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杰,天鹰快马加鞭逃往城外。宇文云等人紧追不舍。
马蹄踏过之处,尘土飞扬,速度之快。
耶律杰回头望了望宇文云,相距不远也不近,但带了不少人,为了将兵力分散,对天鹰说道:“咱们分开,你往北,我往南。”
“是,将军。”天鹰向北面大辽方向飞驰去。
耶律杰一路南逃,离大辽越来越远。
宇文云,天宝各自率领一队人马分别追捕耶律杰和天鹰。
耶律杰将重心压低,身子紧贴马背,速度越来越快,凌乱的发丝被风吹的后扬,脸上挂着剑伤。他采取迂回的逃亡方式,带着宇文云等人兜圈子,随后经过树林,以之字行路线暂时摆脱宇文云的搜捕。他立刻下马,狠抽马儿一下,马儿一声啼鸣朝东面哒哒的奔去,而他朝西面跑去。
宇文云见耶律杰没了踪影,即刻下马蹲下,右耳紧贴地面,听辨出马蹄声的方向,迅速向东追去。
夕阳西下,暮色染红了天,一天过去了,宇文云等人并没有放弃对耶律杰的搜捕。
帝都城内,暮色之下,芷柔一身喜服站在御街中央,望着宇文云远去的方向,一天不吃不喝站在那里不动,痴痴的等他回来。
万通在她身后静静看着她不语。
天色越来越暗,明月高挂,万通来到芷柔身边,“不早了,回去吧。”
芷柔眸中打滚了一天的热泪瞬时划过莹润的脸颊,转身往回走。
万通快步跟上。
闻见脚步声,芷柔淡淡道:“周将军请回吧,芷柔想一个人静一静。”
成亲本是见喜事,对芷柔而言却毫无征兆的发生了这种事,万通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便停下没有继续跟上。
芷柔见离开万通的视线了,腾空一跃,从房檐之上迅速飞过,如一阵风般,来到丞相府,她等不及下人通传,纵身跃进府内,急步朝丞相的书房走去,双手猛的推开房门。
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丞相隐约感到一阵风,他并没有回头,便猜到了所来之人,背对着芷柔道:“越来越没规矩了。”
芷柔有怨不敢言,仅是问道:“刺杀是义父安排的是不是?”
潘丞相自然道:“是辽人。”
芷柔语气一丝急切,“可我看到了义父的人。”
潘丞相望着窗外渐渐沉下来的天,静静合眸道:“老夫只是帮辽人罢了。”
芷柔越说越急,“为何不早告诉我?”
潘丞相缓缓睁开眼,平静道:“有这个必要吗?”
芷柔双眸垂泪,“您说呢?今日是女儿的大婚啊!”
“那又如何?”丞相冷冷道。
芷柔用衣袖轻拂脸上的泪,“我明白了,义父并不是真想让芷柔嫁给宇文云,而是想借女儿大婚除掉他。”
芷柔只不过是潘丞相的一颗棋,丞相哈哈一笑,充满了无奈,“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吧。”
“回去?回哪?如今芷柔的花轿已从宫中抬出,而又未和宇文云拜堂,宫里回不去,将军府又去不得,您让女儿回哪?”
“那就暂且在府上住下吧。”
芷柔垂泪不语,心里极不是滋味。
“别在这站着了,出去!”刺杀计划失败,潘丞相心里也不好受,也一直压着火,同样想静静。
芷柔不动,她万般不解,为何一向尊敬的义父竟会瞒着她,利用她。
“出去!”潘丞相厉声道。
不但没和宇文云成亲同时又被丞相伤害,双重打击之下,芷柔心里痛的很,含泪转身离去。
……
此时,耶律杰先是南逃,后又一路向西,穿越树林,来到一个村子前。他觉得很是眼熟,站在村口抬头望了望,看到“天平村”三个字,不由一惊,没想到不知不觉竟逃到这了。
夜深人静,春宵之下,酒席也接近尾声。
他走进村里,转头看了看右手边第一家的李大娘家,却见大门紧闭。翠妮家?他本想躲在李大娘家,可仔细一想,万一宇文云追来了,此家离村口太近容易暴露。
他继续向前走,见前方喧嚣一片,连忙避开酒席的人群,不远处一间瓦房闯进了他的视线,正是大福家。这家看起来比较富裕,也比较大,想必便于躲藏。
此时,大福敬了一天的酒,喝不下的酒要么悄悄灌进衣袖要么偷偷倒掉,争取保持清醒的头脑,装醉与众人道别后,跌晃着步子朝自己方向走去。
耶律杰从窗而入,跃进屋内,见屋内漆黑一片,只有一间屋子有亮光。他悄悄走近有亮光的屋内,却见一个小姑娘在小角落里蜷作一团哭泣着,正是小燕儿。
小燕儿率先发现方雪不见了,她以为方雪不要他们,偷跑了,新娘子丢了,她很失落,也很自责,见大福在外面喝的热闹,她也不知该如何告知他,自己一个人躲在喜房里哭了起来。
突的,隐约感到有人进来了,小燕而揉了揉眼睛,“是哥哥回来了吗?”
耶律杰渐渐走近小燕,觉得她和图琳小时候很像,也是蜷在小角落里哭泣。他蹲下来对她微微一笑道:“就你一个人在家吗?”
小燕打量了番耶律杰,见他头发乱蓬蓬的,而且脸上还在流血,根本不是村里的人,她有些害怕,撇着嘴抽泣道:“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耶律杰抚摸了抚摸小燕的头,嘴角微扬道:“别害怕,我不是坏人,只想在你家躲一晚。”
大福回到瓦房前,见避开众人视线了,便不再装醉,摇了摇头,清醒了清醒道:“小燕儿,我回来了。”
屋内的耶律杰闻声蹙了蹙眉,见小燕儿欲张嘴喊“哥哥”,即刻捂住她的嘴,轻声道:“嘘,别出声。”
大福见没反应,再次喊道:“小燕儿?”
仍是没反应,大福缓缓来到喜房前,见这里有亮光,想必小燕儿故意躲起来,想给他和方雪独处的时间吧,一想到这,大福脸刷一下子又红了,方雪陪他演了一天的戏,也该当面道个谢,筹划下日后的打算,可那毕竟是喜房,有些难为情,道:“东……东方雪,我……我进来了啊。”
大福说完,怀着羞涩的心情走进屋内,豁的,被眼前的情形下的一怔,一个从未见过又狼狈不堪的人捂着小燕儿的嘴,回过神来,支支吾吾道:“你……你什么人?快放……放开我妹妹。”
耶律杰打量了番大福,见他一身新郎官的装扮,又打量了番这屋内,红绸满布,床上又是喜枕又是喜被,桌上放着合卺酒,右嘴角微扬道:“小兄弟,今日成亲?这间是喜房?”
大福接着支支吾吾道:“要……要你管,你究……究竟什么人,快放开我妹妹!”
耶律杰笑了笑,“小兄弟别紧张,我就是想在你家躲一晚,只要你同意,我绝不伤害你们兄妹。”
大福一脸苦相,欲哭无泪,心想怎么这么倒霉,如此特别的日子,又大晚上的,家里怎就莫名来了这么一位不速之客。
对了,东方雪呢?大福朝着喜房四周环视了一周,除了他们三人,再无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