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霜刚刚杀了那两个押着穆汐雪的大汉,抬眼便瞥见匆匆逃离的钱岔罗,身形一动,追了上去。
钱岔罗轻功不弱,夏霜在后面,几乎都听不到他的脚步声,就像一只飞鸟,在半空中急促地飞起,又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几个起纵间,已飞出几丈远。
跟在钱岔罗后面,夏霜基本上都跟不住他的脚步。还好钱岔罗中途都要歇息一会儿,夏霜才不至于跟丢了。
两个人就这么不紧不慢、一前一后地,一个追,一个逃。
夏霜追了一阵,见钱岔罗的速度明显减慢,刚打算一鼓作气追上去,钱岔罗却停住了。
夏霜一怔,也止住脚步。
钱岔罗停住脚步后,明显感觉到了什么,想继续往前逃。可是如果再往前的话,再过八十里,就是皇城了,他在京城当了那么长时间的杀手,早就已经被皇帝悬赏追捕了,只得停住。与其逃避,还不如放手一搏,活着的几率也许更大一些。
怎么会呢?他一个在京城横行十几年却无人能逮捕的杀手,怎么就单单怕了这两个少年?
钱岔罗嘴角浮出一丝冷笑。
对啊,他怎么会怕两个十几岁的少年呢?他是有些自乱阵脚,但并不等于说,夏霜就真的能敌过他;就算他败在夏霜手下,以他的轻功,全力施为,夏霜未必能追得上。
夏霜心知钱岔罗身上没有佩剑,他的长枪也已被他丢弃,钱岔罗只剩下那一身暗器,夏霜自信还是能拿下他的。
钱岔罗镇静地转过身,表面上不动声色,手里已扣了暗器。
他使的暗器,都是淬过毒的暗器。
“真是没想到,就连京城的名杀手钱岔罗都有害怕的时候。”夏霜故意激他先出手,就是为了能让他先自乱阵脚,再一招制敌。
钱岔罗听了居然也不生气,像夏霜这种招数,他怎么会看不透,不过还是震惊于这个少年缜密的心思和过人的定力,如果能把夏霜收为己用,那么他的招摇寨不用一年便可以破了江海汇。当下便有了和夏霜聊一聊的心态,不过也不敢轻举妄动,“夏少主,你先别得意,兔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怎么那么肯定钱某会死在你手上呢?
夏霜心里一惊,但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因为你已经不得已恐惧起来了。”
钱岔罗想降低夏霜的警觉,轻松地笑了一下道:“夏少主,钱某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像少主这样的人才为烈辩或者雄风云做事未免太屈才了,他们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大事。少主如果有兴趣,不如听听钱某的几点拙见?”
夏霜冷哼道:“你说雄风云和烈辩没有雄心壮志?”
听了夏霜这话,钱岔罗倒觉得更迷惘了。夏霜这么说,钱岔罗倒真的看不出来夏霜的立场。夏霜到底是向着雄风云,还是烈辩呢?反正钱岔罗只听出来一点,夏霜不仅不想听他的看法,而且他的那番话已经引得夏霜不悦了。
既然他得不到,那他就得想办法毁灭,让别人也得不到。
钱岔罗扣紧了手里的暗器,准备作最后一搏:“夏少主看来是不认同钱某的看法了?”
夏霜冷冷一哼,没有作过多的回答。
钱岔罗手里的暗器在这一刹那间全部向夏霜招呼过来!
夏霜随手接住一些暗器,长身拔起约有一丈之高,避过钱岔罗的一掌,趁钱岔罗未稳住身形之际,将接住的那些暗器全都发了回去。
钱岔罗却在半空中翻了个身,翻身之暇擦过一棵树,折下一根树枝,挥落那些暗器,反刺夏霜。
夏霜没料到钱岔罗的轻功造诣如此之高,只得身退,钱岔罗的树枝却已逼到身前。
身后,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