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都被莫晓青看在眼里。尽管她比袁岩小的多,她却经历过无数次的性爱,袁岩的第一次让她毕业难忘,他的慌乱、紧张、被动,夹带着青春的气息让她留恋。袁岩有张耐看的白净的脸,匀称的身材书生味十足,不爱说话,沉稳干练,时不时稚气的笑容让她更加沁心,一种美好的自然的情感从她的内心里慢慢滋生。相比张子路的玩世不恭、简兴强的城府颇深、廖海涛的老于世故,袁岩象一股山间流出的清泉,清甜可口,美不胜收。那就是莫晓青需要的感情,自然的、纯情的,缘于青年男女最平常的爱,可就是这种最平常的爱对她来说来的多么不容易。
她盼望着袁岩每一次的出现,她也发现了袁岩的迟疑和退却,她坚定不移的要捕获他,她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念。
此时此刻她静观其变。
袁岩开口了:“你今天出院是吗?好多了吧?廖部长他今天……”
莫晓青:“他给我打电话了,他要开会,不来了。在他眼里我算什么。”
这是说给袁岩听的。袁岩说:“不…不…廖部长很关心你。告诉你一件事,我女朋友要来了,过几天就到。”
莫晓青经心又随意的问:“她是你的同学?她漂亮吗?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这似乎问的太细致了,袁岩没想到莫晓青会一下子问这么多,他以为莫晓青只是风月情场高手,无所谓他们之间的风流事。在他心里,她应该回答:“噢。”
护士来了通知莫晓青办理出院手续。
袁岩说:“我去吧。”
莫晓青挑了个大苹果坐在床边慢慢的削,慢慢的想。
袁岩很快回来了,跟她说:“我帮你办完手续了,我…我这里有二百元钱你拿去,买点营养品,以后可能我们会很少见面。”
莫晓青没回答,也没有看袁岩手里的那二张百元钞票,突然一阵疼痛,手指被水果刀削了一大口子,鲜血直流。
“你流血了!这…这…快,我去到护士那里拿点创可贴,你等我一下。”
袁岩跑了出去,护士很忙,机械地应付他,没人有空。
等了很久,他回到病房时,发现莫晓青已经拿包走了,床头露出二百元的一角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谢谢你这些天的照顾。我会想念你的,我想你也会。”
袁岩站在床边,头脑一片空白。
廖海涛当晚请莫晓青吃饭,叫他同去,他婉言拒绝。
第二天,廖海涛叫他去莫晓青家搓麻,他也婉言拒绝。廖海涛似乎感觉到什么。
3
彭晓宇理了个光头,浓密的眉毛高挺的鼻子健美高挑的身材成为学校一个风景,一下子在女生堆里出名了。
他却无精打采懒散而易怒。有人打饭不认真排队一次次在他面前插队,他忍无可忍狠剋了人家一顿,指着人家流血的鼻子教育人家:“懂规矩知道不?规矩!这要在旧社会,招上你这种人,都像你这样乱来,还不饿死一大片!人,就要老实,老实才招人喜欢,知道不?”在校外夜摊上吃夜宵,店家多上几样了邻座的菜怠慢了他,他乘着酒意差点把人家的铺子翻了,事后想想不对,又把打碎的碗的钱赔给人家,和摊主成了朋友,每次来了还要给他多烧个菜,摊主想的是:这学校也不太平,难说是不是混入高校的黑帮。
还有一次起冲突的居然是虾条,可把虾条气的不行,起因就是因为虾条又把一张描了两个热腾腾的包子的画给他问他想不想知道吴越的行迹。明明是为他好,彭晓宇却像被人点了尾巴火的狼,回到宿舍就想把虾条揍了,提了虾条的领子,虾条瞪着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喊的更响:“你揍!有种你往这,一拳过来试试!人家早有男朋友了,你气成灰也飞不上天。”
彭晓宇说:“我懒得理你。”
他不需要知道吴越的行踪,因为他几乎每天都会遇上。吴越上午上课下午找资料写论文,每天4:30之后准时去排练。排练房外就是操场,就是学校足球队的训练场,彭晓宇想不往排练房看都不可能,因为他们的足球队教练就站排练房的方向,背对着排练房,向他们讲授训练技巧。这让彭晓宇很难受,他不时的观察吴越的一举一动。
吴越也能看见他。她装着什么也不知道。
陈雪向吴越走过来,吴越又避开,她知道陈雪肯定要跟她说彭晓宇的事。排练完,吴越一个人匆匆离开。
吴越其实也不好受,晚上独自在阳台待了好久,她总觉得欠了彭晓宇的感情。
朱阳靠过来。
吴越问朱阳:“你说我是不是该再跟他谈一次。”
朱阳:“哟,小姑奶奶,这次良心发现了还是怎么的。哎…你该不会是对彭晓宇有那么一点点少少的模模糊糊的感觉吧。”
吴越一本正经:“他救过我,我不能没事人似的。他对我的感情我能感觉到,也许我们很正常的做好朋友会更好,他也更能接受。”
朱阳:“真不知道你是真傻假傻,男人和女人之间没有过度关系,要么是佰生人要么是情人,要不就是彼此没有吸引力,但前提必须是双方都没有这种吸引力。”朱阳肯定的说:“很明显你们是不可能做朋友的,他喜欢你,朋友这种身份不能满足他。”
吴越:“可是我会觉得难受,这是我造成的,他救了我,我却伤害他,连一次感谢都没有过。”
朱阳:“要不,你请他吃顿饭,算作了结,还他人情,也让他死心。”吴越听了这主意很高兴,想凑上去抱抱朱阳,朱阳挡住又说:“感情上你别指望煽火的是你,灭火的也是你,只有他看上其它的女人才能灭的了火。”
看着吴越打定主意的样子,朱阳又说:“你不觉得彭晓宇是蛮不错的男生吗?袁岩看起来就比较深藏不露。”
吴越约了彭晓宇晚上吃饭。
彭晓宇走出教室,吴越就在花坛边等他,他砰然心动。
彭晓宇保持笑容灿烂和举止自然,那笑容让吴越涌起阵阵感动,她不得不承认彭晓宇是个很帅气很招人喜欢的男生,不,男人。
“昔日情怀”酒吧,彭晓宇熟悉的酒吧,吴越第二次来。
“你喜欢这吗?”彭晓宇问。
“还不错,不常来。”吴越。吴越有些拘束,彭晓宇拉着她穿过喧闹拥挤的人群。
各种音乐交替响起,容易放松心情。
他们慢慢聊,从周围人聊起,越聊越多,越聊越久。
他们很尽兴,很多的事都成为话题。
吴越想把彭晓宇的感情回归到正常的友谊中来,彭晓宇又想在吴越面前表现他的放松和对吴越已有男朋友这一事实的不在意。因而两人在刻意的气氛下越来越释放自己,越来越突破自己的防线,似乎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心朋友。
彭晓宇叫“拿酒来。”吴越也叫“拿酒来。”
两人喝起了酒,一杯接一杯的喝,头已经晕了。吴越聊起她的童年,说起在农村度过的童年,打水、洗衣、摸鱼、钓拐、偷黄豆、挑知了;聊起家人,聊爸爸是军人是优秀党员也是不折不扣的酒鬼,酒醉了大冬天叫家人到院子里排队练稍息,聊起姐姐受不了朝九晚五的生活离开国家单位到改革开放的前沿深圳去创业,聊起袁岩,以及因为争一个座位和他的相识,……
吴越醉的趴在桌上,摇着酒杯说:“你知道吗?他很会接吻,真的,不骗你,他的嘴唇很性感,很滋润,呵呵,我喜欢。”
彭晓宇本来一直附和着,也偶尔讲讲自己,讲爸爸的固执妈妈的唠叨,自己从小不听话挨的打,讲父母长年两地分居他对爸爸的又敬又爱。猛一听这话呆住了,心被剐出来似得,揪着痛。
彭晓宇开始沉默,静静的听,吴越还在不停的说:“你知道袁岩的毛病吗?他有洁癖,到外面吃饭,筷子擦了又擦,挺烦人,我从不说他,男人总有一些他自己的毛病。他还有鼻炎,冬天最厉害……他笑起来很好看,你没见过他,…你笑起来也很好看。”吴越醉眼盯着彭晓宇看。
彭晓宇说不出的难受,很想到外面透透气。
彭晓宇说:“我出去一下,你在这哪也别去,我一会就回来。”
十分钟左右,彭晓宇开来一辆摩托车,把吴越拉了出来。
吴越看到车很开心,醉颠颠的坐上车,很自然的搂着彭晓宇的腰。她丝毫没发觉彭晓宇的苦闷。
摩托车在街灯幻影中穿梭,吴越看到一道道的树木、车辆、人行、公共汽车、夜市摊、酒店、宾馆……宾馆内红男绿女们杯弓蛇影,宾馆外车辆整齐成行,看着看着,她突然看到一对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帘,居然是朱阳和小吕,他们去宾馆干什么,难道是去宾馆开房?朱阳说过她的第一次太简陋。
想到这吴越突然被电击般激醒。这一喊不要紧,彭晓宇以为吴越出了什么事,摩托车在快速行驶中打了个弯,滑倒在路边。
吴越手臂关节蹭破点皮脚上小面积烫伤。但彭晓宇的右脚却骨折了。
吴越在医院的长椅上很是懊丧,本想做个了结,事情却越来越糟糕。
医生只做了前期处理,真正的手术还没开始,彭晓宇一人躺在房间显得很孤单,他看见吴越走了出去,他很想知道吴越在想些什么。看见她来,彭晓宇赶紧问:“你上药了吗?痛不痛?照了CT吗?拍个片好点。都怪我。”
她走近彭晓宇,感觉彭晓宇象个可怜的孩子,眼泪不断的往外流。“你痛吗?很痛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放心。都怪我,是我不该大声叫。”彭晓宇一阵心暖,红了眼。
又是被蛇咬,又是骨折,她觉得彭晓宇遇到自己真是太不走运了,这些都是因为她。她觉得自己太应该好好照顾彭晓宇,用心的照顾。不能再欠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