安抚大家。
这几个人还是比较好商量的,就势依照离着于大夫的远近,排起了顺序。
好在馆里有椅子可坐,大家也不觉得累。
依次看完了病患,他们都去找齐健和谭谈抓药的时候,于冠群起身走两步,最近她觉得自己周身都不怎么舒服,特别是两个膝盖总隐隐的作疼,好似是骨关节有了问题,自己凭经验吃了些中药,也不见怎么好转。
要是彦教授在就好了!
她给满庭芳打了个电话,问她今日何时来医馆,想向她问问彦教授何时回来,好让他给自己瞧瞧。
虽然自己已经被任命了这家医馆的经理,但和彦教授的联系也仅限于业务,除此之外她从来都不问业务之外的事。这似乎成为自己给自己定的原则了。
满庭芳却说自己正有事要找她,不一会就到了。
于冠群听了顺心如意,喝了口水就走出门去,边溜达着活动活动关节边等待满庭芳到来。
不想在大门口却遇到了急急迎上来的楼上邻居韩玉莲。
“韩大姐。你怎么来这里了?”
于冠群一脸惊喜地问。
“于大夫啊,我总算是找到你了!”
身穿红色运动装的韩玉莲气喘吁吁地,脸色白里透红,她一把抓着于冠群的手不放,好像是有急事要说。
“你找我?什么事?”
于冠群心里纳闷,有事怎么不在家里时找我,还跑这么远来这里?
“哎呀,你怎么光知道在外干干干啊!”被于冠群称为韩大姐的这个女人,看看私下里无人,附在她的耳朵上说了些什么。
于冠群听了,勃然大怒道:“这个死胖子,看我不回家撕了他!”
说完这句,于冠群也顾不了等待满庭芳,拉起韩玉莲的手,急急地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