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不如我们打赌怎么样?”穆汐雪话音一落,另一人又自树林中跃出,黑衣劲装,还蒙着面,声音有些喑哑,辨不出性别,“我们赌一赌,他们三人中,到底谁最先死。”
“好呀!我们就来赌一赌!”穆汐雪目光游离一阵,对着严世惊冷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最先想杀我的那个人,所以你自然是先死的了。”
那蒙面人阴冷一笑,下盘不动,双掌运力,竟生生让严世惊向前挪了半寸。
夏霜抬眼,静静地望了一眼蒙面人,垂下眼帘,手里握着一片柳叶,兀自把玩着,倒使穆汐雪吃惊不小。
“第二个死的,”穆汐雪抄起一根银钗刺向古定,“便是你!”
古定抬掌接下,一时内里不济,有些招架不住,只得险险避过。
一招下来,两人均落下风。
他们甚至不知道那个出手便给了严世惊下马威的蒙面人是谁。
夏霜扬手,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
他手中的柳叶倒飞出去,边缘凌厉,其威力绝不低于对利器的发射!
那柳叶是取蒙面人下盘的!
那蒙面人正发掌力,下盘轧稳不动,闪避自然不及,再说古定那边只是内力不支而已,而严世惊对那蒙面人,除了自保之外,连一丝反击的能力都没有!
到底是谁,拥有这么强的实力?
蒙面人右掌攻势不变,左掌一扫,柳叶倒飞向严世惊。严世惊抵抗着蒙面人的掌力,来不及抽剑,对这枚柳叶,只得硬接。
夏霜飞身跃上树梢,十几枚柳叶都飞向蒙面人,自己则又发出一枚暗器,打落飞向严世惊的那枚柳叶。严世惊趁蒙面人抵挡夏霜飞来的柳叶,返身退回原地。倘若他与夏霜两人都制不住这蒙面人,不退,只有死路一条。
蒙面人紧追,双手一扬,一连发出三十几件暗器,有些将柳叶打落,还有些直取二人咽喉。
暗红的月光下,那些暗器闪着青幽的光。
这是淬毒的暗器!
夏霜显然也不敢轻视这些暗器,抽剑打落飞向他的十七件暗器,跃下树梢,想尽快取得蒙面人的性命。他们还不了解蒙面人的实力,不宜久战。
严世惊刚刚被蒙面人打乱了真气,退回原地,暗自调息,若在平时,那些暗器飞向他,光是躲也能躲得开去,可现在蒙面人打乱了他的真气,一时气息凌乱,提剑都来不及,更何况移步去躲?索性那些暗器是取咽喉处的,严世惊往侧面偏了偏,那些暗器便全钉入树干中。
夏霜近到蒙面人身前,左手以掌作刃,切向蒙面人,蒙面人欲阻,夏霜右手执剑,直刺蒙面人心口。蒙面人竟以手抓住夏霜长剑,另一只手也没接夏霜那一掌,只是随手抽了根银针,在夏霜来不及撤剑也挣脱不开束缚的情况下,刺入夏霜手腕。
那一针虽没刺中经脉,但从那上面泛着的青色,也能得知夏霜必定凶多吉少。
蒙面人冷哼一声,拔出银针,上面还留了几滴血珠。
血珠映照,那蒙面人缓缓摘下面罩,竟是女子。有些阴柔的脸上,俱有五分憎恨,三分优柔,两分阴狠。
古定见夏霜受制,心下分神,步法一乱,那女子趁机射出那枚银针,射在古定脖颈上,古定身形顿了一顿,终是倒地。
那女子扶住夏霜,穆汐雪只是任凭古定躺在原地,严世惊由此断定,她们要的人是夏霜。
-----可是夏霜只是被烈辩控制自由的一个名义上的少主,他实在不明白雄风云和烈辩为什么都要争夺夏霜。
“想活命还是想要人啊?”穆汐雪傲然,好像她已经掌握了全局似的,不过她也确实在局势上更胜一筹。
严世惊冷冷地将剑插回剑鞘,冷冷地道:“要人。”
穆汐雪拔出银钗,道:“那你便只有一死了!”
“等等!”出生阻止的竟是那个一上来便制住严世惊的女子,“少主,他是烈辩的二弟子严世惊,只要拿下此人,再加上夏霜,江海汇再没有能比这二人更有用的人了!”
穆汐雪笑道:“这主意好是好,只怕他也不会比夏霜好对付到哪里。”指尖忽地一颤,数十枚银针射向严世惊,严世惊飞身避过,一掌拍向穆汐雪。穆汐雪银钗一扬,银钗顶端作装饰的银丝竟也脱离银钗,向他射来。
严世惊久战不支,翻身避过,挑落几根银丝,射了回去。穆汐雪拿银钗一接,那些银丝便又缠在银钗上了。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发制人。那个不知名的女子竟在树下伸手一拉,一张渔网便破空而至。严世惊飞身跃起,将那张渔网斩了个粉碎。谁知竟从中飞旋出漫天暗器,严世惊闪避不及,正当有一枚银针要划中他脖颈的时候,穆汐雪以掌力引那银针到严世惊手腕处,猛一发力,严世惊已被银针刺中,立时觉得有如百虫噬心,眼前发黑,软倒在地。
“少主,你把虫毒涂在这银针上了?”那女子查看了地上的银针,皱眉望向穆汐雪。穆汐雪笑吟吟地扶起严世惊,道:“他俩的佩剑是落子先生所铸的雌雄剑‘神话’和‘传说’呢,你说严世惊是什么人,能和夏霜有了联系?烈辩也真是可悲,这两个人在他身边那么久了,他都没发现这一点。卿筱云,虫毒是珍贵了点,可拿来对付这两个人,也值了。”
“少主别忘了,”被称为卿筱云的女子捏住一枚银针,秀美之间神色冷峻,“这虫毒可是这世间绝无仅有的,只有令尊可以炼制,至今还未为世人所知。一旦将江湖人吸引到风云城,带来的可是大麻烦。”
穆汐雪依旧笑道:“麻烦便麻烦,有了这两个人,到时候胁迫烈辩替我们作挡箭牌便是了,担心什么?”
卿筱云垂下眼帘。
穆汐雪真是太单纯了,烈辩岂能为两个被敌人所擒且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大动干戈,根本就是白日做梦。
这根本不可能,并且永远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