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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QQ空间“红玫瑰”计划

离月底公开选拔的日子越来越近了,简铮召开了记者部全体职员工作会议,突发奇想地推出了他的QQ空间“红玫瑰”计划。

“各位同事,为了提高各位职员的工作积极性,顺利推动绩效考评活动的深入开展,我决定在《时代快报》的全体记者中间实施空间‘红玫瑰’计划!”

简铮在上面讲得一脸振奋,可私底下各位职员却议论纷纷。

“红玫瑰?什么红玫瑰?”平时很少多嘴的莎莎也禁不住好奇地低声说道。

“我看还不如‘糖葫芦’计划来得更爽快些!”海鸣也从鼻子里哼了一句。

“嘘!好好听简主编讲话,你们不要瞎猜。”百合这会儿倒显得颇为“全神贯注”,还时不时用笔把简铮的话认真地记在小本子上。

简铮环视了一周,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讲道:“我觉得《时代快报》的娱乐新闻版面要扩大,要增强,没有娱乐新闻的报纸是没有市场的,所以我希望各位能够发挥各自的优势,尽可能多发一些关于娱乐八卦、明星潜规则的新闻报道,这样能使我们的报纸吸引更多的读者,自然也能更好地为公司创收。”

计划百合边听边记,在小本子上写着:娱乐八卦,简主编要八卦……忽然,百合脑子里迸出一个想法:“咦?这不是桑妮的强项吗?难道说……”

简铮的话再次打断了百合的思路,“‘红玫瑰’的具体运作方法是这样的,就是在座的每一位记者,都要千方百计地去抓新闻,然后把自己采写好的稿子,发到自己的QQ空间,再由众人去点评。如果你觉得谁的新闻有亮点、噱头足、写得好,那你就可以在他的文章后面献上一枝红玫瑰给予好评。谁获得的红玫瑰多,谁就可以上头版头条,当然他的绩效测评分也就随之水涨船高。为了防止新闻泄露,快报全体记者都要从今天起为自己的QQ空间加密,密码统一为‘时代快报红玫瑰计划’,这样就可以方便我们内部的人阅读彼此的新闻了。我会时刻关注每一位记者的QQ空间,把优秀的稿子交到总编室备用。这项‘红玫瑰’计划对你们每一个人都很公平,因为你们手里对每一篇稿子都拥有一枝红玫瑰的权利,希望通过这次红玫瑰选拔,能让公司最优秀的人才,走到领导岗位上来。”

简铮讲得太快,百合有些反应不过来,但很快她脑子里就有了这样一个意识:哦,原来就是让我们用送玫瑰的方式,把桑妮推向记者部主任的位置。

会议结束了,每个人都在畅想着自己的“红玫瑰”计划,林可可和米斯同样也不例外。

通过一年多的工作历练,林可可对这种徒具形式的会议早已见怪不怪,她知道桑妮被“扶正”的机会终究还是来了。

“可可,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米斯还是一脸的阳光明媚。

“唉,‘红玫瑰’呗,反正我是不会给桑妮送什么红玫瑰、顶什么帖子的。”

“呵呵,当然了。在记者部里就你和桑妮风头最盛,虽然你的工作有亮点,可人脉关系比起那个闷骚狐狸来,就差得太远了。她手底下小报记者、小道消息多得是,在这方面我也不是她的对手。”米斯对“红玫瑰”计划也有些信心不足。

就在两人边说边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忽然听见一个女高音声情并茂地喊道:“桑主任,您的稿子真是太吸引我了,连新闻标题和标点符号都那么夺目迷人。”

百合夸张的表情,让米斯气得直发抖,“这个死百合,她居然管那个狐狸精叫‘桑主任’!”

“米斯,桑妮出手实在太快,这次我们彻底完蛋了。”林可可说道。

“可可,别灰心,我再想想办法啊。”米斯说着,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

米斯伸出纤纤玉手,在键盘上一顿乱敲之后,找到了一个叫“娱乐至死”的QQ号。

“小辉,你赶紧给我弄几篇娱乐新闻稿子,料子一定要猛要足,最好是独家报道!”米斯在极力地动用她的社会关系来进行与桑妮的这场“红玫瑰”之战!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米斯催促“娱乐至死”尽快给她找到新闻线索,因为那个“八卦女”桑妮的“红玫瑰”已经有三枝了!米斯扫了一下桑妮的QQ空间,竟然有简铮刚刚亲手献的血红的玫瑰花!

“这个死简铮,这明明是在扬长避短整我们嘛,什么公平合理,全是假话!”米斯急火攻心,但娱乐至死显然不是很给力,那边的消息直到现在还没发过来。

“算了,米斯,这样做我们是拼不过她的,别白费力气了。”林可可说。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林可可打开QQ,她忽然想到桑妮的QQ空间去转转,看看桑妮到底有什么制胜法宝。

桑妮的空间是妖艳的深紫色调,林可可也注意到了简铮刚刚献上的那枝红玫瑰,那鲜艳欲滴的红色好像在像她示威一样,那么火辣辣地刺着她的眼。

“嗯,就随着桑妮的路子,写明星整容的评论报道吧。”林可可看着桑妮的新闻,突发奇想,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桑妮的娱乐新闻很新、狠抓眼球,自己不如紧随其后,在她的新闻里发现一些可以提炼的观点、价值倾向之类的,写一个娱乐新闻评论。虽然这是无奈之举,但也比坐以待毙强。

林可可说干就干,一番构思酝酿之后,一篇《明星整容后的隐忧》就出现在了她的QQ空间里。她没发多久,就见到自己的日志评论上有一枝红色玫瑰在闪动。她仔细一看,原来是百合在顶她的帖子。

林可可在QQ上给百合发了一个“握手”的表情,百合也立马回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林可可心想:“这个百合果然会来事,我和桑妮她是两个都不得罪,一人一枝玫瑰这才叫公平合理。”她慢慢地体味着这场“玫瑰大战”中的职场哲学,或许这场“空间玫瑰”的较量,真的可以改变她和桑妮的职业人生。

就在林可可暗自思索的时候,她自己的日志后面,也陆续有红玫瑰在悄悄“绽放”,莎莎、海鸣、米斯等人在她的帖子后面排起了长队。

林可可仔细算了一下,自己的红玫瑰数量,竟比桑妮还多了两枝。她不由得心中一动:“看来光有新闻线索不行,这玫瑰数量也还得有办公室人缘,桑妮平时在办公室里飞扬跋扈,目中无人,这时候群众自然就‘不给力’了。”

但很快,林可可的这种接招方法,就遭到了简铮的打压制止。他在群里发出公告,警告每一位拥有献玫瑰权利的参与者:“如果每一个人都像林可可这样守株待兔,只写写新闻评论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红玫瑰的话,那我们的新闻报道就快要变成杂文评论了。再有,我还要补充一条纪律,主编献上的红玫瑰一枝要按两枝来计算,以此来说明这篇稿子的重要性。”

简铮此言一出,立马招来了办公室全体人员的“讨伐”,他们在QQ上紧锣密鼓地交流着——

“太龌龊了,简直就是干瞪眼耍人玩嘛!”海鸣给米斯的QQ发了一条讯息。

“哈哈,你窝什么火啊,有什么绝招你尽管使出来,背后骂人算什么本事啊?”米斯几乎要笑出了声,其实她心里根本没惦记着那个什么记者部主任的位置,她现在只顾着给她的可可妹妹搜罗八卦信息。

“可可,我们达成一个协议怎样?既然我们都拼不过桑妮,那我们也就不要去给她献什么破玫瑰,好吗?”虽然不多嘴多舌,但到关键时刻却心计颇深的莎莎也给可可甩过来这样一句话。

林可可想,莎莎果然隐藏够深,她自己不接招,也不让别人接招。可她还是给莎莎发了一个笑脸,没有只字片语。现在的她已经成熟很多,因为她不想让任何一个“字迹”落到别人的嘴里让简铮等人抓她的把柄。再说这个莎莎平时不言不语的,她跟桑妮私底下说过什么,林可可就不得而知了。

百合的QQ空间里也有两枝玫瑰了,别看她在办公室里“热情不减”,可谁都知道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墙头草。而且米斯还跟林可可透露了百合的一个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小计划,那就是她跟桑妮约好,她给桑妮一枝玫瑰,而桑妮就要给她一个新闻线索。桑妮欣然应允的同时,百合心里也清楚,简铮那一枝胜两枝的玫瑰,她是永远也不可能得到的,但她还是为自己的小前程和桑妮暗地里打着小算盘。

时间过得很快,桑妮在简铮“特殊政策”的照顾下,玫瑰数量在迅速增长,而林可可QQ空间里的玫瑰数量却没有变化。“裸捐专刊”事件林可可还有挨训挨骂的份儿,而玫瑰,却让她连挨骂的资格都被悄无声息地剥夺了。

忽然,林可可发现有个QQ头像在不停闪动,她点开一看,原来是米斯。

“可可快写,我从娱乐至死那里弄到了一份M国明星自杀的新闻,你把它写出来贴到空间去,我再让百合他们来给你投票!”

米斯掏心掏肺地对她好,这让林可可很感动。她很快就把这份感动转化为了文字,并把《M国明星离奇自杀的背后》这篇新闻稿子,迅速贴到了QQ空间里。

贴完稿子,林可可便密切注意着空间红玫瑰数量的变化。忽然,她发现简铮刚刚竟然来过,可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竟只留下了“脚印”,对她的独家新闻,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献上红玫瑰!

林可可彻底失望了,这个“红玫瑰”的游戏她玩不起,这枝可以给你也可以不给你的玫瑰,像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自己落在简铮这个“活阎王”的手里,就不要天真地妄想着破茧成蝶了。

正在林可可懊恼不已的时候,她却发现她的空间里竟然又多了一枝玫瑰,而这位献上玫瑰的人竟然是程安迪!

程安迪的出现让林可可心中感到了一丝温暖,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这枝意义非同一般的玫瑰,又让她重新找到了信心。知道程安迪一直在关注着她后,她感觉自己在这场“玫瑰之战”中,还未完全失败。

正当林可可在绞尽脑汁地寻找新的新闻线索的时候,忽然发现紫苓的QQ竟然亮着,她迅速地给紫苓发了一条讯息:“紫苓,你还好吗?你现在在哪里?”

林可可等了很久,紫苓却一直没有回话。

于是,林可可又发了一条讯息:“呼叫紫苓,呼叫紫苓!”

而紫苓却像一只远在天边飞舞的蝴蝶,让林可可只能远远地观望着,却迟迟得不到她的任何消息。

林可可看看窗外天色已晚,今天是不可能再有新稿子出来了。她干脆在同事的空间里“闲逛”了起来。

桑妮空间里最多的访客是百合,这个很好理解,百合是只要有利就会赶着往上靠的那种人,桑妮风头正盛,她自然要用心巴结。

莎莎是简铮的空间里访问次数最多的一个,而且她还关注程安迪的心情日志,但从不留下任何评论和表情,依然保持着她固有的低调和神秘。

海鸣则属于很随意的那种,看似无心但却又飘忽不定,而且时间点分散,可能逛别人空间仅仅是为了随便看看,放松一下心情。

米斯的评论最多,她的评语个性鲜明,也最为张扬,在桑妮的空间里别人基本上都只是稍作停留便离开,只有她敢发“喷火”的表情,有时还配有一些麻辣评语。

而让人最为奇怪的是,桑妮和简铮的感情很好,但他们在空间上的来往反而很少,除了这次“红玫瑰”计划,简铮几乎没有到桑妮的空间访问过。而桑妮从不访问简铮的空间,倒是紫苓的“身影”像个幽灵似的整天在桑妮和简铮的空间里转来转去。

平时林可可极少关注同事们的QQ空间,这次的“红玫瑰”计划,却让她看到了同事们之间那些若有若无的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八、九、十、十一……”林可可在一枝枝地清点着桑妮的红玫瑰数量。越数越感到心焦的她,此时陡然感觉到压力在增大,这样发展下去,桑妮很快会在鲜花的簇拥中,赢得最后的胜利。

林可可神情失落地关掉电脑,走出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早已经没人了,走廊里也静悄悄的。

等林可可走进电梯,门即将关上的时候,程安迪却赶了过来。

林可可抬头往外一看,心里忽然咯噔一下,接着脸上不由得竟有火辣辣的感觉。

“您好,程总。”林可可打招呼道。

“呵呵,怎么今天下班这么晚啊?”程安迪脸上的表情显得比平时要放松许多。

在这个狭小的电梯空间里,与程安迪的这场巧遇,让林可可的心狂跳不已。

“哦,我在赶稿子,我想多找一些关于娱乐圈的新闻。”

“顺手吗?我看到你娱乐新闻的稿子并不多呢。”电梯在继续下滑,程安迪的声音温柔且又具有磁性。

“不太顺,这方面我不是很擅长,也没有很好的关系网。”林可可尽量回答得更为简短,以减少她此刻的紧张和慌乱。

叮!是电梯开门的声音。

程安迪走出电梯,转过头来,继续和林可可闲聊:“你觉得简主编的这个‘红玫瑰’计划怎么样?”

“这个我不太懂,我只知道按领导的吩咐来做,我只想努力地把工作做到最好。”

“可这个‘红玫瑰’计划并不是公司的决定,我没有参加你们的会议是因为我对这个计划仍有怀疑。简主编新官上任,会有很多想法和激情,但我并不认为《时代快报》的发展方向会侧重于娱乐新闻。”

程安迪的一席话透露了这个“红玫瑰”计划的一些隐情,原来这是简铮的个人想法,简铮在集团上层有人撑腰,所以程安迪也得给他三分面子。在“红玫瑰”计划的实施过程中,程安迪的态度是保持关注加观望。

“哦,程总,这些都是由你们领导层做的决策,我没有发言权,我现在只不过是简主编手下的一个小兵,他安排的工作任务我还是要一步一个脚印地去完成的。”林可可不想去探知更多的幕后消息,虽然程安迪对这个“红玫瑰”计划好像有些异议,但她并不想和程安迪过多地讨论有关公司高层的事情。

“天色已经这么晚了,不如一起出去吃个饭吧?”程安迪第一次对林可可发出了晚宴邀请。

“啊?对、对不起,程总,刚刚米斯才和我约好了。”林可可撒了一个小谎,因为有日志曝光风波和米斯的劝解,她在极力地阻止自己难以抑制的感情。她不知道一段办公室恋情给她带来的会是幸福还是祸患,她对程安迪这么突然的邀请还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程安迪面对林可可的拘谨,也只好莞尔一笑,再次与这位他曾经最为青睐的QQ小姐“分道扬镳”。

林可可与程安迪道别后,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忽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摁下接听键,说道:“喂,您好,哪位?”

“我是兵马俑!”一个低沉如鬼魅般的声音从电话那端飘过来。

“啊,是吴总,您有什么事情吗?”林可可听出是吴思诚的声音。

“没事,我就是跟你说一声,我刚刚去你的空间献上了两枝红玫瑰!”

“谢谢吴总,可您的玫瑰不算数。”林可可不想和吴思诚有过多的接触,三言两语就把这个花花公子十分礼貌地给“处理”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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