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海汇的老百姓都是远离江海汇那座高山居住的,并不是因为烈辩经常屠杀老百姓,是因为那座山后面有一座高塔,名为“通天塔”,传言那座塔下面压了一条千年应龙,一旦老天被逆天的人惹怒,那条应龙就会自己从塔下面出来,通天后,逆天者将会跌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这个说法不是没有依据的,在一本名为《梦谈仙史》的古书上,就有过相应的记载。五千年前,这条应龙还是一条小龙的时候,这座高山其实是一片汪洋,用作这条小龙修炼的通天池。通天池的正中央,自然就是通天塔。那时这片广域是由仙师慕容白霜做宗主的,本来是允许这条小龙在这里修炼,但是由于降龙师百里慕天的反对,这条小龙在修炼五百年修成角龙之后,百里慕天就把小龙降伏了。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这条小龙其实是老天派下惩罚逆天者的仙龙,于是慕容白霜求得天意后,将小龙重新放回通天池,并在小龙修成应龙之后,将通天池填满,成了一座高山。至于这条龙为什么会被压在通天楼下面,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千年前的事,卿筱云没有兴趣知道,她只知道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村庄,把这个村庄里的人用最残酷的手法杀死,引来严昴或许才是她找到这里的真实目的。
她的目光看向了村庄口玩耍的一个小孩。
“你不会。”
身后的声音淡淡雅雅,可是在卿筱云听来,是漠然,是施舍者所装出来的仁慈!
“你以为我不会么?”卿筱云冷笑,“纵然我真要杀他,先死的也一定是我吧。”那个小孩注意到卿筱云和落子先生,返回村庄去找大人,卿筱云干脆不再理落子先生,纵身一跃,落到离她最近的屋顶上,挥鞭猛甩,缠住那个小孩就狠狠将他摔到了墙上,那个小孩哭了两声,便渐渐没有了声息。落子先生知道她要干什么,可是等村民们都闻声出来看的时候,最先发现的,当然是站在村庄口离他们不远的落子先生,随后才将视线投向没了声息的小孩,根本没发现卿筱云。
卿筱云悄无声息地从屋顶跃下,落入到村庄两座房子中间,那些村民更看不见她了。
落子先生不愿意伤害这些老百姓,正要开口解释,一个村民恍然大悟似的道:“我知道这个人,上次我看到风云城的雄帮主带兵来的时候,就是这个人给烈辩出谋划策来着,走狗!”
落子先生竟想不出来用什么话才能回答这位村民。是啊,他在烈辩身边,表面上是尽心尽力为他出谋划策,但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些主意,对烈辩或者别人来说是一点好处都没有,是为了帮雄风云才这样做的,当然雄风云不可能知道落子先生这么费心只是为了他这个天命之人,落子先生迟早会公开在烈辩眼皮子底下投靠雄风云的,因为只要是有点头脑的人都会知道,跟在烈辩身边替他当牛做马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可惜这些已经快要被愤怒吞噬理智的村民不会懂得,也懒得去懂了。现在他们对烈辩的同恨已经转化为对落子先生的憎恶,除了杀,落子先生根本没有其他更好的脱身的办法了。
卿筱云听着外面村民叫骂的声音,推开阑干进到这座简陋的茅屋里,屋子里是一个母亲厌烦的脸,还有一个抱着母亲手臂抽泣的女孩。那个女孩也不过七八岁,正好是当年卿沐忧走时,卿筱云的年龄。
卿筱云蓦然想到了自己,手中的长鞭不觉握紧。
那个妇人不耐烦地推开女孩,抬头看到了满身戾气的卿筱云,厌烦道:“去去去,谁家的小孩,怎么到我家了?快走!”
卿筱云冷冷盯着妇人,盯得妇人心里发毛,用恶叱来掩饰自己心里的不安:“快走!再不走我……”
那个妇人只说了半句话就倒下了,血溅在了旁边那个女孩的脸上,和泪融合在一起。
那个女孩吓得哭都不敢哭了,只是颤着手,去摸她母亲的脸,卿筱云走上前,一把将她的手拍开,“她讨厌你,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你,你的一生都注定寂寞,你永远都不会拥有快乐,更不会有爱!”
小女孩惊恐地看着卿筱云,放声大哭。哭声招来了一群村民伸进头观望,见到卿筱云带血的长鞭,就什么都明白了,有几个年长的村民只是叹息:“造孽啊,造孽……”
卿筱云挥鞭卷住女孩的脖颈,使劲一拉,女孩的脸瞬间变成了青紫色,“谁再靠近,我就先勒死她!”
没有人靠近。
卿筱云狠狠一甩,小女孩跌到地上,大哭起来。接着又是一甩,长鞭直接插入前面一个村民的胸口,拔出时,还带着一股血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