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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刘昌平已将张天远要求的佃户全部招录完毕,让张天远不得不感叹,专业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专业的人去办。
人员聚齐后,再分开住各个院子显然不合适了,在张天远的一番劝解下,张大山带着张王氏和小芸也一起搬到了原来张学文家的大院里,此时的大院里又恢复了喧嚣热闹,只是已是物是人非了。
如今大院里住着张天远一家四口,刘昌平一家四口,李华飞一家二人,王俊锦、张小牛二人,再加上二十名护院和张虎的妻儿,一共有三十四人,也是不少了,将原来的房屋填的满满当当,这还是二十名护院分两队集中住宿的情况,看来扩建大院真的是迫在眉睫了,不然以后再招人就只能住在边上的普通农居里了,那样管理和训练都是麻烦。
不说张天远这边热火朝天,朝气蓬勃的景象,来看青县府衙,居然也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经过这几天的告示,居然还真被曹怀真召回了三分之一的衙役,甚至县簿、县丞居然也完好无缺的回来了,只是典史却在当日包围青县的战斗中牺牲了。
曹怀真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高兴,第二个反应就是自己的机会来了。回到县衙后院曹大人便铺纸磨墨,一封上报的文书和一份告示瞬间一气呵成,一挥而就。在上报的文书中,曹怀真着重描写了自己临危不惧,亲临现场指挥鼓舞,典史身先士卒带领众衙役和本县青壮奋勇拼杀的可歌可泣的感人事迹,以及上下一体对大明的忠贞不屈,文尾又大加渲染了牺牲官吏家属的生活艰难,请求上级酌情补助,同时还上报了自己接下来要在全县大肆宣扬典史英勇战斗事迹的打算。
对于最后一点,曹怀真尤其觉得满意,觉得这真是自己的神来之笔,不著痕迹的将了上司一军,这下相应的抚恤补助肯定少不了了,即使不能全额补下来,可多少都会有点,这些可就都是自己的了。
至于告示那就更加简单了,在简单宣扬了典史的英勇事迹后,便要求全县的乡绅齐聚县衙,商量灾后重建的相关事宜。
师爷徐文亮看了后免不了又是一番恭维,说县尊大人真是宅心仁厚,智珠在握。
青县原来还是个中等县,可是随着居民的逃难死亡,人口减少,税收缩水,已经在十年前便被降为下等县了,下等县的衙役不多,真正在编的六房吏员一共才有三十余人,但是帮役却有很多,也就是后世常说的临时聘用人员。只是在大明朝,这些帮役是没有工资的,要想拿钱就得靠自己的本事了。不过这些帮役外人是看不出来的,大家穿的衣服都是一个样,所以出门后,全县上下多少都要给些面子,每到一处不管是城外各家庄子还是县内各处店铺都要孝敬些茶水钱、幸苦钱什么的,如果你不交,那好吧你们家可能窝藏了逃犯,私藏了违禁品,这些我们都要检查,这帮衙役们的眼睛可都毒的很,那检查可真是可用掘地三尺来形容,不管你是小康之家还是略有薄产,但是都能让你破产,所以说一个衙役养活一家人那也是绰绰有余了。
这个很像后世黑社会收保护费吧,是的,你还真可以这么理解,总之,能当上一名六房吏员或者衙役、帮役,那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县衙里有了衙役后就不愁帮役,对于县尊大人交办的事情,大家都可以从中捞一笔,所以效率难得地快了起来。
三日后,全县有名有姓的排得上号的乡绅都汇聚到了县衙来,甚至连张天远都受到了邀请,前去通知的衙役本意是通知张学文的,不过那个衙役刚刚当上帮役,并不认识张学文,只是通知说三日后县尊大人召集各位议事,不得缺席。
张天远本不想去的,但是刘昌平知道后,大概猜出了曹怀真的本意,张天远这才决定来看看,并带上了刘昌平和陈长福,自己来到这个乱世后,还有很多东西都还不懂,这就需要刘昌平来弥补了,带上陈长福那是为了以防万一,手中已经收割了十几条鞑子性命的陈长福光凭气势便可让一般人不敢靠近了。
在路上,张天远向刘昌平请教了很多知识,以防等会出丑。刘昌平知道张天远原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户,所以对于张天远的问题并不感到奇怪,但是让他惊讶的则是张天远的理解能力和学习能力,自己只是说一遍,这个东家便能很快的学会,而且还能举一反三。刘昌平慢慢开始接受了妻子的说法了,这个东家只怕还真是不简单,更为难得的是只有十八岁的年纪,可是却却处处透出一股老练,让刘昌平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归为上天眷顾了。
到了县衙那条街后,一长溜的各色马车几乎堵死了道路,让冷清凄惨的县城呈现出了一种病态的繁华,看来看出此种猫腻的并不是刘昌平一人。
张天远到县衙后,报了张家庄的名号被守门的衙役直接领导了大堂,大堂里已经坐满了人,都在各自聊着天,没什么人注意到张天远,张天远也乐得清静,便寻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刘昌平和陈长福很自然的便站到了身后。
坐下后,张天远仔细观察了下大堂中的一干人,发现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年纪,不过都保养的挺好的,衣服也大部分都是丝绸蒙面的棉袍,甚至还有几个穿的都是皮草做成的精致外衣,只是从没穿过皮草的张天远分辨不出是什么皮毛材质,再看看自己一身的粗布衣裳,真是不合时宜,有种鸡立鹤群的感觉,即使身后的刘昌平穿的都比自己这个主人家好,不过张天远也不在意这些,自己又不是要靠刷脸过日子后世小鲜肉,大家爱咋想就咋想去吧。
那几个穿皮草的家伙都是坐在上首位置,看来都是本县的头面乡绅了。可惜自己是一个也不认识,刘昌平和陈长福都是外县人,也是两眼一抹黑一个都不认识,看来应该把李华飞带上的,真是失策。
“小兄弟面生的很,不知尊上是那位啊?”张天远正在这边好奇的打量呢,边上一个坐着的乡绅扭头看到身边多了一个没见过的人,便好奇的问道。
张天远看了对方一眼,还是如实答道:“本人张天远,代表张家庄而来。”
“哦,那你是张学文的什么人啊?我和学文兄可是同年,怎么不知他还有这么大的一位晚辈啊,还有听说你们张家庄也遭了鞑子,不知学文兄可还安好啊?”边上的人听说张天远是代表张家庄的,更加地感兴趣了。
“在遭了鞑子之前,张学文已经把所有的地契房产卖给我了,说是要去南直隶投奔一个发达的本家去,至于他现在是否安康,我却不知了。”张天远想了想,还是编了个谎话,毕竟自己也要以一个合法合理的身份出现才好。
“什么,学文兄去了南直隶,我一个多月前去拜访他,还还没有提起这事啊?”边上的人自言自语的念叨了一句。
“你也说是一个多月前的事了,我是在半个月前才和他办的过户的手续。不知这位兄台贵姓啊,既然是前任庄主的贵客,那以后还是要多多亲近才好啊。”张天远打蛇随棍上了,本来张天远并不想多说话的,但是想着能够找个人了解下本县的乡绅势力情况也是好的,于是一反常态的开始主动搭讪起来。
“哦,免贵姓韩,名子远,呵呵,是要多亲近亲近,呵呵······”韩子远嘴上说着可内心却不这么想,看看你穿的那个样子也好意思跟我亲近,要不是看你居然能够一下子买了张学文那个死鬼的地产房产,真是都懒得跟你说一句话。
韩子远那“呵呵”的意思,作为后世人那还不了解背后的意思啊,但是现在就这么一个人还能和自己扯得上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再不抓紧从他那打听点消息出来,那不是白来了。
在张天远的死缠烂打下,韩子远只得不情不愿的给张天远当起了免费的介绍员。通过韩子远的介绍,张天远对本县的乡绅势力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小小的青县乡绅居然也分了个三六九等,第一等的楚、杨、张、李四大家族,这四家里都有举人,所以才能成为本县的乡绅头领。第二等就是家里以前出过举人,但是现在没落的,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样的乡绅也有那么七八个。第三等就是像韩子远、张学文这样的了。还有一批人却不在这三类中,那都是些明里光鲜但是背地杀人放火什么都敢干的不法分子,这些大部分都是吃的私盐、漕运的路子,在县里面属于独立特行的一部分,与本地乡绅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韩子远已经介绍的口干舌燥,几乎暴走了,忽然这时后堂传来一声:“县尊大人到。”
韩子远听到这声音仿若听到了救星一般,赶紧站起身子整理了下衣服,再不理张天远了。
张天远笑了笑,也跟着站了起来,自己要知道的大概都知道了,看来下面就是要召开分赃大会了,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分得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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