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卷残云过后的我打着饱嗝瘫在宽大的椅子中,现在纵然在我我面前放头老虎过来,我也是跑不动了的。那杯淡淡的靛蓝色的液体还好好地盛在杯子里面,我艰难地伸出手碰了碰,却始终没有勇气把这杯东西倒进肚子里,我害怕这杯东西最终会撑爆我的肚皮。
我环顾四周发现周围的客人已然不多,有三三两两的服务员正在打扫着座椅和地面,看起来像是要打烊的样子。我又抬头看了看酒店的二层和三层,那上面还是如同我刚来时一样的灯火通明,难道只是在一层打烊的时间早?哎,懒得理它,还是想想该怎么溜之大吉吧。
可是这个想法在我的屁股刚刚离开椅子并迈出座位时,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侍应生就迎过来,他向我略略地躬躬身,然后微笑着询问道:“先生,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啦,我都已经吃得快走不动路了。你看我这肚子,还像有什么需要的样子吗?嗝。”我打着饱嗝说道。
“那就好,欢迎您下次光临。”男侍应生谦恭地回应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一愣,心想,这是几个意思,他怎么不问结账的事情,就直接让我下次光临了?难道元界这里早就实现了共产主义,吃饭都不用花钱的?
“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吗?”男侍应生见我愣在原地,于是接着保持着满脸的微笑问道。
“能打包吗?”我恬不知耻地问道。
“打包?”男侍应满脸疑惑地问道,显然他听不懂属于新界的这个专用术语。
“就是嘛,我想那些菜回家去吃的意思,这个都不懂!”我大言不惭道,连个饭钱都没有的人,竟然还好意思要另外打包带走,这要是在新界撸串的地方,我的脑袋上说不定只能是被数不清的啤酒瓶给打得满头的包了,呵呵。
“哦,我明白了。那先生您想带走什么样的美食呢?”男侍应生一脸认真地说道,我还真没看出来哪有什么不对,或者说是哪儿能看出来有要教训我一顿的前奏。
既然这样,老子就不客气啦。于是,我继续问道:“有没有那种无论冷热都能吃的东西,而且还容易携带的。”现在,我严重怀疑这家酒店是不是在搞什么开业大酬宾之类的事情,那就不如趁此几乎多拿些吃的东西。说实话,我还真没抱着到哪里都能如此顺利吃白食的希望。毕竟,我现在元界基本上就是黑户,我可不想到处去惹麻烦。
“我们这里有专门供向您这样的战士携带的液式食物,不仅口味佳而且还营养丰富,也能为您的身体提供大量的热量,非常适合您的需要。”男侍应生看着我并认真地建议道。
战士?!我这就是战士了,就因为这身战斗服?我不禁低头看了看这身衣服,没想到这身衣服居然还能当饭吃,看来出门时选对衣服是多么的重要,哈哈。
“有什么不妥吗?先生。”男侍应生见到我情不自禁地笑,他有些疑惑。
“啊,没什么。我只是对你们的服务非常满意,所以就笑了出来,不要见怪啊。”我讪笑道。
“您需要多少种液式食物呢?”男侍应依旧是笑吟吟地问道,这服务态度真是没得说,真心比我在新界下馆子时,那些无论如何高喊都不会理你的服务员是无法比拟的。不过,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我去的那些地方都是些小吃部级别的,哪里进过如此高档的大馆子。
我心满意足地走出了酒店,身侧的一个大口袋正悬浮在空中,里面装得满满的液式食物简直就要把它撑破,要不是袋口被一架悬浮搬运机紧紧地抓着,里面的东西还不得争先恐后地出来透透气呀。
临走时,据那个男侍应生说,这些东西足够我吃一个月的啦,更重要的是,还是分文未收,而且还免费送给我一架悬浮搬运机,这服务水准和态度,我给个大大的赞。只可惜,这里没有地方可发个朋友圈什么的。要不然,我非得让那些吃货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吃白食的最高境界。
可接下来的问题是,我去哪里住呢?要不,我接着去找个可以住宿的酒店去碰碰运气,看看还是否能免费住不?唉,算了吧,我一个黑户,还是不要去惹那个麻烦了,万一元界这里住店也要查个什么身份证什么的,岂不是自投罗网。
“喂,你这是要去哪啊?你这口袋里装得好满呀,都是些什么东西?”一个嘶哑低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一回头,一张蓬头垢面的脸孔正笑嘻嘻跟我打招呼,那是一张苍老的脸,咧开的嘴里那仅剩几颗牙齿有黄又黑,鼻孔里的支出来的长长的鼻毛如同胡子一般遮住了上唇,厚厚的下嘴唇上面布满了脓疱,嘴里喷出的臭气跟窨井中气味没什么区别。
我皱着眉头向后紧退了几步,然后掩着口鼻大声呵斥道:“快给老子滚远点儿,我口袋里有什么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在要啰嗦,当心我打折你狗腿。”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的腿是折的,真是有趣呀。”那人伸手撩开被胡乱的、并打着绺的头发,一边用他那浑浊的双眼打量着我,一边向我阴森地说道。
我二话不说立即向腰间摸去,通常这种战斗服中都有枪在这个位置上,想跟老子玩这套!反正老子在这里也个黑户,而对面这个明显不怀好意的家伙看样子也绝非善类,就当我为元界人民除暴安良了,也不枉费了这顿免费的晚餐。
就在我即将扣动扳机的同时,对面的那个腌臜东西突然打了一个响亮无比的喷嚏,顿时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恶臭就向我喷射而来,那感觉就像迎头撞上进了粪堆,我的头立时就嗡的一声大了起来,而且浑身顿感无力,“啪”的一声,手中的枪掉到了地上。
我心想,不好。转念间,我马上就想启动战斗服的瞬间位移功能,可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浑身酸软无力,我努力想保持头脑的清醒并使尽浑身的力气向拔腿开溜。怎奈,一双腿好似灌了铅般再也动弹不得。
眼前那张如同烂菜花儿般的狞笑着的脸渐渐模糊起来,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飞速地旋转并慢慢变得漆黑一片。很快,所有的亮光的都消失了,我意识中最后的感觉是冰冷而坚硬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