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微微驻足,偏过头看了慕容笙箫一眼,她对这个人素来都没有什么好感,不仅是因为他派人追杀过她,最主要的是,她不喜欢他那些手段。就算他再工于心计又如何,真以为能算计的了天下人心?她嘴角微牵,面上从容淡然,“就算那是本事,也是本宫的本事,与世子有何关系?况且就算他们两虎相斗,最后坐收渔翁之利的也不会是慕容世子你。”话落,她直接朝着前方走去,再不停留。
慕容笙箫站在原地,精致的桃花眼中寒芒四起,他回过头,冷峭的目光迸出,直看着那从容离开的女子,她这是在说他不如轩辕天越跟贺兰云昭吗?好,很好,他倒是要看看她这荣宁公主要如何在这郢都过的风生水起!
找了半天,容浅都没有找到沐绯烟跟蓝妃倾,看着挡在自己面前这优雅从容,贵气天成的男子,她眉头忽的皱了起来,刚刚摆脱了慕容笙箫,他又来凑什么热闹。
“瞧荣宁公主这样子,似乎是不想看到本宫?”轩辕天越浅紫色的眸中掠过一丝笑意,看着容浅的目光温雅清润。
容浅冷笑,“太子既然知道,就该在消失在我面前才是。”这人三番两次挡在她面前,谁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呢,偏偏她对他无法掌控,自然不想他靠近她。
看着容浅眼底的冷漠,轩辕天越心头无奈,他就这样不讨喜吗?不过刚刚看到她对慕容笙箫的脸色也没好到哪里,他心里头突然平衡了,面上依旧优雅从容,“相遇是缘,缘来缘去,在佛家讲究顺其自然,咱们既是遇上了,自然是要将这缘继续下去。”
“就算是缘,我想也是孽缘,所以这缘,不要也罢。”容浅冷冷说道,抬脚直接朝着前方走去,然而刚走一步,那一股幽兰香便侵袭入鼻,眼看着要撞到她怀里,她猛地向后退了一步,看着眼前挡住她路的男子,她面上一寒,这人究竟想怎么样。
她这身手也太好了,轩辕天越心下感叹,这想要制造点意外抱美人入怀都不容易啊,他恍若没有看到容浅眼底的怒意一般,转而看向不远处正招呼着客人的楚翰轩与楚云澈,“要说孽缘,那轩王与澈王才是孽缘吧,本宫与荣宁公主相较他们而言必是良缘。”
容浅顺着轩辕天越的目光看过去,楚翰轩与楚云澈两人的脸色都不好,目光对视时,都带着狠戾,显然是刚刚发生了口角。这两人明争暗斗已久,此番两人又是共同招待来宾,自然是互相看不顺眼。
“天越太子觉得轩王与澈王两人,将来谁会登上北楚皇位呢?”容浅忽然说道,目光已然从对面收回,看着面前的男子,都说轩辕天越天纵绝才,她倒是想知道,他是如何看待北楚的皇位与江山的。
轩辕天越似是没注意到容浅的目光,他单手背负,周身隐隐有华光闪烁,那俊逸如神祇的脸上带着些微的笑容,清越的声音中透着慵懒随意,可是那浅紫色的眸中那睥睨天下的神采却如何也遮挡不住,有一种人天生就该是王者,举手投足之间王者之气应运而生,“真要到他们两人继位,这世上怕是也快没有北楚了。”
看着这神色冷清淡男子,容浅眼中掠过一丝凝重,倒是没有想到他会说的如此直接,可是他说的一点都没错,楚翰轩跟楚云澈手段跟资历都不够,北楚在他们手上长久不了。不过,能跳出固定的圈子,纵观大局,轩辕天越的确不简单。她眉心微紧,沉声说道:“近年来五国纷争不断,天下一统怕是势在必行了,那天越太子以为这世上谁人能夺得天下呢?”
“你若是将这五国二域一城当做一国的几个郡县,这天下不早就一统了吗?”轩辕天越漫不经心的说着,“再说,天下是谁的天下,不过是上位者皇权的角逐,于老百姓而言谁当皇帝都没有差别,然而战乱四起时,最终受苦的却都是老百姓。”
“想不到天越太子如此爱护百姓。”容浅看了轩辕天越一眼,他看的倒是通透,这人虽然盛名在外,但是对于争权夺利,似乎没有多大的热度,是太会伪装了,还是真的不想一统天下?
轩辕天越闻言,深深的看了容浅一眼,戏谑说道:“爱护百姓?本宫曾经也想过要逐鹿天下,开盛世空前之局,也就是说,本宫曾经也想当一个刽子手。”
曾经?容浅抓住这个字眼,这个词背后似乎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挑眉问道:“成为天下之主,掌控世间生死,难道太子现在不想吗?”
“若是荣宁公主愿意与本宫一同进退,或许,本宫就想了。”轩辕天越脸上的笑容绽开,半真半假的说着,身体微微想着容浅靠近。
容浅只觉得鼻尖的幽兰香愈发浓郁,属于他的气息瞬间充斥在她四周,她心底生出一丝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慢慢生根发芽一般。
“容容,我们在这里,快过来。”不远处,沐绯烟的声音忽然传来。
容浅蓦地回过神来,看了一眼不远处正朝着她招手的沐绯烟,身体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轩辕天越漠然说道:“太子还是不要与本宫开玩笑的好。”
感觉到容浅身上骤然生出的戒备,轩辕天越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那张俊脸已久尊贵无双,可是却透着一股冷寂,他反问,“你觉得是玩笑吗?”
容浅闻言,心头微滞,抬起头看着面前的男子,他俊逸的脸上疏离冷淡,浅紫色的眸中像是起了一层雾一般,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容容,你快过来啊。”沐绯烟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气氛突然冷下来,让容浅心头有些微微的不适,她看着那冲着她招手的女子,忽的松了一口气,冲着一旁的轩辕天越颔首说道:“本宫还有事,先走一步了。”话落,她直接朝着前方而去。
“我与你说的话,从来都不是玩笑。”身后那清越的声音于飘渺中传来,容浅脚步未停顿,可是心头却如何也平静不了。
看着容浅走过来,沐绯烟拉着她的手,责怪说道:“容容,你刚刚去哪儿了,我们一转眼就没看到你,找了半天才看到你在这里。”
“刚刚正好遇上点事,所以耽搁了。”容浅笑了笑,看了一眼蓝妃倾,她面上带着笑,看来心情好多了。
沐绯烟却不信,看着容浅,贼兮兮的说道:“什么事啊?是跟我们天越太子约会吗?嘿嘿……我告诉容容一个秘密哦,天越哥哥可是一个妃子都没有,容容嫁给他肯定会幸福的。”
容浅一愣,嘴角不觉抽了抽,她跟轩辕天越有半文钱关系吗?怎么到了沐绯烟这里就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不过那个男人……其实,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如果他以后不是她的敌人的话。
其实她不知道是,沐绯烟对于轩辕天越有一个评价,抢神抢鬼,别抢轩辕天越的东西,也就是说,但凡是轩辕天越看中的,没有得不到的。
慕容凝羽换好衣服出来了,那近乎是猎人一般的目光扫视着碧月湖周围的人,搜寻着她的目标。
然而没过多久,一个惊呼声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凝羽公主落水了——”
不远处,容浅,沐绯烟,蓝妃倾三人相视一眼,忽的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真不知道这次又是谁一脚将她踹了下去?
“慕容凝羽那个女人就是活该!”沐绯烟解气的说道,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她自己不嫌脏,别人还嫌脏呢。”
蓝妃倾对慕容凝羽的印象本来就不好,自然也不会同情慕容凝羽。若说到哪国公主最出名,当属慕容凝羽,其名气都超过了荣登天下榜美女榜的轩辕玉珂等人,当然这名声也是臭的。世上无人不知,西月国凝羽公主生性银荡,府中男宠不下百人,驸马纳了一个又一个,可是皆是在一个月内暴毙,据说她对男人那方面要求极强,那些驸马都是与她日夜笙歌,最终疲劳过度,身体虚空,死在了她的榻上。
可是这凝羽公主非但不知悔改,甚至变本加厉,但凡是看中的男子,直接让手下抢回公主府,奈何西月国现任皇帝只有凝羽公主一个女儿,自然是将之宠上了天,曾有人上奏弹劾她,直接被西月帝斩首,由此再无人敢谏言。西月国郇都之中,但凡家中有年轻男子的人家,要不藏起来,要不直接被遣送出去。甚至有传言,这凝羽公主与西月国不少朝臣之间也有床笫之欢,凝羽公主可谓是整个苍茫大陆最为人不齿的女人。
容浅看着那被人搀扶着往她们这边走来的慕容凝羽,这次掉水里,她脸上的脂粉都洗干净了,那双丹凤眼看起来倒是凌厉了不少。
沐绯烟也看到了慕容凝羽,当即看着天,太瘦扇着风,叹息说道:“这天气还真是热啊,凝羽公主这大白天都洗了两次澡了,本宫是不是该考虑让人准备点冰镇的酸梅汤解暑啊。”
慕容凝羽原本没有注意到沐绯烟,此刻听着她的风凉话,心头的一把火瞬间被点燃,猛地瞪向她,“沐绯烟,你敢嘲笑本公主!”
“本公主嘲笑你了又怎么样,你敢做还怕被人笑吗?不知羞耻的银娃荡妇!”沐绯烟冷笑说道,眼底尽是鄙夷。
这话一出,慕容凝羽脸色瞬间铁青,怒声说道:“你找死!”她一把甩开身旁两个侍女的手,朝着沐绯烟扑了过去。
沐绯烟见状丝毫不惧,直接上前,她是东梁战王的胞妹,怎么能在气势上输给慕容凝羽这种饱暖思银欲的女人。
“绯烟,算了。”蓝妃倾拉住沐绯烟,一来,慕容凝羽气势汹汹,她是怕沐绯烟受伤,二来作为北楚国的人,她自然是不想看到西月国与东梁国两国的公主在北楚的领地上打架。