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阁楼里,身上的伤都被雨水洗得麻木了,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身边有一个人,坐在一张桌子旁,正含笑望着他,“夏少主,我救了你,你应该感谢我才是,怎么能冷眼相对呢?”
“在这里和我假慈悲吗?”夏霜冷冷瞥了烈辩一眼,索性不再看他,想从床上坐起身,顿时感到浑身无力,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烈辩不愠不火,还是看着他,试图取得夏霜的信任:“本来我是念你我平日里的情分,派人去寻你回来,以往是师叔我的不对,你还是……”
“应该劝钟离定告诉你郑泠决的下落?”夏霜看也不看他,冷冷道。
烈辩听了这话,脸色陡地一变,起身俯视夏霜,得意道:“你还是抛下往日的那些不快,好好在江海汇的刑房里‘疗伤’吧!”
夏霜看见门外有几个帮徒进来,想起身,却总是使不上力,其中一个帮徒拿着闷香捂住夏霜口鼻,他便眼前一黑,又失去了知觉。
------牢房
许久没有动静牢门被“哐啷”一声拉开,几个帮徒押起古定就往外走,古定厌恶地甩开手,瞥了那为首的一眼道:“我自己会走,就不劳烦各位扶了。”
死牢里那么多死刑犯都看在眼里,那人为保持江海汇的威信,虽然知道古定厉害,不敢对古定动手,但还是狠狠道:“快,快走!”
上回烈辩派大弟子秦天来杀古定,最后古定还不是三拳两脚就把秦天制伏,这些帮徒又哪里是秦天的对手,当然是对古定心存畏忌,不敢动手。
古定被这些帮徒监视着一直走到死牢口,正诧异着,烈辩从外面走进来,笑着望向古定,看起来心情奇佳,“近日为师刚刚做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没有时间来看徒儿你,不小心把你关错了牢房,今日为师来,就是要给你换一个舒适一些的地方。”
古定鄙夷地看着烈辩,道:“这句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太奇怪了。”
屡次三番与他顶嘴,还不愿意为他做事,要不是古定与夏霜对烈辩还有用处,烈辩早就想一刀杀了他们了。当下不再与古定浪费口舌,授意帮徒带着古定去前面的牢房。
其实烈辩并不是有多好心要给古定换个舒适的牢房,他要把古定挪地方,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原来那间旁边是郑渝生的独子郑子家,让古定与他接触的多了不好;二是他要把古定和夏霜关在一起,每日给夏霜施刑一次,慢慢摧毁他们的意志,继而得知郑泠决的下落。
不然放任一个有着世仇的仇敌在江湖上晃荡,烈辩不放心。
并不是不放心自己性命不保,而是不放心自己的名誉和现在江海汇的帮主宝座。
世上每个人都很自私,当然每个活在俗世凡尘的人都不能例外。
古定被推入一间阴暗潮湿的牢内,觉得这里不仅湿气很重,而且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连忙四处观望了一下,发现墙角侧卧着一个人。
那个人好像浑身被血洗了一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好像没有了声息。古定连忙走过去,看那人是生是死。
古定扶起那人,拂开他脸边的几缕墨发,这才发现这个人是谁。
就像烈辩所说的那样,是他害了夏霜。
可是他不能因为自己和夏霜,就再把严世惊也推入地狱……以烈辩言而无信的处事原则,他不仅不会放了他俩,连严世惊也会一并处死。
在所有与七年前有关的人的眼里,谁都可以死,但是他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