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下,一个皮肤黝黑的小贩站在悬浮于地面的,小小的平台之后,这张小台子的高度就如同周围其他的小商贩的台子一样,距地面大概一米左右。他在招揽着生意的同时,还在左顾右盼地观察着什么,他当然不是在留意有没有城管来,他是在等大人物们的出现。
显然,这个小贩就是我,在我面前售卖的道具,可是名副其实的竞技赛纪念品,这是缇娜特意为我准备的,而且售价也公道,至少不比周围那些小贩们卖得贵。
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一单生意也没做成。周围的小贩们陆陆续续地都开了张,看得我心里这个痒痒呀。虽然我来这儿目的不是做这些小生意的,但眼见着别人在热火朝天的赚钱,我真心感觉自己对不起“小贩”这个称号。
我正低着头整理台子上各种小玩意儿,一个人站到了我台子的前面。我连忙抬起头,满面堆笑地招呼着:“您挑点儿什么,我这儿全都是官方正版的纪念品,而且价格还公道。”
眼前这人满脸的胡茬,正黑着脸瞪着我,呵斥道:“你是哪来的小子,也不打听打听,这里是你摆摊的地方吗?”
哎呦,这是来找茬的呀。咋地,难道想掀我的摊子不成。我向左右看看,说道:“我来的时候,就这里是空着的,所以我就摆在这里喽。我也没见有什么标记不让摆摊或者有人占用啊。”
我说的是实情,因为我来得有些晚,就剩这么一个位置没人而且我觉得位置还不错。
我也跟旁边的小贩问了这里能不能摆摊,可是没人搭理我,那我就先摆下喽。当时我还想呢,今天点子还真不错,虽然来得晚,但是却占了个好位置。
“什么,没人?你哪只眼睛看见的。”那人继续扯着嗓子高声喊道。
周围的小贩显然都认识这个家伙,他们都默默地看着我,眼中流露出一丝丝的同情,看起来他们有些怕眼前的这个家伙。
我的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我同样大声地对他说道:“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而且我也问了,这里确实没人。”
“你问谁了?是谁告诉你这里没人的。”眼前这人一边大声说着,一边用眼睛看着周围的小贩。他眼神的所过之处,居然没有一个人敢跟他的眼神直接相对。
他满意地点点头,脸上挂满了胜利的得意,然后转过头对我继续说道:“你看,没人这么说吧。”
“可是,也没人说这里已经被占用了?”我反问道。
他听我这么居然大声笑了起来,然后对我说道:“你往地上看看。”说着,指了指我脚下的地面。
我低头扫了一眼,也没看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于是对他说道:“什么呀?什么也没有。”
他立刻就愤怒了,大声呵斥着:“把你的脚挪开,我看你故意踩着的。”
我把脚往后挪了挪并仔细一看,果然地上有白色的字迹,我还真没注意这地上还有字,而写在地面上的字正是“有人”。
看到这些字,我哑然失笑,真搞笑,还真是“有人”呀,这也行啊!
我抬起头看看他,说道:“这字,是你写的?”
他点点头,脸上带着一副证据确凿的笃定,说道:“所以这个位置就是我的,赶快给我腾地方,听见没?”
“哦,我要是看到街上有房子,我在上面写上‘有人’两个字,这房子就归我了,这能行吗?你这不是强盗逻辑吗?再说,这是公用的地方,谁用都行的,凭什么你写了两个字,这个位置就是你的。谁先来谁先得,天经地义。再说了,谁能证明这字就是你写的,我还说这字是我自己写的呢。”我没好气地对他说道。
“哎呀,在这条街上还没人敢我叫板呢,你是第一个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挽起了袖子,看样子他是打算动粗了。
我当然也不甘示弱,仰着头死死地盯着他,看他想要怎样。他被我的举动彻底给激怒了,猛地伸出双手抓住我的台子,使劲儿地向旁边的地上扔去。台子上的物件儿散落了一地,台子的悬浮装置也撞坏了,台子“咣当”一声落在地上,台子的一角都被磕掉了。
唉,我情不自禁地叹口气,心想:还真是倒霉,头一天出摊儿就碰到这样的事,摊子被掀了是小,可是我怎么完成任务呢?包你好那边还眼巴巴地等着我的入场券呢。
掀我摊子的人看我默不作声,以为我是被吓傻了,他得意洋洋地说道:“赶快给我滚,别耽误老子做生意,别逼我再揍你啊。”
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声音平缓地对他说道:“你能揍我吗?你不能、你不能,你肯定不能。”
那人一愣,他的眼睛也直直地盯着我,而且是无法再挪开了,他也跟着喃喃地说道:“我不能、我不能揍你,我肯定不能揍你。”说罢,就直直地看着我,眼睛里已经完全没有了刚才的飞扬跋扈。
我旁边的那个小贩,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这一幕,显然他被吓坏了,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大概心里在想:这个新来的小子,不是巫师什么的吧。
发生这样的事并不奇怪,我只是用了在苏珊诊所里学到的催眠术而已。当然,也是稍稍动用了些磁化频场,应该不会引起注意的。
这里虽然是次界,但和在新界一样,大部分人都还是普通人而已,次界也不是满大街都是我们这样的三界掮客。所以,要对付这些普通人,也不需要动用太多的频场能量。
我看着他的眼睛,继续说道:“我摊子被你掀了,那我们就一起摆摊儿吧,你和我一起摆摊儿。”
他同样继续看着我的眼睛,说道:“我把你的摊子掀了,那我们就一起摆摊,我和你一起摆摊。”说罢,他就弯下身子,把散落在地上的物件儿逐一捡起来,并把他带来的台子给摆上,将我的货品和他的货品摆在一起,和我一同站在台子的后面。
周围的小贩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都被吓到了,互相之间开始议论起来,有几个胆儿大的还偷偷地看我。但是当和我的目光相对时,他们就都像被马蜂蜇了一般,忙不迭地跳开了眼神,不敢再向这边偷看。
我心中暗笑,这是我头一回,对普通人动用催眠术和磁化频场,还真管用。在新界的时候,秦总告诫过我,不要对普通人动用磁化频场,但他没告诉我为什么,只是严厉地警告我说,这是规矩,而且一定要遵守的。可是,我是自由人,偶尔用用应该无妨吧。反正,现在没人管我了,对不对。而且,现在有这么一个地道的小贩给我做掩护,我身上的任务也应该更容易完成,想到这儿,我还不禁得意起来。
这时,远处浩浩荡荡地来了一支豪华车队。前面还有小车开道,周围小贩们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这些小贩开始挑选各自台上较为贵重的货品,放在小篮子里,纷纷到车队那边去兜售了。
没错,这就应该是次界组织的贵宾参观车队,素察和侬蓝也应该就在其中。看来,我也得赶紧收拾一下,过去兜售纪念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